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求

　　不知不觉间，叶向阳也闭上眼睛，困意袭卷了他，发热的脸让他昏昏沉沉的，没一会便睡着了。
　　他睡的不怎么安稳，梦中好像有人在看着他，灼热的气息在他脸上萦绕，但他却没想躲开，他甚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告诉他，没关系，僵持几秒钟后，那目光似乎害羞了，带着气息瞬间消失，像是没来过似的。
　　“叶哥，起来了。”
　　睁开双眼时，齐人正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也不知道这样看着叶向阳了多久，但在对视的一瞬齐人躲开了。
　　有点熟悉，但叶向阳懒得追究，大老爷们看几眼有啥关系。
　　“出发了？”
　　“没错，援助的预备军也加入校园了。”齐人补充道。
　　几人整理好着装，检查好武器后便出发了，天黑的早，黑夜给了他们很好的掩护，在这栋教学楼中，他们缓慢的移动着。
　　空荡的楼梯和破败的走廊，在微弱的灯光的照耀下，怪物留下的痕迹很是清晰，地板上的抓痕，楼道上喷射的血液，一点点渗入他们的眼里，知道把他们双眼染成红色。
　　几人走到二楼时，一股极臭的味道迎面扑来，生生把人逼的朝后退了几步。
　　“味道很像。”
　　“没错。”叶向阳对着齐人点点头，这味道很来到校园时那个满身臭味的怪物，如果没猜错，这一层楼里面有一个教室里面存放着它的卵。
　　几人来到距离最近的教室门前，王琥带着手套打开了那扇门，那扇不断渗出臭味的门。
　　汹涌的臭味袭来，像是某种无穷无尽的液体，叶向阳甚至觉得这味道像不断拍打自己的脸一样。
　　这种被扇耳光的感觉显然让他不爽。
　　一边站着的齐人却像没反应一样。
　　作为成果，叶向阳觉得他大概是闻不到的，或许是可以过滤也说不定。
　　“你为什么闻不到？能过滤。”叶向阳戳了戳齐人的肩膀。
　　一双手轻轻握住正戳着肩膀的手，接着才慢慢回答道：“能，我还可以长时间不用呼吸，但现在我没选择它们。”
　　接着被齐人抓住的手就比了个大拇指，成果的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已经是黑夜，虽说给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但面对漆黑的教室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在王琥在指挥下分散开来，用微弱到不可能被怪物察觉的光来一点一点探索这间恶臭的教室。
　　齐人一直跟在叶向阳周围，他们站着窗户附近摸索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无论几人有多么认真的检查，最后的结果依旧是没有。
　　什么都没发现，这不可能。
　　无论是他们的经验还是直觉，都告诉他们这件教室绝对有着怪物的卵。
　　几人甚至开始翻起教室后面每一个装满书籍和笔记的箱子，结果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真是个狗玩意。”叶向阳一点点把书籍重新摆好，接着靠在墙边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生怕错过了什么。
　　另一边齐人正站在窗户边不知在干什么，样子像是在思考，叶向阳站直身子朝他走去。
　　起身的一瞬间，一阵诡异感莫名的席卷他，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却又说不明白。
　　“有发现？”
　　“没有。”齐人老实的回答道。
　　那股诡异感依旧缠绕着叶向阳，让他开始烦躁，叶向阳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想到了什么，但却莫名的好像卡在嗓子里。
　　对于关键时刻掉线的脑袋，叶向阳真想用自己脑袋撞墙，当然，他确实这样做了。
　　好软！？
　　墙壁怎么会这样软，诡异感总算有了解释，刚刚他从靠着的墙上起来的时候就莫名感受到了一点反弹的力量。
　　如果墙壁不是墙壁。
　　那只能是怪物的卵。
　　认识到这一点的叶向阳觉得头皮发麻，他对着黑暗中探索着的预备军们轻声说道：“我找到它们了，它们是墙。”
　　话音刚落，众人的发着微光的手电筒像是说好了一样，齐齐照在左边的墙壁上。
　　好恶心。
　　那是一层黑色的不明物体，它们铺满了整个墙壁，除了地板以外所有的地方都是它们，像果冻一样，它们甚至在蠕动。
　　墙壁，未能想到的地方，加上黑夜的掩护，不得不说，它们太聪明了。
　　几人意识到这点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些怪物如果还能进化，人类的未来会怎样？
　　不过到底是预备军，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开始收集周围的黑色不明物体。
　　它看起来像果冻，但表皮却比较硬的，叶向阳拿起髓形刃划了几次，才有黑色的液体流出来，他用玻璃瓶装好后放着自己腰侧。
　　其余人也在收集液体，样本这东西太重要了，每人都收集一点，如果有人遇到意外，好歹还是有备用的。
　　“终于收集完了，再呆下去，我得被臭死。”李骥捏着鼻子，几乎整个人都靠在隋疆身上。
　　“得杀了它。”陈黎看了眼满墙的黑色物体接着偏头看向王琥。
　　必须杀了这些卵。
　　王琥取出一个小针管，里头的暗紫色液体似乎在发着鲜艳的光。
　　“什么东西？”隋疆凑近细细看着里面的液体。
　　王琥一边拔出针头上面的保护壳一边说：“上次带回的样本提交给研究所后，我们走前张安给的，只是着药物还在试用期，所以只生产出了几管，如果成功，这一针几乎能杀死它们。”
　　有这样威力的药物，张安不得不谨慎，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它只是在试用期。
　　但即使在试用期，这样的药物出现也给了人类极大的希望，它实在太有用了。
　　在热切眼神的注视下，王琥慢慢把针头插入黑色物体，接着朝里推动。
　　在推动到二分之一时，安静的墙面开始疯狂震动，太突然了，针管掉落在地上，在王琥身边站着的陈黎迅速捡起针管，狠狠捅了下去，接着把剩下的药物全部推进。
　　臭味越发浓了，那黑色物体大概是疼的厉害，它们从墙上慢慢脱落。
　　“朝外跑！”李骥叫道。
　　那黑色物体似乎也意识到即将逃窜的人，迅速向下扑来，左右墙上的黑色物体也冲了过来。
　　它们的目的明显起来，它们想把预备军包裹住，或许会吞噬。
　　几人迅速朝门外冲去。
　　时间不够了，叶向阳看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怪物，他和齐人站在离门最远的窗前。
　　跳下去，叶向阳看着窗户，准备拉着齐人向外跳，打开窗户，有风吹来，窗帘直接缠绕上叶向阳的脸。
　　“艹你大爷。”叶向阳一把扯过窗帘。
　　就这一会的时间，黑色物体就包裹上来，同时包裹上来的还有齐人。
　　他大概是害怕黑色物体会像遇到的那个发臭的怪物一样有腐蚀性，但叶向阳也是个男人，在收容所的训练让他不仅个子高，肌肉也发达，齐人的身体比例条件再优越也不能把叶向阳整个塞到怀里。
　　万幸，没有腐蚀性，但黏糊糊且发臭的黑色物体依旧不好受，它像是很了解人类一样。
　　黏糊糊的面状物体蒙住了叶向阳的口鼻，想让他没法呼吸。
　　齐人可以长时间不呼吸，但叶向阳坚持不了那么久。
　　他低头看向叶向阳。
　　齐人心跳的很快，怀里的叶向阳让他热的厉害，那人下面半张脸都被黑色的粘液覆盖，粘液力气很大，齐人看到叶向阳被覆盖的地方周围红的厉害，连带着他的眼周也变得红红的，但你却不能从他眼中看到任何害怕和退缩，只有挣扎和恼火。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等着我挣开，就撕烂你们。
　　齐人不懂为什么叶向阳会喜欢眼睛，但现在他明白了，在这一瞬间，叶向阳的眼神太漂亮了，像燃烧的野草，你可以嘲笑他弱小，但却不能阻止他再次席卷而来，把你覆灭。
　　滴答滴答，那粘液似乎还想把他们完全包裹，在它们的束缚之下，两人无限贴近。
　　而后，有什么东西撕烂了覆盖在叶向阳嘴上的物体。
　　齐人亲吻是有私心的，叶向阳到底是收容所出来的，这点时间不会让他窒息，而且齐人大可以用金属丝撕烂这些黑液冲向窗户，但他没有，他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法，在没被叶向阳拒绝反而得到迎合后，一时间觉得自己像是二手电脑，眼前一片雪花。
　　疯了，叶向阳觉得自己疯了，他当然知道齐人亲自己是为了渡气，说实话他没到缺氧的程度，甚至还可以坚持好一会，但他没拒绝甚至回吻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但身体提前做了他的真真正正想干的事情。
　　他一遍一遍的回忆自己的各种行为，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喜欢上齐人了，他不排斥他的吻，身体甚至想迎合，这不应该，他了解自己，如果不是喜欢的人，亲吻绝对不会这样有回吻甚至像进一步接触的想法。
　　就算反应再慢，叶向阳现在也明白了。
　　他喜欢上这个长着漂亮黑色眼睛的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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