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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ing
杨旭:“……”
什么一下?
剩一分钟就下课了,您还真是学习……一下。
正想着,下课铃响了。
但是四周静悄悄的,任何人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草。
不下课几个意思。
杨旭扣着书角,强忍着不发。
“下面,我们来学习下一课,自由落体运动。”说完物理老师背过身,拿着板擦擦起黑板,底下响起齐刷刷的翻书声,唯有最后一排的仨人毫无动静,仍旧停留在第一页。
空气里一片死寂,这时,椅子在地面摩擦的声音回荡起,所有人都一齐看向声源。
江沅从座位上站起来,拽着楚礼,迎上讲台上阴寒的目光,“楚同学想上厕所。”
物理老师清了清嗓子,怀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似乎是在确认两人是否在撒谎,半晌,她拿起课本,才说:“等课上完再去。”
语气听起来不悦极了。
上个逼课,还拖堂。
江沅余光瞟了眼身侧的人,毫无起伏地说:“楚同学有生理性.器官衰竭症。”
物理老师的视线从书上移开,看了过去,眼里闪现出一抹似有若无嘲讽:“那也得等到上完课。”
楚礼一言不发,耷拉着眼皮,没什么精神,嘴唇动了动,用气音说:“江同学,你对我很了解啊。”
他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楚礼,见物理老师仍是不放人,开口说道:“他肾虚,等不了了。”
楚礼:“?”
可真会找借口。
讲台上,切切索索的声音嚓嚓地响,物理老师的上下牙不停地打颤,看起来被气得不轻,但很奇怪,她却没有再开口阻止,甚至在转首面向底下的同学之前,唇边露出了满意的笑,一闪而逝。
杨旭不明白江沅为何执意要与物理老师发生正面冲突。
凭着先前经验,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墙上的血痕和碎掉的窗户,悄声问:“哥,我跟你们一起?”
这俩人不在,留他一个人在这儿,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小命不保。
结果站到半空的身子被人摁了回去,听见一句:“坐着,等下课。”
杨旭:“?”
就看到大佬又面不改色地坐下,好像先前态度坚决,恨不得立刻离开教室的另有其人。
您闹呢?
另外几个转校生回过头向几人的方向瞥了好几眼,打量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同情,目光复杂。
几个人也算是经验颇丰的老玩家了,在系统里向来都是老老实实地完成任务,小心翼翼,生怕丢了命,从未见过这么作死的。
“瞧见没,中间坐的那个,要是能活着出去,我认他命硬。”
“哈,命硬。就那一个瘸子,一个傻子,另一个看着像是精神衰竭,这仨要是能活着出去,我脑袋给他们当球踢。”
“你觉着呢?”
“我觉着……话还是先别说得太早了,万一……”
“万一个鸟,老林,你什么时候能干脆一点。
”我……”
“算了,你们这些搞研究的,都一个样。”
名叫老林的余光向后瞟了一眼,正要收回视线时,与一双冷而幽深的眸子撞上,霎时间,他感觉自己从头麻到脚,身子僵住。
“认识?”
楚礼眸光错开,游离在前面的椅背上,露出微笑:“我应该没给你看谁都眼熟的错觉吧?”
“有前科,不好说。”江沅瞧着隔了他们一排的几个没穿校服的人,最终视线定格在最边上,那个灰扑扑的袄子上。
楚礼无声笑了,没再开口,论起前科,他摸了下耳垂,好像是挺多。
他又悄悄瞟了一眼身旁的人,手支棱在耳后,拿笔在书本上勾勒起线条。
**
一晃眼,上了五天课。
不过几天的功夫,道路两旁的树叶落了好几茬,如今瞧着有些秃,路两旁的路灯光线扫射在地面,一如既往的昏黄。
最后一节课是物理,因为拖堂,路上没几个人,前面那几个转校生的背影依稀可见,两行人前后相距不过六七米。
三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杨旭一路吐苦水:“可算是到周末了,再不到,感觉我的人生就要到头了。”
“这逼学,真是一天都不想再上了。这哪里是上学,这比去外城当矿工还苦逼。是吧,哥?”
问完没听见动静,杨旭看向身旁。
楚礼瞥了一眼左边沉默一路的人,接过话茬:“你去过?”
杨旭讪讪道:“那倒没有。”
楚礼微微勾唇:“你哪天溜出去试试,说不定会改主意。”
溜出去?
试试?
江沅冷眸扫向楚礼。
内城和外城之间防线森严,每次出城都要进行申请,层层审批之后,拿到通行证才能出去,他说得跟玩似的。
杨旭虽然年轻,但对这些也是略知一二,只以为楚礼是在开玩笑,“试试就试试。”
三个人慢腾腾地走在路上,江沅目不斜视,突然眯了眯眼。
前面几个人竟然又折了回来。
他看了眼手腕。
两帮人打了个照面,那几个转校生心事重重,脚步匆匆,看走的方向,是去他们刚离开的教学楼。
“你也太粗心了,笔记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了。”
“马上就到就寝时间了,别废话了,快点!”
“老林,你能不能别磨蹭了。”
老林落在穿皮衣的两人身后,紧赶慢赶地往前追。
杨旭回头望着那三人,“竟然还有人记笔记,简直是不可思议。”
楚礼:“其实,全班就我们仨没记。”
语气听起来颇有点一枝独秀的自豪感。
难得的一次,江沅没有想开口嘲讽此人的欲望,楚礼说得确实是事实,而且,除了他们仨,全班都在认真听讲,而且还举手抢着回答问题。
即使,第一天出了那样的事,仍旧不能阻挡这些学生好学的精神。
三个人回到了宿舍,刚出楼梯口,隔了老远就看到305和306交界处站了一排人,看到几人的身影出现,个个神情急切。
何召予:“楚同学,你可算是回来了。”
活像思夫心切的闺中怨妇,余下诸人的眼神也不遑多让。
杨旭挠了挠头,“怎么了这是?”
这几日早出晚归,大家都是匆匆打个照面,就各自上课,话都没说过几回。
何召予伸出手,犹疑道:“你们的笔记,借一下。”
楚礼哂笑:“你哪只眼看到我们记笔记了?”
三个人站在走廊上,一个手插在兜里,一个玩着手上的银链,另一个手上是空气,还真是空空荡荡。
“那你们……上了五天课都干什么了?”北渚问。
江沅:“睡觉。”
他向来浅眠,头一天还好,后面几日,可以说是把这十几年的踏实觉都给补回来了。
众人:“……”
您说得可真坦荡。
楚礼:“进去说。” 他开了锁,推开门冲一帮人扬了扬下巴。
但是没有人进去,因为众人尚且记得那个女人的话——不能互相串宿。
三个人抬步往里走,听见身后没有动静,江沅回过头,语气淡淡:“不能互相串宿,没说不能串宿。”
何召予一拍手,反应过来:“对啊!只要你们不去我们房间就没事,吧?”
北渚若有所思:“理论上来说,可行。”
七八个人把这间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塞满了,此时正值凌晨四点多,室内光线暗淡,衬得屋子里愈发死气沉沉。江沅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扇,背身倚在墙上,深秋的风已经泛起寒意,吹得里面的人身上发冷。
他问:“笔记有什么用?”
如果没用,何召予那种扬言下辈子学习的人不至于开这个口。
吴青云:“后面考试可能会用到。”
杨旭:“草。”他露出痛苦地神色,“我都忘了,既然这是真实的上学,那肯定就还有考试。”
巫博士出声安慰:“你没想到也正常,毕竟你云上学。”
杨旭:“……”
您还不如闭嘴呢。
考试?
依照系统一贯的鸟性,就算考试估计也属于有病的那种。
不过,这几日,它倒是一直没出声,跟死了一样。
江沅心想。
其余人仍在七嘴八舌地讨论,虽然他们都记了笔记,但是能用的却没多少。
何召予看向对面最靠窗的位置。
楚礼坐在床边静静地瞧着窗外的夜色,浅色瞳仁里盛满了似练月华,轮廓隐隐约约,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何召予低声问:“您观察什么呢?”
他发现一件事,好像队长活过来后,就老爱走神,那休眠仓会不会有副作用。
闻声,江沅不动声色地看了过去,两人相距不足半米,楚礼缓缓移开视线,看了过来,目光游离了一瞬,盯着他说:“我在看月亮。”
何召予:“?”
他有点怀疑面前这位队长是假的,以前也没见您有这种爱好,月亮有什么好看的,还用这么肉麻的语气,听得他浑身发麻。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电流声:“……滋滋滋滋……”
听见这声音,众人都有ptsd了。
【通知:周考将在十五小时后举行。
考试科目:语文。
滋滋滋……滋滋滋滋……】
杨旭:“没了,这是说完了?”
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系统的声音再响起。
其余人跟着放下心来,考得是语文,就算再变态,起码也是汉字,他们认识。
哦,除了贝利安。
贝利安:“汉字……不认识……”他用手比划着。
杨旭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神示意。
【滋滋滋滋……滋滋……
历史。
考试时长:两小时。
本次考试将换算成积分,预祝各位取得好成绩。】
众人:“……”
这口气喘得真够长的,怎么没直接断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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