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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天色渐暗,逐月教内渐渐亮起烛火,将昏暗的环境照的通透明亮。
谢震正在书房内认认真真看着逐月教内需要处理的文书,一件件进行批复。
此时一名逐月教徒垂手从侧门悄悄入内,走到谢震身侧跪下,朝他回禀到:“启禀教主,有消息传来,谢灼不久前出门去见了纪绝尘,此时刚从那处回来。”
谢震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转头问道:“谢灼神色如何?他们都说了什么?”
侍从回复到:“据跟在身侧的人观察,谢灼出门后一切正常,并未有任何失态,看上去十分冷静自持。在与纪绝尘相见时,也都表现出高兴的激动的样子。双方不过互相问候了一句平安,不过片刻的功夫,谢灼就称自己不得离开太久就起身离开了。期间并未有私下传信或是暗示的行为。”
谢震听完道了一句:“继续对纪绝尘严加看管,不得让任何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然后就挥手让他下去。
没过多久,突然又有人来报。
谢灼已在门外等候。
谢震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不是那种耐得住性子的人,略一缓过情绪来,便出门过来找自己也是在意料之中,于是便点头让人放他进来。
谢灼刚一踏入门内,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如今把我引到逐月,到底要我做什么?”
谢震早已谋划多时,听到谢灼如此问,便将早就想好措辞拿出来说道:“那天我说了太虚鸿蒙诀,你并未表现诧异,说明你知道这本心法为你生父林景澜所创。那想必杜蘅也告诉了你在你心脉中封印了修为一事吧?”
谢灼闻言,也并不惊讶谢震说这些。
自己孑然一身,身无长物,唯一可以有所图的东西也唯有此了。只是这些话真的从谢震口中说出,还是让谢灼内心有些郁郁,但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再像儿时那般任性吵闹了。于是他开口说道:“确实知晓,所以呢?”
谢震便继续说道:“你知道为父这一生所求就是问鼎武林,希望自己的功法终有一日可以独步天下。谢氏一门虽然煊赫,独门剑法名动天下。而然对于心法研究却终是差了一截,没有无上的心法支撑,内力不济,谢氏剑法始终达不到巅峰。剑道一途修炼辛苦,百年前的谢氏也出过不少赫赫有名之辈,但就是这无数先辈积累下的声名地位,养出了现在这不求上进,内里早已被安逸享乐蛀蚀了的谢氏!为父自从看明白这一切,便打定了主意,此生一定要改变这样的现状,重振谢氏百年风光。而要做到此事,那我便要有一手独步武林的功法支撑。当年拿到你生父的太虚鸿蒙诀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停滞不前的功法更进一步。这二十多年,我虽有所成,但毕竟练此功法的时候年岁已大,难以突至臻圆之境。所以我才想到当年景澜留在你体内的封印,如今只要我帮你解决了这个问题,那对于我们父子来说都有益处。我可以突破瓶颈,你也不必再受此封印阻挡练武之路了。只要你配合我,这个过程你绝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谢灼看着信誓旦旦望着自己的谢震,说道:“谢氏金玉其外,你却不想着从根本上解决。以你一人之力就算独步天下,也改变不了谢氏子弟不求上进的的事实。说了这么多,其实还不就是为了自己才觊觎我生父留给我的内力吗。而我记得当初杜伯父曾告诉我,太虚鸿蒙诀被世人认可为无上功法的绝妙之处就在于,练了此法后不仅可以传授内力,而且只能单方传授,却无法被他人强行夺走。由此规避了武林中杀人夺功法的情况,所以当初即使是杜伯父也没办法解开我身上的封印,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解开?”
谢灼说道这里,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瞬间一变,露出极为难看的神色说道:“药人!你炼了这么多药人是不是就是为了找出吸取他人功法的办法!”
谢震见谢灼面色不虞,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突然便站起来仰头大笑了两声。
“哈哈哈!”
然后又盯着谢灼说道:“世人都夸林景澜是绝无仅有的天资卓绝之辈,夸他的太虚鸿蒙诀是世间顶尖的心法。然而这么优秀的功法却无人觊觎,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虽然功法优秀,但练起来却是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每次进阶都要忍受筋脉重塑的裂骨之痛,也就林景澜这个疯子能想出来这样的功法。而江湖大族中那些精明老家伙们,又怎么会不知练此功法可以传力给他人的绝妙说法又是多么可笑。辛苦练功几十载,谁不想拥有强大的能力,又有谁会将一身功法转手拱于他人。说到底也他们不过是没有如此大义,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狭隘,才众口一致的称赞林景澜的功法无双罢了。而我谢震,研究多年,终于将太虚鸿蒙诀中最无用的一点改变,只要配合我炼制的琉璃转寰丹,便可将他人的内力纳为己用。哈哈哈,我能想到,若是被武林中那群人知道,必将引起万人觊觎。我谢震才是真正天资卓绝的那个人!”
谢灼看着面前这个神情愈发癫狂的人,眼神中露出了难以置信。追求武道巅峰的心态可以理解,但是如此枉顾性命的做法,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谢灼面对这样的谢震,感到心慌。如此暴虐,毫无人性的做法,残害了这么多生命的罪孽。这一桩桩一件件,让谢灼不知从何处去批判他。直到此时,谢灼才从初见谢震的难以接受变为现在的心痛至极。
如此面目可憎,如此癫狂不已的谢震,却终究曾经还是养育过自己,宠爱过自己的父亲。自己这么多年来所追求的真相,自己一路冲上逐月所寻求的正义,到现在仿佛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查到最后,查到了自己的父亲身上。
谢灼一边流着泪,一边饱含痛苦的说到:“你做了如此多的错事,但被你养育十几年,我却无法痛下杀手,亲手为民除害。这是我谢灼的错。”
说到这里谢灼睁大通红的眼睛,盯着谢震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入逐月到底有何求,如今我也不想知道了。我只求你一句,父亲,你若心里还有我这个儿子,可否不要再伤害无辜百姓了!”
谢灼边说,便涕泗横流的跪倒在谢震面前,狠狠磕了几个头,不停地声色哀求的说:“父亲!求你了!”
谢震见此,内心也有些唏嘘。于是叹了一口气,便也蹲下身,将谢灼扶起来说道:“知道了,只要你配合我,我不会再做伤害无辜的事情了。”
谢震将谢灼扶起后,又说道:“阿灼,其实在几年前我就已经找到将他人功法纳为己用的办法了。只是若是被强行吸取便会精气皆散,撑不过月余就会殒命了。若不是为了无损你的健康,并且保住你现存的修为,我又如何会大煞苦心,大费周章的去做这些!还不是因为心疼你啊!”
谢灼听到这些,简直难以置信。不禁愤怒至极,然后一个箭步朝前,抓住谢震的衣领怒斥道:“你竟然说是为了我,真是可笑。那你为何不来问问我的想法!要是我知道这些,我宁愿用自己这条命换那千百个鲜活的生命!竟是这样愚蠢可笑的理由,让这么多人因为我而丧生!”
随后谢灼放开谢震的衣领,踉踉跄跄的退后两步,绝望哀泣的说道:“原来我才是罪魁祸首!哈哈哈!真是可笑!我找了这么些年,查了这么些年,到最后,我才是一切罪恶的源泉?”
“哈哈哈!可笑!”
谢震无论如何恶贯满盈,但面对这个养子,他也是真正花了心思疼爱过的。谢灼如今的样子,倒也不是谢震想看到的。
于是谢震便出声说道:“阿灼,我们不想这些了。如今事已至此,只要你配合我,那我就放纪绝尘离开。”
痛苦的几欲肝肠寸断的谢灼听到谢震如此说,便也抬起头朝他看去。
谢震走上前去,从怀中拿出一枚干净的帕子,温柔的替谢灼擦干脸上肆虐的泪痕,然后说道:“阿灼,听话。我去叫纪绝尘过来陪你可好?”
谢灼看着面前替自己温柔拭泪的谢震,一时竟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劝慰自己还是在拿纪绝尘威胁自己。
如今的谢震毫无人性,谢灼再也不敢拿曾经对他的了解去揣摩他的意思。
于是谢灼便说道:“不用了,我答应你,配合你解开封印。但你现在就给我放了纪绝尘,我要亲眼看着他走。”
谢震闻言便说道:“我本就不打算伤害他,不然也不会将所有消息都瞒着不让他知道了。既然你已经想通,等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放了他。到时候天高海阔,任你们去哪里我都不拦着。只是此事我希望你可以烂在肚子里,不要被任何人知晓。”
谢灼出声说道:“不行,我要你现在就放了纪绝尘。我不希望他被你们囚禁哪怕多一刻!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清楚我吗!既然我开口答应了,那我说话从来算话,绝不会有变!”
谢震看着谢震如此坚定,也不想将他惹得过分不快,于是便说道:“行行行,我答应你。就算为这些事给你赔礼道歉了。那阿灼别生气了。”
谢灼闻言,又说道:“我要亲眼看他走,你们就说我用秘药迷晕众人,已经逃出了逐月。你们的目标本就是我,既然我都逃了,抓他也没有必要,所以才放他离开。”
谢震对此没有异议便说道:“好好好,都随你,你说这么办就这么办。来人!”
门外的逐月教徒闻声而来,谢震按照谢灼所言吩咐下去,便转头对谢灼说道:“看到了吧,都照你说的做了,你要跟着去看看吗?”
谢灼:“去!”
于是便头也不回地跟着逐月教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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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面对如此丧心病狂的父亲,谢灼的心里一时间更多的一定是痛苦。对于本性善良正直的谢灼,虽然面前的人穷凶极恶,但毕竟是爱护了自己这么久的父亲。他对他难以向他刀刃相向,甚至还会有无法大义灭亲的自责。
总而言之,今日的谢灼又是
震惊+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