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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道离别
入夜,云卿被一阵轻轻的呼唤叫醒,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见是云鹊。
“小姐,请穿上衣服随我来。”
云卿被莫名的唤醒,只得由着云鹊替她梳洗了一番,这大半夜的莫不是又要做贼了。
莫名的有些仓促,她都没来得及认真梳头发,就被云鹊拉出门,她的手比她还冷上几分,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姑娘的温度,瑞王府的影卫,就是在深夜里,这双手也是苍劲有力。
门外的冷风瞬间毫无忌惮地吹过来,她的意识清醒过来,二人沿着路往府外走,不远处就见季连和萧玥站在门口。
月色如雾,光晕如影随形,萧玥翻身上了马,把手伸向她。
她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衣物,纤纤玉手被萧玥的手掌抓住,他抱着她,还没等她惊呼出声,就上了马。
“王爷一路请小心!”季连在身后轻轻道。
“姑娘一路请小心!”云卿听见云鹊清冷地声音似乎透着些许离别的情绪,她回头看她,那笔直利索的身影被深夜拉的很长。
马蹄声想起,背后的温暖提示着萧玥的存在,她看见季连和云鹊的身影渐渐模糊。
“这是去哪?”虽然已经知道要去哪里,却还是想再问一遍。
“去汉北—”萧玥醇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深夜路上孤独又安静,只余马蹄声踢踏踢踏地有节奏的想起。
她瑟缩着将自己完全地包裹在萧玥的胸膛下,感受他稳健有力的心跳,说声再见不难,可是不舍又是为何如影随形,她听见他半是戏谑的笑道:“可别太想我——”
云卿想反驳,却感受着他的呼吸声在她耳侧,他的下颌紧贴着它的额头。
时间过得很快,云卿的思绪就如同周围的景色,变化的飞快。离城郊不远的林子里,隐隐约约间,可见不远处停了一小队人马,来人都穿着夜行衣,晶亮的瞳仁和星空遥相呼应,看不出神色。
萧玥放缓了脚步,云卿被大衣包裹住,直觉劲风铺面,手脚有些哆嗦,只得扶住萧玥的手下了马。
对面的一行人为首的也下了马,走上前来,对萧玥作揖道:“见过王爷!”
然后又转身对云卿拱手道:“小姐安好——”
云卿听声音识得正是上次在阁中与萧玥见面的将士,魁梧的身躯,黝黑的面容。她上下打量一番,听来人道:“卑职涂坤,今日奉将军之命,将小姐安全带回,此乃姚将军的令牌和手筏——”
说完,他顺手递给云卿过目,云卿细看,确实是姚乾的贴身之物,却仍然不敢确认来人的目的。
“小姐请放心,姚将军因无法上京,特命我前来迎接,此事布丰将军也知晓,此行必回保小姐沿途安好,顺利回汉北。”来人怕云卿有所忌惮,主动禀明了来意。
云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心中有许多想法,难以将思绪整合。
萧玥见她神色,迎上来扶住她肩膀“你且放心吧,我会沿途派人跟随的,直到你安全抵达。”
云卿自当日茶楼一聚,也知晓回汉北已然是定局。虽说她未曾听过萧玥寻得那副图,但是以爹爹多年的作风,是不需要藏私的,汉北在姚乾心中从来不需要一张图,只需要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万里瀚海。只是萧玥为何需要此图,才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她料到不日恐怕就会有结果,只是一切都来的似乎有点仓促。千万里反复挣扎,无数个日夜的纠葛,似乎一切都往事如烟,她就要回到她心心念念的故土。
她轻叹一口气,将身上的披风系紧,收回复杂的心情,翻身上了马。
她望向一边站着地萧玥,秋风中略显清冷的神色,眼睛不知不觉有些温热,虽与他相处的光景不过数月,可经历的却是无数的生死抉择,也许故事有千万种结果,陪伴确是真真切切,她也许应该忘记,却不舍忘记,毕竟越是徇烂多姿,哪怕终究归于尘土,烟花易冷,那一抹光华也刻在了心里,这一别恐无再见,愿同一片天地间,各自安好。
萧玥上前,扶住她握紧缰绳的手,嘴角依旧是上扬的弧度,笑道:“不过是短暂的分别,何苦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两情若是久长时,岂在朝朝暮暮。”说完,不规矩的手探过她下颚,轻佻地摩挲了一下。
云卿莞尔,“这一路萧某不能照顾,还望涂将军多担待了,小姐受过旧伤,饮食起居还需仔细些。”萧玥对涂坤道。
“王爷请放心,夜色已晚,王爷不用远送了,我们就先行赶路了,将军有话,谢谢王爷数月来对白小姐的照顾。”
说完涂坤也上马,勒紧缰绳,夜色一声清脆的马蹄声。“珍重——”云卿淡淡道,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玥,向相反方向打马缓缓离开。
远处萧玥的身影依旧在原处,她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那抹浅笑,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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