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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能让楼风雨拿来招待叶门主的院子,哪能是简陋的,这院子虽不大,假山流水、楼阁亭台,奇花异草,俱用法术缔造,一草一木都是景,看着美纶美幻。
阮冷月向来生活粗糙,讲究景物自然,还没有见过这般手段,真让她大开眼界,难怪所有人去自己的洞府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这样一相比只怕自己的洞府就是个破窑洞。
三人进了屋,楼风雨又重新布置了酒席,楼风雨殷勤劝酒,话里话外的恭维叶门主,这生意人拍起马屁来,滔滔不绝,话语高明,让人听着心里特舒服,又能兼顾着旁边一心吃菜的阮冷月,当真是八面玲珑。
想来也是场面上的人物,不然如何能得叶门主赏脸,姿态摆得这般低,不知因由为何?
阮冷月边吃边听着他们的谈话,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是个流夕大陆上数一数二的人物,那般高高在上,修为权势都是让人仰视的存在,还有她一直逃避的情意,楼老板所谓的‘佳期’?
瞬间,一桌的美味都如同嚼蜡,没了吃的心思。
叶老大虽和楼风雨说的话,却不时的留意阮冷月,见她的兴致不高,心里多少也有些忐忑。这存了心思,言行之间不觉就漏出来。
楼风雨是多么精明的人,察颜观色更是长项,如何发现不了,他心里嘀咕,没想到这叶门主真是情根深重,本来这谣言他只信了一半,结果在看到叶门主时,他正与阮姑娘嘻笑,全无往日的冷峻,他这才相信,两人佳期将至。
想着两人说话,叶门主竟然不忘照顾阮姑娘,那情真意切,怎么看都不是一时性起,再说叶门主从来没有对那个女子如此温柔。
自己还是不要在此碍眼的好,于是又说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送了楼风雨,仆役收拾好桌上的碟碗也退下了,这院里就只剩下叶老大和阮冷月两人。
天色已暗下来,幽静的庭院,四周安放的明珠发出淡淡的发芒,其时修士不用照亮也能看清这一切,不过,有了这柔和的光,夜晚微微的风吹着心在跟着飘起来。
修士可以用驱尘诀代替洗澡,这几年在外面就是这么样过的,不过,阮冷月还是喜欢泡在热水里的感觉,现在有这条件自己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回。
一头青丝大半披着,只头顶用紫玉冠虚虚的束着,一身浅紫的衣裙,多了些女人的柔媚,少了平日的清冷。在夜色珠光烘托下,更是美出新高度。
叶老大寻来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惑人的娇姿,往日历练,为了方便她穿着简单,头发要么高高束起,要么就束做一团,做道童打扮。刻意模糊了性别。
很少像今日这般只随意的姑娘家妆扮,就让人从心底柔软起来。那一瞬,他都想着以后不要让她出经历危险,只要自己活着,就看着她在自己的羽翼下、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悠闲无虑的活着,不用顾忌生死,不用拼命搏杀。
阮冷月自顾在亭子里坐着,叶老大来到她的旁边坐下,凝视她侧脸片刻道:“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阮冷月嘴角抿了抿,侧头看他:“还用我再追问吗?楼老板的话,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解释?”
叶老大坦然道:“玄给李老说了,我对你的情意,我带你出来就是为了两人独处,培养感情,至于……”
对于外面谣言叶老大一点都不在意,不过面上,他还是无奈道:
“至于为何传得人人皆知,又这般离谱,我就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一举一动受人关注,随意一个动作都会被人无数解读,也有一部分是谣言夸大扭曲的原因。大部人都是道听途说,图个乐子而已,没甚大不了的。”
“这就是你当日给我找的离开的理由?”阮冷月风中凌乱。她有些狐疑,玄若没有得到面前这人首肯,敢把这事传出?别说流夕大陆,只怕连莫殇门都出不了。
“你怎么敢让这事还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传成这样?”
叶老大却不想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转移话题,直接明了的说出自己的情意:“我爱慕你,这是我某前最在意的事。其它的事不入我耳。”
阮冷月沉默。
叶老大有些愠怒。
他温热的手掌擒起阮冷月下巴。让她正视自己。彼此呼吸相闻,
“你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你心里在抗拒,我依你,一直没挑明,等你慢慢想明白。”
“但这不是拒绝的理由,你恨我让你涉险,让你吃阴阳翠玉果,可你要明白,你的时间不多,兽潮的残酷,你无法想象,我那时会无暇顾你,在众人眼里强大如我,说损落就会损落,玄和冥都有任务,没有人能保护你,界时你面临的不止是兽潮的危险,还有来自背后的危险,”
叶老大说着神情冷酷起来:
“若是你修为太低,必死无疑,于其等那时我为你伤心,不如就此做罢。”
阮冷月闻言不知所措。她从没有这么明确的感觉到修为不对等,在一起都是沉重的负担。
而这负担让面前的男人很困扰。手还有无意识抚摸,却少了让人心跳的柔情,只余压抑。
“你若活,就有资格让我倾心,你若死了,我正好挖掉心底的情根,不用再让它成长壮大。”
这番敞亮的话,说的明明白白:
心动不受控制,那就让它照着自己心中所想的方向走。
若死,趁着情意不深,掐死在萌芽状态,一了百了!若生,更好,修为提升,情意更深,两全齐美。
自己别扭原因也在这,觉得面前的男人狠心,再是心动,却仍然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你的爱太残酷!”阮冷月觉得自己难接受这样极端的爱恨:
“即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直说:我曾经设想过,未来的生活,喜欢的人品格端方、机敏不迂腐,只要人上进,修为和地位一般就好,两人相互信任、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就行。并且,这打算是几百年以后的,不是现在。”
若是没有这一番变故,还在南屹门,师兄师妹之间相处几百年,人品性情怎么也能看个七七八八,这样的情意才稳妥。
叶老大只紧盯着她的双眼,直接问道:“你喜欢秘境里的那个师兄?”
若她心里真住了人,他绝对让那个师兄活不到明年。
秘境里的师兄?蓝易?那人捉摸不透,再说自她离了南屹门后,两人的距离太遥远,他的情意她不从来没放在心上的。阮冷月想起有次叶老大提起过,这会怎么又提起这人?看着眼叶老大镇定眼神下掩不住的厉色,她一跳,
见叶老大还紧盯着自己,等着自己的回答,蓝易对自己着实不错,想想还是不要给他惹祸了。
于是摇头,见叶老大不满意,非要说个明白,便继续道:
“他是个两面人,心有城府,权力欲强,我惧他。”短短几个字道尽一个人。
“你心里没有那人就好。”
叶老大松口气,心里不是不忐忑的,喜欢一个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即然她心里没喜欢的人,除了这事,其它都不是问题。
神情松快、心中喜悦,于是将她从旁边抱来,安置在怀里,无视她的挣扎,大手在娇嫩的脸上摩挲.
阮冷月连急带羞,脸上红云铺开,他才慢慢道:
“你的想法在千年之期过后的平稳时候适合,现在,时不我待,三千多年了,任何事已经不能再让我心有起伏,遇见你不是个好时机,若是时间充裕,我愿慢慢陪着你,看着你一点点提高修为,而不是如此急迫。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煎熬。你受伤,我如何好受过?”
“你计划几百年后?这哪里由着人,我从来不近女色,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倾心一个小丫头。这事靠机缘,遇见了对的人就不愿放手,如何能谋划?”
三千多岁的老怪物,阮冷月无法想像,两人无论哪一方面都相差太远。
听说流夕大陆上最深的地方就是魔谷,据传,它深不见底,她觉这代沟就与这魔谷一样深,两人能好好相处吗?
阮冷月沉默让叶老大心里不是滋味:“我要修为有修为要地位有地位,人才又不差,如何入不了你的眼?”
“修为是靠时间累积的。”阮冷月这话一出,叶老大的脸就黑了。
“你是嫌我年纪太大?”
‘难道年纪还轻,自己可能连他年龄的零头的零头都不够’。
阮冷月这话虽没说出口,叶老大却是看的明白,还真别说,怀里抱的姑娘确实是个小不点。
真是一件宭事!他也没想到啊!
“敢嫌弃我?”又气又笑,只把怀里的人揉捏一遍,温香软玉让人格外眷恋:“你放心,我会努力的活着,长长久久的陪你。”
不是这个意思,“我这是在拒绝,不是在抱怨。”阮冷月欲哭无泪。
“嗯哼!”叶老大才不理会,手早就不安份,蠢蠢欲动,从脸夹上移开想往别的目的地探索。
阮冷月心里还是别扭,不愿如他的意,在怀里扭动的更利害。
叶老大见此放弃攻城掠地,板正她的脸,正色道:
“我的爱就是如此,我们的开始不是很好,但我希望有个好的结果,我不希望你拒绝,也不允许你拒绝。”
开始还是解释,后面就直接霸道的宣告了。
阮冷月沉默下来。
对叶老大,喜欢还不是喜欢?她忽想起初见时,去地下焰洞里找地心焰晶,被他揽在怀里时的异样,那炙热的胳膊!只觉由内到外浑身发烫,她怕叶老大察觉,只能硬挺着坐直身子。
见她脸色依然难看,却不在抗拒,他心里松了口气,又将她抱紧了几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摩挲,只觉空空的心像有甘甜的泉水咕噜咕噜的往外冒,很快浇灌了干涸的心田,这静谧的夜色让人心底柔软起来。
而后,叶老大续续叨叨的说着话,讲着如何起了兴趣,如何一点点心动,如何的英明果断,在心里还没有明白的情况直接下意识的把她划拉在自己身边,没再放她回南屹门。
说玄与冥在背后如何的嘀咕;说他的取舍和焦虑;
随着他的话,这情意就有了着落,不像开始时那么空泛,阮冷月身子慢慢软了下来,叶老大明白,只能把各种顾虑都说个清楚,尽可能的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后来说到兽潮的危险时,阮冷月以前听蓝易猜测过这兽潮的事,叶老大亲身经历了二个兽潮,说法更是清晰直观,对兽潮她有许多的不解,于是问道:
“对方真有那么强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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