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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殊星缠
隋靖听了八字,了然点头,然后垂目在“乾坤图”上粗粗览阅。
叶献泽觉得有兴味,对着莫与笙绵笑。后者嫉妒,还他个不愠气的白眼。
隋靖的面色却不怎么好,第一遍粗粗在图上览阅完之后,对叶献泽露出窘色:“你的八字,没说错?”
听完隋靖的话,叶献泽心下更是觉得不可尽信,而是好玩好笑了:“八字出生乃定,我怎么会记错呢?”
莫与笙凑过去也看“乾坤图”,有些担心“隋靖为何卜着卜着卦,面色突变”。但是图上画像文字清晰却不认得,和他预想的一样,看了也是白看。
第二遍,隋靖左手掐指节而算,嘴上念念叨叨。终究,确认了自己没有算错。
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又问叶献泽确认:“你说你们是结义兄弟?”
莫与笙不耐烦了:“能算不能算呀?你这真传子弟该不会白挂一遭空衔吧?”
隋靖只向叶献泽求答案,没理会莫与笙的激惹之语。
看隋靖如此严肃,叶献泽不明就里,只点头回应。
这下换回隋靖紧张,面色狭红。和方才叶献泽来时一样,变得呼吸紧张,拿着道袍的宽袖,擦额头上的汗。
叶献泽以为是隋靖算不出,没有强求,反过头宽慰:“小师傅,不着急。要不,换个人试试。”
把莫与笙拉回身侧,教他规规矩矩别偷看。叶献泽不等莫与笙应允,就报出了他的八字生辰。
隋靖又算。
这一下子,隋靖狭红的面容,变得震撼惨白!
“如何呢?”叶献泽见隋靖面色正经,也不禁被调动得急切。
隋靖支支吾吾,看叶献泽,又看莫与笙。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开卦释义”的时候,合音亭的院门开闭,辛骨玉和太吾牧羊从院内走出,打断了隋靖原本想要说的话。
太吾牧羊一本正经:“所以,百花谷也该把‘历练子弟’作为课题之一了。十五州失心人群涌而起,还要指望十五门派多多予力。”
“应当的。百花谷始终,站在太吾传人身后。”辛骨玉难得没怄气,对着太吾牧羊承诺。
莫与笙好好瞧着太吾牧羊,此时出来的神情动作,和进院子前没什么两样。失心人一死一逃,白费他走一趟百花谷,难道都不生气吗?
现下怪奇。却又看到太吾牧羊手上拿着几本百花谷的独门功法书册,自以为是地了然——
是辛骨玉拿着独门功法,讨好于太吾牧羊。后者才不怨怼追究的吧?一定是这样!
……
这会儿不会再认错人了。叶献泽终于得偿所愿,见到了太吾传人。对着太吾牧羊深揖,恭恭敬敬:“晚生叶献泽,问太吾传人安。”
太吾牧羊并不因为眼前问安的人是新鲜面孔,就忽视罔顾。一边手虚扶,让叶献泽直起身板。颔首回应后,又想知道刚才给他带路的小兄弟的名姓。
叶献泽催促莫与笙快答。这可是难得的露脸的好机会!
莫与笙莫奈何,顺应了叶献泽的意愿。懒懒,也不行礼:“莫与笙。”
太吾牧羊记下了,这两人的名字。
“子弟已经备好厢房,太吾何不在百花谷歇脚几日?”辛骨玉意欲留人。
“谷主挽留,牧羊幸甚。只是世态紧急,容不得牧羊四处闲适了。”说罢太吾牧羊就准备作别,伸手去摸隋靖的脑袋,正准备叫上小道童,这时才看到后者异样的面色。
“隋靖?”不在乎是不是在众人面前失态,太吾牧羊只关心隋靖的安康,“发生了何事?怎么这般面色呢?”
隋靖结结巴巴,确认看清了“乾坤图”:“这莫叶两人,一人‘紫破坐命’,一人‘天府入命’……”
命格的解释繁复,隋靖只挑了扼要的说。其中的崎岖,他还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太吾牧羊放下心来。原来不是发生了什么难事,只是卜算的隋靖,又入了魔、着了迷了。
辛骨玉显然也听到了隋靖的卜辞,毫不质疑。偷瞄莫与笙和叶献泽的时候,略略带着新的涵义。
莫与笙叶献泽双双茫然相顾,不知道隋靖的说辞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命格,你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惊奇什么?”太吾牧羊敦厚温和,唤隋靖入神回魂。
“见过,当然见过。”隋靖因为太吾牧羊不理解而着急,“只是他们两人又是结义兄弟!这是——‘星缠’的趋势啊!”
太吾牧羊从容的表情微滞,偷偷示意隋靖别再明说。然后,装作无事发生,朝辛骨玉、莫叶二人打哈哈。
叶献泽和着也笑。
莫与笙听者有心。
下山石阶路的两侧,能站上人位置的,挤满了来凑热闹、看太吾一行的各匣子弟。一时间,谷内的氛围热闹得能与谷外市集长街相比。
“听说了么?这一代太吾传人励精图治,年逾四十了,还尚未娶妻生子。”
“果真?”
私底下议论的声音纷纷。从太吾牧羊哪场胜战传奇,谈到了婚姻琐事。
有大胆的百花谷女子弟,朝太吾牧羊扔帕子。结果精妙力道都乏缺,扔到了莫与笙的面上。
帕子染了熏香,教莫与笙好一阵迷离。
转头去看是谁扔过来的呢?那侧一干女子弟压根都没朝莫与笙这个位置看。
莫与笙兴致缺缺,只把帕子顺手塞给了叶献泽。
叶献泽不明就里。拿到帕子的一刹,被方才扔帕子的女子弟叫唤住了名字。帕子这才又物归原主。
莫与笙失语。他就这么不讨喜么?
当然,扔中太吾牧羊的帕子也不占少数,只不过太吾牧羊都一一退还了回去。
有人予我红颜帕,身负重责莫敢接。
待到有闲谈情时,垂暮鬓边已白发。
送行的队伍一直到了百花谷的山门口,甚至还有继续向外延展的势头。叶献泽也想跟着人流送行去,被莫与笙拉着回头走。
“去哪儿?”叶献泽三回头,舍不得这送行机会。
“仓库。”莫与笙言简意赅。心下介意叶献泽这么失魂落魄,就因为见到了一个新识的外人。
而叶献泽这份仰慕崇敬的心情,同样,也是莫与笙永远不会懂的。
因为人群都聚到太吾牧羊那儿去了,所以莫叶二人回身去仓库的路就空空寥寥的。没有遇到熟人也好,省的还要多一番解释。
莫与笙点了仓库内的木灯火烛,开始在书籍那架子上乱翻。
叶献泽觉得好意外,他眼里的莫与笙,压根不是好学的那种人。
尚且呆在原地,等问清楚了莫与笙的用意,再帮忙不迟:“你要找什么书?问我要呀!前些不久,我才向四妙手师父们请教了不少四品的功法……”
别说四品了,三品的莫与笙也早就烂熟于心。不过,莫与笙并没有出声如此打击叶献泽。
在书架上草草择选,粗鲁地把不要的书籍随地乱扔。莫与笙纳了闷——
怎么连一本都没有呢?
叶献泽瞧莫与笙莽撞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走近了去,帮着把莫与笙乱扔在地上的书籍重新规整在书架上。
“快帮我找‘术数’书籍。真的怪事,连最低阶九品入门的都没有?”莫与笙像极了钻牛角尖的老顽固。
“你还在介意那小道童的卜辞?”叶献泽按一摞又一摞摆好书籍之后,掸去覆盖其上的尘埃。
莫与笙正待回答,突然惊觉身后的炽热视线。停下翻找,回头看。
叶献泽见他这般动作,也跟着回头。
原来,又是妙怒。
妙怒笑的时候,也是带着怒气的。这样使得旁人瞅着他的笑,好像也感觉的到三分轻视。
他现在就正笑着,看着莫与笙。
“找什么?”不等莫叶回复,又说道,“百花谷不修术数。你们的医术,可跟着妙平师父大成了?好高骛远,别跌得太惨噢!”
莫与笙被妙怒的言语这么一刺,浑身倒汗毛,不自在。耳中更像是有堵物似的,烦躁得他郁郁不愿听。
“妙怒师父息怒。是我与阿笙,听了太吾传人身边的小道童卜占,觉得太过玄奇。于是,才萌生‘想要了解’的念头的。只这一次,不能尽怪阿笙……”叶献泽急急想出了开脱的措辞。
怪叶献泽他自己的,从不推脱;怪莫与笙的,却从不承认。
妙怒朝莫与笙走近,到后者面前,居高临下逼迫着对视:“命归命。路,是在自己脚下的。纵然好命,平摆一生,又与歹命有什么分别?”
说罢,妙怒拂袖。转身回到仓库门口杵着,一幅今晚就会守在这里的架势:“回院子去吧。还要我,亲自请你们、送你们吗?”
叶献泽听了话,推推搡搡莫与笙,巴不得赶紧离开妙怒的视线。
听闻妙怒师父罚子弟,会比辛骨玉还要严厉,可不仅仅是抄书那么简单。叶献泽不想触这霉头。
“我不是在意命格。”莫与笙低声解释,好像是只对叶献泽说的,但实际上他也知道妙怒能听得见——
“我认定的路,管他命理如何说,都是要走的!只是不想被贴着‘卜辞签字’,被人看小咯!”
这才是“莫与笙想找术数书看”的原因。
叶献泽推搡的力道稍弱,嘴角漾的笑意却深。
他向来知道莫与笙就是这样的人。
可身后的妙怒却是意外,敛了轻视的三分笑、未名的七分怒,盯着莫叶二人走远。
等再看不到莫叶二人,才朝仓库边上的树后阴影声问:“谷主。为何欺瞒他们,提前先把术数书籍收起来呢?”
辛骨玉手中的两枚“九乌眼”这才又转个不停,发出细微磕碰声响:“不要让他们提前知道自己的命格。免得道路,越走越窄。这是再给莫与笙和叶献泽未来机会。”
“竟是如此稀罕的命格么?”妙怒也对术数了解不深。
“不稀罕。”辛骨玉笑着宽慰妙怒,“十五州地大物博,什么没有?区区‘紫破’‘天府’,有什么稀奇……”
“那?”
那是为何?
辛骨玉遥望莫与笙叶献泽消失的那方向:“只是两个人结义为了兄弟,命格相搭。这边有了罕见的‘星缠’之相。”
星缠?妙怒从未听过这个名词。
“‘星缠’二人。若是平和共事,必成大事迹;若是未来反目,必至大灾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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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关于的些许星占的内容,大多都是虚构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学习,不要相信某的故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