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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悯花扬扇指于商偃,朱唇轻启:“你觉得沉奢想干嘛,这不有先例么,约摸你那地儿太小,不够人家一鞭子招呼,许就换个花样来吧,不过妾身有言在先哦,那铺子你守好,被他劈了可不算公费,你得赔妾身。”
商偃:“……”
阿续:“……”
悯花说完,瞥着两人紧绷到开裂的脸,似乎心里得了丝平衡,于是声音又放柔几许,娇声媚语道:“你也别惊慌,毕竟命格由天上司命定,卷宗是量刑司判,你只是执行官哈,责任小,他想玩想发泄,你且忍着好好伺候,等抓到篡改命簿之人,这事就算脱手,再说了,你瞧冥光君,那么大个量刑司被砸了个稀烂,半句怨言都无啊。”
半句怨言都无的冥光君,闻言险些猝了,浓眉皱成一团,苍白的唇角抖着,忍了半天,终是“半句怨言都无”直接甩翻破碎的袖袍隐了身形。
“哎玛,妾身只是一句玩笑话,他恼什么?”悯花的大红唇砸吧两下,又看向一脸苦闷的阿续道,“欸,你别一副见鬼的神情啊,沉奢打你欺负你了?”
阿续心头木木,觉得就沉奢二度强吻她的事来讲,算欺负吧?可他化作少年青砚时,性子虽没藏住野,但态度截然不同,很难将二者结合为一人。
她伸手摩挲着骨链,最后叹了口气道:“欺负倒是没有,我觉得青砚很温柔,这中间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悯花盯着她指下的骨链,美目微眨,幽幽笑道:“温柔?你既觉得人家温柔,那就与他搞好关系,投其所好尽量抚慰,没准他还真对你温柔呢。”
阿续:“……大花,我怎么听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悯花摇着小扇子,挺着傲人的身姿便朝台阶下走,头也不回道:“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妾身去看看冥光君哈,听说他夫人下来撒气,肯定难过得不得了,妾身去安慰几句。”
阿续无语道:“你还是嘴下留情别把冥光君气死!再说,我怎么看着办,你你你别跑啊……”
看着一溜烟就没影的悯花,阿续咬着唇,喉咙一阵阵发紧,她到底摊了个多没责任心的上司啊,沉奢的事她一时消化困难,最后只化成唇畔若有似无一声叹,头重脚轻便朝大殿内去。
气势宏伟的正殿内阒然无声,阿续抬首四望连丝鬼影也没瞧见,唤了两声不见回应,便脚下虚浮地朝偏殿走去,已然忘了悯花之前的提醒。
甫一到偏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哼哼唧唧奇怪的响动,隐约还夹着玄君的低声咒骂,阿续探了个脑袋张望,却没瞧见他在哪儿,于是又轻唤了声:“君上?你在干嘛呢?”
“是……是阿续么?”玄君的声音自一张双龙盘踞的龙座后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骂人骂得太狠,嗓音干干的,有些沙哑。
那张龙座委实气势磅礴,高大得全然阻了阿续的视线,于是她抬脚步上近前:“是啊,君上你在后面干嘛?”
“你站那。”玄君急急吼了一嗓。
阿续激灵灵刹住脚,玄君向来作风乖张离奇,她倒是习以为常,便老老实实杵在原地发呆。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沉奢,觉得这事条理扑朔逻辑迷离,若说沉奢是来寻她报梦杀之仇,那他何故出手救她两次,关于龙神和寐兽,应是她平安顺遂两百多年里遇到过最大的麻烦,恰是发生在沉奢飞升之后,他的到来,好像让她平静的小世界出现了裂痕,而这裂痕仿佛还在日益崩碎……
她这边想得出神,又依稀听到玄君在龙座后嘀咕谩骂不休,才见他从座侧冒出个头,又气急败坏地朝身后骂了句:“滚!你要死!”
阿续心不在焉望着龙座,也不知他在骂谁,似乎又踢了人一脚,然后是衣料摩擦悉悉索索一阵拉扯的声音……
阿续的思绪也被拉扯得很远,她还记得“青砚”初来那日问她,为什么保家卫国之人会被列为煞?她还一本正经与他瞎掰什么众生平等,什么佛渡有缘人,什么被梦杀之人十之八九不无辜……
他那时听她那些狗屁歪理作何感想?
一想到十八梦杀的伤害将永远刻在“青砚”的记忆中,她心里就酸涩难忍……
玄君甫从龙座后走出来,一眼瞥见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小姑娘,原本心气就不怎么顺畅,此刻更是怫然不悦,低斥道:“你这副模样跑回来作甚?”
说完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股野火势冲斗牛直窜眉宇,恶声恶气怒吼道:“操,是不是那小王八羔子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老子去撕了他……”
“辰胤!”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截断了他的话,身穿紫绣龙袍的东戟不疾不徐自龙座后走出,天生一副气势威严的脸上,长眸微眯,“注意言辞,莫吐浑话!
阿续愣愣地欠身行礼:“原来东戟帝君也在啊,你们……”
“我们怎么了?”玄君瞪了东戟一眼,忿然打断,脸更是黑如锅底,声色俱厉道,“本君在问你话,是不是那小王八羔子欺负你了!”
阿续被他吼的一个愣神,她原本觉得玄君瞒着沉奢的事有些不厚道,还打算问个清楚,见他金刚怒目的模样竟是气性更甚,忽地心底划过一道警醒,想起那个梦以及沉奢弄坏他的法器的事,忍不住干咽了下喉咙,生生将那点子郁闷吞回肚子里:“没有没有,我回来是因为送重香去怖梦司……”
看着依旧楞眉横眼的玄君,她立马乖巧转移话题:“其实,阿续也想念君上了,君上这些日子可过得好?”
玄君眼色阴霾:“你想个屁!”
“君上别瞎说,你怎能是个……嗯……”阿续大眼眨巴,笑得一脸甜软真诚,“君上,要不你别让我还果子了,你瞧,阿续没在,都没人好好伺候你,这发冠也钏歪了,头发也梳得乱七八糟……嗯……连衣服都……”
“你闭嘴!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踢回去!”玄君凶神恶煞吼破了音。
“收点声,把人吓着了。”东戟睨着他歪冠溜发的脑袋,似也觉得阿续评价中肯,于是径直走到玄君身后,替他摘下金冠就着纤长五指抓拢头发。
阿续倒没被吓着,就目光晶亮亮地望着这一君一帝,心里不由感慨,同样是帝君,为何人家东戟一身衣冠济楚,帝王气不怒自威,她家君上却连个衣服都穿戴不规整,吊儿郎当不说,身高还差人半截脑袋,这气度可就不止差半截了,虽说两人的容貌都维持在二十七八岁,但莫名的,阿续觉得这一幕,像极了慈父在给顽子梳发,诡异又融洽。
也不知是阿续意味不明的眼神,还是东戟慈爱泛滥的举动,玄君脸色由黑渐渐转青,忽地就炸了毛,“啪”地反手重重一掌甩向身后,东戟身形纹丝未动,只抬手将他攻击捏进掌心,温言细语提醒:“正给你戴冠呢,别动,一会钗子会捅进脑子的。”
玄君错着牙花威胁:“你敢捅我脑袋试试!”
东戟眼梢微挑,沉声幽幽道:“看来辰胤不喜欢捅脑子,要不一会我们换个地方捅?”
阿续闻言一愕,接着小脸一红好想装作听不懂啊,可她止不住浮想联翩,以至于忍笑忍得差点把舌头给咬了。
玄君额头青筋暴起,怒视东戟咒骂道:“你他娘有病!当着小孩面胡说八道什么!”
东戟手里还拽着他头发,强行将他的脸转回去,浑重的低嗓带着一丝戏谑:“嗯,你要是再骂一个脏字,本座不介意当着小孩面捅。”
“你他娘的……嘶……你敢扯我头发……啊嘶……你要死……”玄君脑袋都被拽歪了,怒吼戛然而止,东戟这才撤了两分力。
阿续看着“打情骂俏”的二人,面热心跳,弱弱道:“要不……我先回个避?”
玄君阴恨吞声,重新挺直了腰板瞪向捂着小脸的阿续,面色又是一沉,恨恨道:“老子丢你脸了?你捂个屁的脸?”
阿续心头啧了一声,乖乖放下手,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站好不吭声。
于是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唯东戟慢条斯理一丝不苟地重新手梳玄君的头发,他似乎又不擅长此举,一时半会也没弄规整。
不过须臾,阿续又神游物外,玄君闷得心慌,终是忍不住调低音阶好好说了句话:“本君和东戟准备去东蓬归墟赴个宴,要去些时日,你想不想跟我们去?省的那……嘶……我操,你还真捅!”
估计那一下不轻,玄君龇牙咧嘴要扭头发火,又被东戟一只手按回:“手滑,你好好说话!不然还会手滑的。”
玄君:“……”
他怒火中烧又得不到发泄,只好把怨气朝着阿续发:“你是不是在凡间呆傻了?又发什么愣?我刚刚问你话没听见?”
阿续醒过神来,望着他眨了眨眼,她是真没听见他说什么,此刻玄君身后的东戟也向她看来,眼神怪怪的,阿续茫然地又眨了下眼。
东戟轻咳点了句:“本座要和你家君上出门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吧。”
“你慌什么!我说要带……嘶……”玄君头皮又是一紧,这回说什么也忍无可忍,抱着脑袋就吼:“东戟你真要死啊!老子头发要被你撸秃了!”
东戟未理他,只冲阿续扬了扬下巴,阿续福至心灵,明白这逐客令下得狠又急不容置疑,于是食指挠了挠下颌线,盯着暴走扑向东戟的玄君,给自己找了个强行滚蛋的破罐子摔:“那个……君上啊,你是不是腰带没系好,裤子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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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特喜欢看惊悚片,然后总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有鬼,但都挺搞笑。
记得读书那会只要开运动会,我就特烦恼,四肢不勤,运动细胞不发达,又要被强行弄去参加项目,
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我跑八百米,跑着跑着,地下就裂了大口子,
竟是一下掉进地府,地府里面居然在开展马拉松,我莫名其妙就跟着开跑,跑着跑着就开始被鬼追,
反正特滑稽搞怪,所以我对地府的印象都是比较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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