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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经过
面对吹捧,瘦官差只是舒爽的摆摆手道:“这只是我觉得最合理的推测,你们万万不可告诉别人啊。”
“我观大人也是有侠义心肠的人,想必在此地忍耐此人已久了罢?”北煜问道。
“侠义心肠不敢讲,只是看不惯此人的做法,这种事见得多了,城里的百姓都习以为常,甚至麻木不仁,我亦是如此啊。”
奚翎赞道:“恶人总会遭到报应的,反观大人心中有正义,日后定会飞黄腾达。”
“那便借这位少侠吉言了。”
瘦官差将心事吐露干净,通体舒畅的回道城门口接着盘查。
而奚翎和北煜则打算去找娟娘的街坊邻居,私下问问事情是否属实。
毕竟,除了何廉与他的家仆,他们才是最接近事情真相的人。
两人默不作声的沉思走一段,才想起忘记问娟娘的家在哪边。
月袭夜忽然不满的嘶嘶叫,奚翎连忙安抚它,对北煜道:“月袭夜饿了,让它先回镖栈休息罢。”
“也好。”北煜拉着它走这么久,手也拉累了。
镖栈在镖局隔壁,把马送至镖栈后出门,也碰上了交完镖的腾家兄妹。
见他们面色不虞,奚翎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腾赤云把他们拉到角落,一股脑儿把话丢出来:“收镖的人说我们运到这里晚了一个半时辰,要扣我们的银钱,说好一百七十两,居然砍到一百五十两,天杀的商人!”
这次腾碧霞难得没有喝止兄长,也怒道:“还好镖局管事与他们讲道理,还借用爹爹的威名,否则我们要亏啦!天杀的商人!”
兄妹俩愤愤不平,奚翎稍微安抚了一下,让他们去点菜等他们,自己和北煜去打探消息,回来再告知他们。
向镖局管事打听到娟娘的住宅,北煜和奚翎快步前行,一直走到那条街街尾。
街尾空荡安静,房屋门前有一条小河流。
贴了白色封条的瓦屋约莫就是娟娘的住所,两人左看右看,没看到有哪户人家的门是敞开的。
难不成都不在家?可现在刚过午后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打算再等一会。
好在很快就听到娟娘住宅对面的门有声响,而后门打开,走出来一个脸颊凹陷的男子,他应当刚吃完午膳,正用手抹嘴。
男子眯着眼睛看到穿着劲装的北煜和奚翎,立刻后退一步,反手就要关上门。
却被奚翎抢先一步按住门板,不让他合上。
他露出和善的笑容道:“阁下,我们想悄悄打听一些事儿,能否行个方便?”
“滚你……”男子粗活刚要脱口而出,暗风剑便扎穿了门框,剑尖离离男子的脸仅隔了二横指。
男子立刻敞开门哈腰道:“二位少侠快请进!”
待两人进去后,男子超外面瞅了几眼,这才关上门。
他看着北煜把剑合上剑,哆嗦道:“二位少侠想打听什么,小的可什么都不知道。”
奚翎温言道:“阁下且安心将事实告知与我们,我们保证,今日之事,绝不外传。”
北煜直戳了当的问:“对门凶案当日你听到了什么,还望如实相告。”
“没听到,小人什么都没听……”
利剑出鞘,切豆腐似的切断了桌角。
男子话音戛然而止,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奚翎笑着扶起男子道:“那么阁下打算说还是不说呢?”
“小人说,小人说。”男子抖着腿站起来,问:“大人之前说此事不外传,当真?”
“当真。”奚翎将矮凳拉过去让他坐下。
男子知道今日逃不过,绷着身体坐下,将当日听到的、看到的细细道来:
“案发当天,我吃完午膳在屋里消食,听到外面传来娟娘与邓先梧的声音,小人闲得慌,撩开窗纸瞅一眼,见两人脸上皆是不舍神情,而后娟娘王者邓先梧的背影暗自垂泪。
见娟娘进屋了,小人本想回去休息,谁知外边又传来喧哗声。
小人看到何廉带着几个家仆围在娟娘门前,何廉道‘开门’,娟娘没应,而后何廉要家仆把门撞开。
这木门哪能挡住这些壮丁,撞开门后,何廉独自走进去就关上门了。
没多久,娟娘就大喊‘救命’,小人、小人实在是不敢得罪何廉,当时有个长得壮实的街坊看不下去,想过去阻止,被何廉的家仆拦住揍了一顿。”
讲到这,男子叹了口气缓缓。
奚翎看了看北煜,北煜低垂着乌黑的眼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难不成在想,瘦官差猜的八九不离十?
北煜接收到奚翎的视线,抬头与奚翎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而后将目光转向男子。
见少侠们盯着他,男子不敢再多休息,接着道:“而后片刻不到,何廉气冲冲的打开门,唤两个家仆进去帮忙按住娟娘。
过了十几息,何廉满脸晦气的走出房门,衣袍沾了血迹,与家仆说了几句什么,那些家仆们就敲了街坊邻居的门,其中自然也有小人的,他们要我咬定是邓先梧杀了娟娘,否则庭审后,让我们一家吃不了兜着走!
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并且这里是小人祖祖辈辈扎根的地儿,所以不敢违逆何廉,就,就与街坊邻居一起做了伪证。”
话毕,男子长长的泄了一口气,肩膀垮下,垂着脑袋。
屋内沉寂了一会,奚翎道:“多谢阁下告知,那我们就告辞了。”
北煜在桌上放了一百个铜钱,道:“这是桌子的赔偿。”
男子灰败的脸色精神了一瞬,他半真半假的推辞一番,无果,只得暗藏喜意的收下。
男子为他们俩打开门前,再次作揖道:“万万不可将此事公之于众,少侠们尚且可以全身而退,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就难了。在明玉城,强龙是很难压过何廉这只地头蛇的!”
说完,男子朝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奚翎自然知道此事重大,连忙扶起他,郑重承诺:“多谢阁下提醒,我们定不会透露半分消息。”
男子闻言感激地帮他们打开门,还左右看了看才放他俩出去。
奚翎靠近北煜,低声问:“还要再去问问其他邻居么?”
北煜摇头道:“不必,这已经很接近事情真相了。”
“我想也是。”
镖栈厢房,几人一起吃午膳。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腾赤云又烦又怒:“这里的商人就是土皇帝么,无法无天了这是!”
“消消气,消消气。”奚翎给他倒了杯清茶水,“目前我们别无他法。”
“那就只能看着狗官和奸商狼狈为奸?”腾赤云猛地灌完这杯清茶。
腾碧霞深深地叹气,道:“只可惜他不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有什么恩怨,双方都要打一场,只要没把人杀了,官府都不会多管。
倘若是在荒郊野外杀了人,官府更不想管了。
反正他们也管不起、不好管,只要不杀良民或者在城中杀人扰民,这些打打杀杀的事,通通都交给武盟管。
“暂且先把此事告知邓兄罢。”北煜道。
奚翎在他们碗里添了块糖醋里脊,道:“不错,此事接下来该如何做,还是得由邓兄决定。”
腾赤云拍拍自己的脑门道:“好吧好吧,说起来,我们这一路怎么遇到的竟是这些糟心事,莫不是出门没选对日子?”
腾碧霞反驳道:“不可能,爹娘看过了,是宜出行的好日子。”
“那便是我们时运不济。”腾赤云蔫蔫的夹菜,忽而想到什么,眼前一亮,“爹娘生辰快到了,咱们不如在此地买些好玉回去作为生辰礼?”
腾碧霞点点头赞同。
明玉城好玉多,并且价格也相对便宜,凡事路过明玉城的游人,都会在当地买些玉回去。
奚翎想到窝在梨溪谷的师傅,以及在外奔波的师兄,忽然也想捎些好玉给他们了。
他目光转向低头吃菜的北煜,偏过身子问:“阿煜也想买些成色尚佳的玉送人么?”
“翎兄想要?”北煜见他目光灼灼,眼中满是期待,于是难得直白的问出来。
想要他送的玉就直说。
这小子是不是想太多了。
奚翎都不知道自己那番话,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不过他难得如此上道,奚翎当然要配合:“自然是想要的。”
北煜道:“那待邓兄的事了结,咱们一块去买。”
奚翎又问:“阿煜不买些回去,赠予家人?”
“家中无一人喜爱穿金戴玉。”
“夏女侠也是?”奚翎问。
夏女侠便是北煜的母亲,也是天境高手。
北煜点头,“送这些,她定会生气,还不如送稀有的铸剑矿石。”
“不愧是女侠。”奚翎恍然。
不爱穿金戴银的女侠,能到天境理所当然。
几人吃过午膳后,拿了包好的烤鸭,一起出城。
见到大树下有不少掰断成小指长度的树枝,想必邓先梧早已等得焦躁难耐。
腾赤云朝树上喊:“邓兄,下来罢。”
邓先梧这才回神,从两丈高的树枝上跳下来。
还没站稳当,便问:“如何,如何?”
奚翎一一道来,腾赤云把烧鸭塞进邓先梧怀里。
邓先梧谢过后却抱着不动,听到佳人已逝的消息,现在的他应当是吃不下这烤鸭了。
听完整件事后,邓先梧已是双目赤红、泪流满面,结实的手握紧拳头发出响声,浑身发抖。
几人默不作声的看向其他地方,让邓先梧一个人在原地静一静。
腾家兄妹说起悄悄话,奚翎和北煜自然也是。
奚翎凑过去问:“要是邓兄想入城杀了何廉,我们该如何?”
他从小受到的教导都是能不杀,就不杀,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倘若是罪大恶极之人,可以让他生不如死的活在世上。看到别人杀人,如果是那人行的是正义之事,便袖手旁观或者帮衬一二。
“铲除恶人,乃侠义之举。我们既然遇上了,便能帮则帮罢。”北煜看着奚翎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道。
凑这么近作甚,他又不是耳背!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奚翎能感受到北煜脸颊传来的热意。
他眉眼一弯,轻声道:“还是阿煜清醒,我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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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北煜:凑这么近作甚!
以后的北煜:离这么远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