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

　　刘文徴下令撤军后，秋叶凡趁势与萧子云汇合。将道路上火焰灭掉之后，萧子云对众人说道：“大军在关前攻打正紧，可火速追杀直捣箕口关后。”一声令下，东海兵将无不向前，一路冲杀穿过山谷已到箕口关后刘文徴在关上竭力抵挡关前云如平与袁捷的大军攻打，见萧子云亲自带兵杀到后关，一面下令关上守军死守；一面点齐关内兵马迎战萧子云。萧子云命秋叶凡在前，自己在后压阵，一路强攻，守军顽强抵抗，双方皆因尺寸之地反复争夺，只杀得关内外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两军自黑夜战到白昼，转眼已到正午，刘文徴指挥所剩不多的兵马坚持抵挡东海兵马潮水般的进攻。正午过后，关前的守军渐渐抵抗不住，云如平部下已经将护城河填平，又将撞锤运到城门前撞击城门；袁捷身先士卒，踏着云梯登上城头，城墙上箭如雨下，袁捷持单刀举盾牌遮挡一跃而上。一士兵持□□来，袁捷闪身避开右手同时一刀刺去将其戳死，紧接着手中刀如闪电般上下翻飞、左劈右砍，一连砍到十几人，身后士兵紧随而上，抢下城墙，然后斩关落锁接应大队进关。刘文徴正率军与萧子云部交战，猛听得身后喊声大起，大惊失色，知是关口陷落，已无心再战，领残军撤离战场往西而去。萧子云因关内尚有残兵没能肃清，战场上不见了刘文徴也不寻找追赶，下令火速将关内的守军清理干净：凡见人问三声“可愿降？”三声不应者一概杀死。箕口关守军共一万两千人，除数百人跟着刘文徴撤往西边外，七成被杀，余者皆降；关上粮草器械囤积甚多，全部被东海军收取。萧子云想要继续进军，礼蔼却因众军连日苦战，早已疲惫而劝萧子云修整几日再进军不迟。萧子云见人马确实已是疲倦，便下令全军修整，点数伤亡：死者登记在册，战后抚恤；轻伤者留在军中恢复；重伤者由程堂率队护送回京都或东海。又因要补充兵源粮草，下令河口关昭研领兵押送大批粮草支援前线，等大军恢复后，再行征伐。
　　且说刘文徴等从箕口关撤离，一路往西去。路经一树林，远远看见两人骑着马向这边跑来，刘文徴张弓搭箭对准后正要射出，手下人有的眼急，忙说：“将军且忙，来着好像是自家兵马。”刘文徴连忙把弓箭放下，仔细再看时，二人已到近前，果然穿着河内军服饰。那两人策马到刘文徴面前，朗声问道：“来的可是镇守箕口关的刘爷？”刘文徴看了看他俩，点了点头。当前那人立马翻身下马拜道：“小的奉命来迎接刘爷，方才看见了旗号，只是不敢确认，这才询问，望爷莫要见怪。”刘文徴问：“你是谁的手下？来迎接我做什么？”那人回答道：“小的是总诏讨梁王雨田的帐前斥候，特来迎接将军。”刘文徴惊喜道：“这么说雨田已经到此间了？”斥候说：“不错。天子册封大太子为梁王西京总诏讨，他已经带着北原兵马来这里助战。”刘文徴忙问道：“他人在何处？”斥候说：“梁王大军就在前面，将军可随我来。”说完，斥候让另外一人先回去报信，自己领着刘文徴一行人接着往西走。大约走了有十几里，便看见了山岗前几座军营接连起来。穿过前寨再往里走，就到了中军大营，进了辕门，雨田已经在帐前等候，刘文徴连忙下马拜倒在地说：“败军之将给大太子梁王殿下请安。”雨田上前一把将他搀起笑着说：“你我乃结拜弟兄，就别弄这套虚礼了。”然后二人并肩进帐。坐定之后，雨田说：“我奉王命来给兄长助战，没想到到了这里忽然听说箕口关失陷了。我不知其消息真假，便在此间驻扎了军马，由派人去四处打探。果然接到你了。”刘文徴说：“都是愚兄我无能，弄巧成拙，丢了箕口关。”随即将前番战事经过全部告知雨田，接着又说道：“现在东海兵马接连血战，我猜他们必定要先修整一段时间再进兵，我们应当退到清河关凭坚城死守的是。此间地势开阔，一旦东海大军杀到有利于敌而不利于我，还是撤回为妙。”雨田说：“兄长说的是，不过依我看还是应当前去挑战。我已经留下部分人马会和清河关方迁守关准备接应，明天兄长可领一部分人马在这里驻守，我带着一部兵马去箕口关前挑战，步步为营而进。可乘他刚刚占领箕口立足不稳，我先斩他几员大将搓其锐气。等他全军出关与我军交战时，再依胜败而定进退之计也是来得及的。”刘文徴说：“贤弟这计也甚好，只是要你前去挑战要多加小心才是，萧子云帐下不乏骁勇之人。贤弟切莫大意。”雨田笑了笑说：“多谢兄长提醒。小弟注意了便是。”当晚全军各自准备停当，第二日清晨，雨田辞了刘文徴，率军往箕口关前去。
　　萧子云主力在箕口关修整，正在思考如何进兵时，探马来报说：河内援军杀到，已在关后不远处下寨。萧子云下令大营士兵不可轻举妄动，自己带着一小队骑兵前去查看敌情。出箕口关走了几里路，又见探马来报说：“敌军就在前方山岗下扎营。”萧子云策马上山，来到岗上眺望河内军营垒，只见营寨不大，却扎得十分严整，前后各有门户步骑往来驰骋，中军里立起一杆大旗，上写着：“总诏讨梁王雨”。萧子云心惊，暗想着：“果然是那雨田亲自来到。”却又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其他人打着雨田的旗号在这里虚张声势？”正在反复思考时，忽然听得山下营中炮响一声，但见一队骑兵如同群狼出洞般窜出辕门直奔山上而来。原来是山下有人看见有人在山上立马眺望便报给了雨田，雨田心想：“管他来着是谁，先捉了来，即可鼓我士气也能使东海兵胆寒。”随即点了一百骑兵，亲自带队杀向山来。萧子云见有人直奔他而来，下令手下放箭挡住来人。雨田在马上左右腾挪，一个镫里藏身避开箭雨冲向东海兵，座下马快眨眼时已到近前，萧子云身边卫士纷纷拔刀挺枪迎战，雨田荡开手中铁戟，上下翻飞左右刺砍，顷刻便有十几个卫兵被挑于马下，萧子云见来者威不可当，猜到正是雨田，拨转马头就往箕口关方向而去，雨田正在阵中厮杀，一眼瞥见一将官模样之人舍下众人独自离去，心知那人必是东海军高等将帅，当下运用神力冲开众人直追萧子云。萧子云快马加鞭在前，回头看时，雨田催动□□宝马追来，那宝马矫健异常、气力惊人眼看着渐渐追上。萧子云并无器械，除了佩剑外只带一张弓、箭十支，萧子云在马上弯弓搭箭扭身向后射去，连发三矢皆被雨田闪过。雨田见慢慢靠近，也取了弓箭瞄准前方萧子云便射。萧子云因三箭未中，心中已慌，正要发第四箭时，忽然听背后弓弦响，下意识一低头，一支羽箭射过头顶将兜鍪上盔缨射下，惊的手中弓箭掉落，无奈只能继续快马加鞭往前狂奔。跑到一处，路上有一泥潭，萧子云只顾着看身后人追到哪里，却没看眼前之路，马前蹄陷进泥潭中，跪在泥里，将他跌下。萧子云手脚并用爬出泥潭，身后雨田已到，一戟刺来萧子云忙闪过，戟头侧刃擦着胸前护甲而过。雨田见第一招未中，大喊一声，如同半空中响个霹雳，从马上一跃而起，举铁戟从上而下向萧子云砸去，又被萧子云闪开。两人身形一错，萧子云反手抽出佩剑向雨田刺去，雨田将戟杆一横，撞上剑刃，萧子云只觉得手臂筋麻，宝剑无力握住掉到地上。萧子云此时手无寸铁，愣在当场，雨田却不给他发呆的空，挺戟朝萧子云胸口刺去，萧子云回过神来，及往后退，雨田步步紧逼，电光石火间一杆长枪飞来，打在铁戟的刃上，铁戟方向偏离又一次擦着萧子云的身子而过，长枪被碰在地上。雨田收了身形，再看时一员大将已经跳到近前捡起地上长枪，枪头对准他，耍个枪花严阵以待。萧子云惊魂未定，看那人正是秋叶凡，原来秋叶凡听说萧子云独自带着卫兵出关巡查，心里总是觉得忐忑不安，便知会了云如平一声，让他带着人随后而来，自己先出关沿着大路寻找。走了一段路，听前面一人大喝一声，惊得树林中群鸟齐飞，秋叶凡暗想不妙，快马见往喊声处而来，离着几丈远，便看见萧子云被一人用戟逼着无处可躲，情急之下将手中枪朝那人抛出，自己飞身跳下马两步跑到近前，护着萧子云。秋叶凡挡在萧子云身前，听见萧子云轻声在自己耳边说：“这人就是雨田，勇不可当，多加小心。”秋叶凡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雨田对手，用力握紧手中枪，打定主意豁出性命拖住雨田，等后队人马来。忽然雨田抢先出手，展开身法将铁戟舞动直取二人，秋叶凡忙用枪招架住，回身给萧子云喊道：“帅爷还不快走，是要二人皆丧与此吗？”萧子云听了，转身便往回跑，雨田见萧子云要跑，想要撇下秋叶凡去追，却被秋叶凡拼死缠住。二人打了几回合，秋叶凡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雨田眼见萧子云渐渐走远，心中暴躁，用全力挥戟打向秋叶凡，秋叶凡用枪杆挡在身前架住，戟头打在枪杆上时，秋叶凡只觉得虎口开裂，血流如注枪杆滑不可握。雨田用力一压，秋叶凡的五脏六腑内已经被震的颠来倒去，嗓子眼里一甜，吐了一口血，向后趔趄了好几步，用枪杵地才勉强站住。雨田看着他，缓缓说道：“能强接我这么多招，已经算是个好汉了。你既然忠心护主，我便成全你。”恰在此时，云如平和萧子云又匆忙赶到，萧子云一挥手，身后几百人马全部上前将雨田围住，救下秋叶凡。萧子云对秋叶凡说：“我在路上正遇着云如平他们，便赶紧过来了，你的伤可有大碍？”秋叶凡气若游丝地说：“肩酸臂痛，肋骨好像也震断了两根，脏腑内翻腾的厉害。”萧子云忙让手下赶紧将秋叶凡先送回大营去急救，再看时，双方已经大打出手，几百人将雨田围在正中间刀枪并举杀来，雨田在中央左冲右突，一阵阵兵器碰撞之后，东海兵刀卷刃、枪折断，躲得慢的早被刺死砍伤，几百人一起上前，却近不得雨田身。一阵冲杀之后，雨田眼见得身边东海兵越聚越多，挑死一批，一批接上；砍伤一波，一波又来。心中便有退意，随即呼哨一声，人圈外的宝马听到主人召唤，嘶鸣一声，腾跃而起跳到圈内，雨田看准机会一跃上马，荡开铁戟冲开一个缺口，往外杀去。萧子云见雨田就要突围，下令众人务必堵住缺口，雨田在阵中左右骑砍，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泉涌，所杀百余士兵，其余皆不敢上前，雨田遂突围而去。萧子云给众人说道：“此人非常人可比，今日若不杀之，日后必为大患。”下令骑兵尾随追去，
　　东海兵百余骑兵随着雨田追来，却无一人敢上前，都是远远跟着。正走时，雨田勒住战马，回身喊道：“你等还敢来追，尚不知死？”说完挺戟冲进东海兵队中，一番冲突下又是十几人毙命。雨田冲杀毕，打马而去，东海骑兵再也无胆追赶，纷纷回到本营，见了萧子云相互搪塞支吾，只说是：“雨田马快，追不上。”萧子云也不细问，遣散众人后独自闷坐。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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