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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等回到府中,迟木梨将带回来的斋菜以及点心,分成了两份,一份给晏殊,一份打算以迟木槿的名义给老太太送了去。
迟木梨从系统处了解到,迟老太太因着年老体弱精神短,加上姜柔将迟府管理的井井有条,才安心的在佛堂待着,平日里不怎么出面。但是在早几年精神头还足的时候,对膝下的这些孙子孙女也是极好的。原著中,老太太最后在知晓迟木梨成亲后生活不幸时,也几度交代迟丞相与迟木乔要多加看顾。最后迟木梨咎由自取恶果,无人照料后事时,也是老太太出面,将人接回了族里安葬。
近几年,老太太精神短了,也没心力再来管这些孩子们了,整日待在自己的小佛堂,才有了些疏远。但冲着对孩子们的那份心,迟木梨也想为她尽孝。这些物件不值钱,只是好像也没什么可以为他们做的了。
迟木梨找了个不怎么眼熟的丫鬟给老太太送去,也免得人疑心。因着从前原身不怎么通晓这些事,如果以自己的名义去送,反倒是容易让人多想。而且今儿也是几人一起去一起回的,说是谁带的都能说得通。
另一半收拾了收拾,就给晏殊送了去。
晏殊在房里时,就听着了外面来人的动静,放下了手里正绣着的国色天香花色巾帕,下榻来房门前接人。
“娘,看看,我给带什么回来了。”迟木梨将手里拿着的餐盒举了起来,炫耀式地微微晃了晃。
“哦?你这小皮猴,难得还想着娘,出去一天,累不累,有哪里不舒服没有?”晏殊嗔道,顺手接过了人手里提着的东西,自己放上了旁边的茶几上。
晏殊打开盒盖,露出了里面几道小菜,还有一碟素点心果子。刚打开盒盖,一股菜香袭来。晏殊赞道:“好香,菜品也好,难得你有心。”
看着晏殊的神色,看来是满意的,“娘口味清淡,我就知道一定会喜欢的。”
平日里,晏殊与闺女说是相依为命,生辰节日,请安送礼也会有,却没有过这种温情时刻。晏殊夹了一口,慢慢浅尝,颇有些触动,菜好,人也好。自己想要的从来不是富贵与权势,只是想与心爱之人能相守,儿女绕膝、做一个普通的相夫教子的妇人。如今吃穿不愁,却是身不由己的笼中雀罢了。
“娘,您尝尝这个,这点心我觉得比府里的要好吃。不干不腻也不噎人,里面有软软的夹心,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晏殊接过,轻轻咬了一口,“是不错,娘以前有位好友,尝过就能复制出来,不过离了老家太久,后来没了音信,没有见过了。”不知那人与那人,他们都如何了。
“一定会再见的。”
“但愿。辛辛苦苦带回来,你也吃。”
母女俩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一会儿就吃完了。本来带的也不多,分了分,也就尝尝鲜。
迟木槿回来后,给姜柔请了安,就回自己的院子了。回到院子,将屋里拥挤的下人都遣散了,只留了翠浓在。
“帮我准备一下,我要裱画。”
“是。”
迟木槿轻轻打开手中的画,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生怕动作太大,不小心压皱了扯坏了。随着画布的绽开,画面上的内容也跃然纸上。
画中的内容并非常见的水墨山水、动植物意象。纸上绘的是一只青鸟正投石在一片汪洋中,小小的石子,掉入水中,按理本不应激起水花,但这颗石头,激起了惊涛骇浪。在波涛汹涌的水面上,有一道浅浅的彩虹,有些突兀,结合意境,又相得益彰。青鸟的神态自若,看着很是轻松一般。在画布的右上角,有大片的留白,题字的地方正空着。
迟木槿看出了势在必得的画中意,取过毛笔,在留白处留下了“精卫填海”四字,用团扇轻扇墨痕,嘴角扬起了笑意。
当翠浓再回来时,迟木乔也跟着进来了。
“妹妹回来不休息,在画什么?”边说边走过来瞧,“这是新绘的画?看着不似往日的画风。”
迟木槿笑着摇摇头,“这是师太赠予我的,不知何人所画。我看着画意绮丽,就带回来了。”
“看这笔锋与走势,应出自男子之手,女子的力度与透出的气势以及构造没有这么刚强。”迟木乔摸着下巴思索道。
“哦?那哥哥说说这几个字怎么样?”
“看似刚劲有力,实则透出柔韧,虽然刻意收敛秀雅,但后劲缺力,我猜猜,应出自你手。”看着那边还未干的砚台,配合地进行猜测。
迟木槿假作惋惜,“哎,还是逃不过哥哥的法眼。”
二人站着聊了好一会儿,走到一旁茶榻上坐下,“哥哥来,有什么事情吗?”
“今日出行,可还顺利?”迟木乔担心自家妹妹受欺负,不放心来问问。对这妹妹也是颇为头疼,旁人虎视眈眈,人浑不在意,虽说厉王皇家子弟,今后必会妻妾成群,只是如今,也该上些心才是。
“劳哥哥记挂,一切顺利。”
迟木乔直言,“两位妹妹,后来都还安分吗?”迟木瑶在府门前的动作,迟木乔也是有听闻的,就怕这妹妹受了委屈回家不说,全憋在心里。
“两位妹妹未有出格之举,上完香,各自在寺中逛了逛,与王爷没有怎么接触。”迟木槿知晓哥哥与娘亲对自己的多番看顾,也配合的回答。
“如此便好。三妹妹在府门前的事,我也听说了。官宦之家,难得安宁,爹爹的警告,也就耳旁风罢了。你性子也要强势一些,莫要让人骑在你的头上去了。”
“嗯,我知晓了。”
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说是刘妈妈来了。迟木槿闻言赶紧让人请进来。
“大少爷也在这儿呢,老奴见过小姐,见过少爷。”
“刘妈妈不用多礼,是祖母找木槿有事吗?”迟木乔虚扶了一把,让人赶紧起来。刘妈妈是一直在老太太身边照顾的老人,跟随几十年了,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年轻时的夫家出了事,老太太将她保了下来,就一直留在了身边。刘妈妈也是看着小辈们长大成人,待人和气,府中的人对她也十分给面。
“二小姐送去的斋菜和点心,主子很是喜欢,也很是高兴小辈的惦记。这匹缂丝主子说自个儿也用不上,让小的送了来。”
迟木槿不动声色地谢了礼,心下也不明白为什么迟木梨要以自己的名义送东西去,只是此时情景也不便争论,只得先承下此事。
“那老奴就不打扰,主子那也离不得人,就先告辞了。”
“刘妈妈慢走,路上慢些。”
迟木乔不知其中隐情,只以为是为了尽孝罢了,也就没多问。不过,迟木槿主动开口了,“哥哥,那个不是我送去的,许是三妹妹送去的。”
“什么?”
“今日三妹妹觉着寺中点心素斋不错,所以带了些回来,只是为什么会用我的名义送给祖母呢?”
“总感觉这次三妹妹回来后,跟以前不怎么一样了。但是也不可掉以轻心,不管是真心悔过还是假装掩饰,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三妹妹回来后,我们接触的也不多,感觉很讨喜,虽然以前有过些不愉快,我有些喜欢她了。”
迟木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么半天,全是白说了,摊上这么个傻妹妹,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呢。
在没有了解过老祖母对儿孙们的心时,迟木梨没有过多的想法,对于生辰送礼,本想着有晏殊安排就可。但是如今,却有些做不到了,送礼在乎心诚,如今做不来敷衍了事,如何都得自己来挑选一份礼物聊表孝心。
离下月初九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迟木梨有些头秃,这送礼还真是令人头疼的事,迟木梨不管前世今生,都十分不擅长。
左右没有什么头绪,迟木梨打算去街上逛逛,也许,逛着逛着,就有点子了。当然,迟木梨也不否认,想出去玩的心思也占了一半。
迟木梨可没忘记刚进京城时见到的满眼繁华,这难得的机会,没有见识过盛唐的风光,没有见过富丽天下无的汴京,也没有见过青牛白马七香车的长安,在这里体会一下书里的“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也是一桩美事。
迟木梨在房中找到了原身存放银钱的匣子,不得不说,如今的官员待遇真不错,就小小的庶女,月例银子都能攒下这么多。迟木梨从里面薅出来一些揣兜里,独自偷偷摸摸出门了。
今儿,先放纵一把,也可以美其名曰踩踩点。这不什么都不熟悉,也没法挑选物件不是,先晃熟了,一切就方便了。
迟木梨信步走在大街上,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这典型就是一副活生生的《清明上河图》,以前看见的是平面的,今日见着的是立体的,活生生的。而且,还更加豪奢。如果要迟木梨概括一下眼前京城的富丽,迟木梨只能说出一句,太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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