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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七.第六回合
且说女郎说着说着,突然被堵了嘴。
温热软唇压来,裹挟着男子血气。
激得她浑身直竖。
有些吓,亦有些别的什么感觉。
心头突跳得,恍若突然被抛到了秋千最高处,风口浪尖上。
本能地抬手,往那硬硬的胸膛上推。
推也推不动,反倒被压得更紧,吻得更重。
那男子起兴之际,越推越是助兴。
虽说,之前,什么溺水昏迷的时候,什么醉得晕乎的时候,也似乎被他乱啃过,可那都是些后知后觉的,事后恶寒,省了那种当时四目相对的尴尬。
这眼皮底下,是第一次,清清醒醒地,鼻息交缠,唇舌搅和。
幽巷中待了一会儿,也能勉强视物,便看得见他眼眸中的迷雾与星璇,又想起他平日对她的捉弄与俯瞰,越发觉得……情急得受不了。
女郎就拧身摆头地,要去躲。
“我刚才吃了面……”她又想起先前所进的油盐,怕口中有味儿。平日吃完饭,都是要淡盐水漱口,香茶去味的。刚才只是胡乱喝了几口那桌上粗茶,也不知是个什么状况。
“嗯……”那人嗤声应着,又是一口细细的吮吸,竟像是认真尝味,还在她嘴边吐话,“还喝了麦茶?”
“你……”
“我又不嫌……”
“可是……”
夜鸣珂心想,她大概是脑子犯抽了,竟突然担心起来,在他口中是个什么滋味!
“……”那人却懒得跟她再扯,只管含着来吃。
可也算是温柔,似乎忍住了一开始那种狼吞虎咽,很克制地,软软地缠吻。
又拉过她一只手,引着抱他腰上去,再捉过另一只,压她肩侧墙上,拿了拇指指腹,一圈一圈地,在她掌心摩挲按压。
渐渐地,也就让她放松下来,软化了些。
再听那人口中,似乎还在含含糊糊的,喊她,卿卿?乖乖?还是心肝儿尖尖?又是什么羊脂膏雪,软香温玉之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诓她,赞她,还是脑子里已经入了另一层境地。
夜鸣珂就越发的颤,那些吐在她口中的调调,甚至比那唇舌相亲,还要来得……浪荡。
就那般心头激荡,浑身发颤着,软成了一滩泥,贴在男子与墙壁之间。
男子抵腰送胯地,勉强将她撑住,只管偏头来缠。
可她又脑中清明,想他这大才子,就一个深巷里拥吻,也要如此这般的,倾情,倾力,倾尽言辞……
一副恨不得化身浪潮,将她席卷淹没的……用心与卖力。
突然,不知为何,她莫名就发了一声笑。
这一笑,便打破了那绵绵和鸾的境地。
“怎的……总是不专心……”
晏西棠也就跟着笑,垂头搁她肩上,却是一种倾情卖力都未能勾到她魂儿的悻悻与不满。
两人少歇。
女郎抬眸,看着头顶一线幽蓝夜幕,再扭头,看看在两头巷口幽光,尚觉这贡院门口的巷子里,突来的荒唐,实在是有些乱。
“今夜,乌台的御史们,要来贡院督查……”她突然想起一桩事情来。
“没有人告知我!”晏西棠不管,偏头又来触她的唇。
“今天上午才请的旨……”夜鸣珂别开头。
“你允了?”
“允了!”
“查就查吧,我又不怕!”
晏大人无畏,只管将她从墙上拉起,按入怀中,掌心贴腰背上,一阵按压,又伸手张指,探入她发中,一阵搓揉。
一边揉得她云鬓坠乱,金簪滑落,直至顶一头蓬乱乌发,这才一边寻着檀口,再来亲。
大约是要想让她投入些。
可就在将她揉得个不成样子之时,那巷口处,突然折进一道光亮,马蹄声乱,车轮骨碌,驶进一连串的马车来。
那些车辆来势突然,让人跑也跑不及,躲也没处躲。怀中女郎一头乌发散乱,身娇唇红的迷离样,更是不便与人看。
晏西棠赶紧一把将人摁在怀里,拿了个宽阔的背膀来当。
“我说御史要来嘛,你还不信!……”女郎不觉有些紧张,又低声埋汰责怪。
“嘘!”男子让她噤声,又收了收臂弯,将人藏得更严实些。
女郎也就乖乖地埋头在他胸怀中,不敢露脸了。
那排头的马车行过来,就在两人身边停住。
那车帘撩开,果然是御史大夫杨忠行杨大人,一位目光如炬,出口也辣的老大人。
车前笼灯照耀着,本该在贡院里面,主事春闱试卷弥封与抄录的晏西棠晏大人,此刻,却在这贡院门口的巷子里,死死地搂抱着一个蓬头乱发的女子,亲热无比……
那一双白皙如玉的小手,还挂在男子紧细后腰,扣在官服玉带上,看不到脸,却知道是个软软的娇娘。
后头一排马车,也就跟着顺溜一列,依次停住,御史们齐齐撩起车帘,来围观今夜之盛况。
现场逮住首辅宰执当街……乱来,这是多么刺激的事情!比到贡院里去挑春闱考试的毛病,还要刺激!
“晏大人在此处,做什么呢?”老杨大人还是故作糊涂地,问了一遍。
“……”晏西棠将下颌抵在女郎头顶,一下一下地,顺着她乱发,像在安抚,又一边偏头,与那一顺溜的御史大人们,笑着说话:
“大人们先进去,我这小姑娘,是个才出道的雏儿,没怎么见过大人们这般阵仗,怕是吓着了,待我安顿了她,就过来……领罪啊?!”
毕竟是晏大人,被逮个现行的风流事也说得稀松平常,认罪也认得爽快。
却又还在怜香惜玉,忙着安抚怀中人儿。
也不知他是知错还是不知。
看得一众御史,哭笑不得,也没得了脾气。
老杨大人叹口气,摇摇头,放下车帘,驱车往前。
大约是觉得,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众御史,也跟着放下车帘,隐隐抽着气,鱼贯过巷。
又听得至那贡院门口,与紫绡的对话。
“长公主殿下在贡院里面吗?”老杨大人问询,想来是看着公主的马车和贴身侍女了。
“殿下今日前来,了解参加春闱的学子情况。这会儿,与一名考生,到旁边市集上问话去了……”那机灵的紫绡,亮着声线,答得正大光明。
这也是先前门上禁卫们有目共睹的事情。
说得众御史毋庸置疑,依次进了贡院。
巷中复归寂静。
“这下惨了……”晏西棠依旧抱着怀中人不放,笑着叹息。
“……”女郎惊魂未定,也不想理他。她提醒了的,谁叫他不听呢?
“当街狎妓的私罪啊……”晏西棠又叹。
大兴朝官,重私德品行,什么风流成性啊,不拘小节啊,品行不端啊,都是私罪。虽不及徇私舞弊,贪赃枉法那般厉害,但也是要处罚的。
“谁是……妓了?”女郎听话的重心,却偏移了。
还说她是个才出道的雏儿?
“哦,不是也行,我这就去跟那群御史说,刚才藏我怀中的,是公主殿下呢,今夜可是她在勾我……”
男子说着,竟还作势要去。
“回来!”女郎双手扣在他腰间玉带上,一把将他拉回。
一脸没好气的羞恼,幸好幽夜黑巷中,看不清。
算了,狎妓就狎妓吧。
她也知道,他这样说,那班御史,便万万不敢往她身上去想,即便,那公主的马车和侍从就候在边上的。
“谁勾你了?”她又找出一处,那话中的不对。
“就是勾了……”男子附耳,又是往她腮面颈间,一阵亲昵嗅闻,“好香……勾得我这心里,就像是有蛊虫在乱动一般,要死不活的……”
一边还抬手捂心,蹙眉吃痛。
便是种莫大的恭维。
“呵……哪有那么夸张……”把个女郎哄得,吃吃娇笑着,软软去躲。
“就是公主害我呢……”男子顺势也便把罪过搁她身上来,“害我罚掉至少半年的俸禄,接下来这半年,我吃什么?”
朝官犯私罪,罚俸是最常见的处罚,且还要上乌台,被御史们引经据典,圣人有云,教训上几次,还要被当做不检点的典型写成反面例子,被传阅,被念叨上好几年。
可那抠门的人,似乎最关心的是罚俸。
“正好啊,省着点儿吃,免得发福……”夜鸣珂便笑。
官员们都是些衙门差事,吃得好,动得少,许多都一副福相。那政事堂的相公们,几乎都长了一个能撑船的宰相肚子。
“可也得有,才能省啊……”晏西棠继续摇头,一副穷到极致叮当响的啷当样,“要不,公主接济我些?”
“我也穷啊……”女郎答他。心道,他卖穷,她也可以装傻的。
“不接济银两也行,那换些别的?”男子即刻转向。
“什么别的?”女郎傻傻地问。
“呃,这……通常,拿不出钱嘛,就是肉偿……”
“……”女郎偏头,凝目。想着这人偷换逻辑的功夫,可真是炉火纯青啊,上一句还是求她接济呢,瞬间就变成她欠他的了!
“这娇贵身板,还是挺值价的……”那人还在掐她腰肉,隐隐笑意。
“滚!”她一个推攘,飞起踹脚,恼羞成怒,“到御史那里去领罪去!”
“再抱一抱……”男子却无赖,轻巧躲了,复又张臂抱住她,像是舍不得走。
反正,都背了一身的锅,就还想再蹭点儿好。
又收紧手臂,将她当成个柳条儿一般,摇摇晃晃地,搓了搓。
“你身上……什么味?”女郎顺势,深嗅一口。
这会儿,心神松散了些,埋头在他胸襟处,才嗅着那人身上的气息,有些浓郁,虽说也不难闻,可却少了些往日的果木熏衣香,多了些雄性动物那种麝味。
“男人的……味吧。”
“……”
“我初八下午就来贡院,至今没洗过澡……”
也就是说,差不多十天没洗澡了。
“滚啊……”
女郎终于彻底羞恼,使出一把蛮劲儿,连推带踢,将他撵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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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七.第六回合,二月十七最后一回,大人胜。那个什么被抓个现场,罚掉半年俸禄,成为闻名朝野的私罪典型之类的,大人压根儿不在乎,大人在乎的是,亲到了没?亲够了没?以后,还有得亲没?当然,以现在的战绩来看,大人今天晚上估计睡着了,都要笑醒。
终于搞到一起了,后妈也歇了口气。
只是,还是要告诫一下大人,要稳住,别随便作妖.......嗯,大人耳朵有点背,总是听不见后妈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