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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鱼流浪的第3天
06.
谢伊成为圣殿骑士的一员后,接受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和他的新上司海尔森前往路易斯堡,据情报链所说刺客正在那一带活动。圣殿骑士们打算和皇家海军的军官詹姆斯·库克会面,后者聪明且野心勃勃,对航海术的了解更是无人能敌,用海尔森的话来说,就是利用价值相当之高。
彼时德珂朵听到他们的谈话,撇了撇嘴,她果然很不喜欢肯威先生。
到达路易斯堡后,库克船长慷慨地把自己的风帆战舰彭布罗克号交给谢伊驾驶,以阻止法国海军的前进。借此机会,年轻的寇马克船长狠狠过了一把驾驶有着真正火力船舰的瘾。
这次阻击战谢伊没带上德珂朵,而是让她看守莫琳根号等待他们归来。人鱼对此没有异议,毕竟她参与的对战还是太少,平常猎船追击时船长很乐意拿来给她练手,但眼下却不行,这场战役很有可能扭转两国之间的战局,再说莫琳根号也确实需要留一个信任的人看护。
人鱼将莫琳根号停靠在岸边港口,自己则爬上瞭望台遥遥注视着远方的炮火,虽然知道这场战役并不需要过多担忧,但得知谢伊甚至没让对方的火船突破自己的防线时,她依旧为他感到惊讶。
这场战役无疑是大获全胜,圣殿骑士联合皇家海军重创了法军,这让海尔森和库克船长对谢伊的评价更高了。不过有一点让海尔森不满,那就是阿德瓦勒逃脱了,他知道谢伊当时作的决定是对的,只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摧毁这个刺客组织希望的象征。
“消灭他可以让刺客尝尝恐惧的滋味。”吉斯特如是说,当听到谢伊语带犹豫地说“阿德瓦勒是个好人啊”,他不屑地反驳道:“老华盛顿也是啊,还有史密斯。上校也是个很好的人,就连德珂朵也这么认为。”
“……如果你是要考验我的良心的话,吉斯特,你赢了。”谢伊想起里斯本的事,在那场灾难中丧生的人无时无刻不使他受尽煎熬。
大副的话可以算得上是在挑衅上司了,不过除去上下属关系外,他们还是交心的好友。吉斯特安慰他:“我们生长在战乱的时代,谢伊。不过对我们而言时刻都是在作战啊。”
意识到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了,吉斯特忙把旁边的人鱼带下水,“嘿德珂朵,你知道吗,库克船长对你很感兴趣。”
德珂朵从地图中抬头:“?”
“哦你知道的,船上有一个女人,本身就够让他惊讶的。”大副笑道。
“他感兴趣的是为什么莫琳根号上有个女人,而不是对我感兴趣。”人鱼不想和他玩闹,没看见船长现在心情不好吗。她借着地图的遮掩瞪了对方一眼,吉斯特悻悻闭上了嘴。
莫琳根号一路追踪到河谷,这次还是库克船长提供了情报,无愧于海尔森说的好利用。他们在老采石场附近逼迫阿德瓦勒弃船登陆,一个船长抛弃了他的船意味着什么?
谢伊认为阿德瓦勒此举是在拯救他的船员,不然莫琳根新升级的迫击炮一定会直接将那艘船击沉。而海尔森背着手站在甲板上,遥遥望着刺客们狼狈的背影,笃定地说:“不,他是在背水一战。”他凝视着谢伊的双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我们别让他失望。”
短暂地计划之后,两名圣殿骑士分开行动,海尔森去抢占制高点吸引注意,谢伊则前去刺杀阿德瓦勒。
虽然阿德瓦勒今天必须死在这,但谢伊心里不愿意多杀任何一个人,他现在对立的,曾经也是自己的同伴啊。德珂朵有些不太放心他,谢伊怜悯其他人不下死手,那些刺客可未必也像他这样仁慈。
人鱼跟着船长身后,她现在爬树越来越流畅了,悄无声息地跟上船长也不在话下。觉察到身后跟着的小尾巴,谢伊回身很认真地说了句谢谢。德珂朵抿着唇笑,稍微感到些许不好意思,也许是寒风冻红了她的脸颊,也可能是害羞,她一字一顿重复自己的誓言:“没关系,我说过的,会永远伴你左右。”
谢伊用曾经刺客导师们教导的技巧,陨落了他们希望的象征。锋利薄刃刺入胸膛的时候,阿德瓦勒睁大了眼。
“原谅我,阿德瓦勒。”谢伊说。
“小子,你竟然乞求原谅。”阿德瓦勒冷笑,“地狱会欢迎像你这样的叛徒的。”
“那我会挺直腰杆下地狱去,因为我知道我没错。”从发生里斯本悲剧后,谢伊的想法就一直没改变过,加入圣殿骑士也是为了更好达成目的。他从始至终,都只想要阻止灾难再次发生。
奄奄一息的阿德瓦勒说:你还是晚了,阿基里斯已经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杀了所有保护他的人,我绝不会让他得逞。”谢伊语气沉重,口吻冰凉。他意识到挡在前路上的会是他曾经亲密的友人,维纶德里,霍普,甚至是连恩。但他已经无路可退,只能向前。
“你……已经变成……一个怪物了,谢伊。”
阿德瓦勒眼中充满悲哀,说话声中却夹杂着些许快意,也许看到这个叛徒陷入煎熬走向自毁,会让即将逝去的兄弟姐妹有所安慰。
谁都没有料到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成为谶言贯穿了谢伊之后的半生。
07.
1758年8月,谢伊在海尔森辅助下刺杀阿德瓦勒,刺客组织活的传奇落幕。
一年后,1759年10月,谢伊回到纽约,在霍普的庄园将她刺杀,刺客的又一希望湮灭。
杀死霍普的那个晚上,谢伊在阿森纳堡的书房枯坐了一个晚上,德珂朵也在门外守了他一个晚上。她知道对方心里不好受,他本来没想过要杀霍普的,毕竟刺客组织里就只剩下唯二两个人还让谢伊有所留恋,霍普是其一,另一个是连恩。但那个狠辣的女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哪怕用生命来拖延谢伊的步伐也在所不惜。
理智上知晓杀了霍普对纽约人民来说才是对的,可情感上……总之谢伊意志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德珂朵能做的仅有在深夜递上一杯热茶,以及在他身边默默的陪伴。
刺客们的踪迹越来越靠近北方,圣殿骑士循迹追寻,两方人马先后到达极北海域也是迟早的事。祖母说过,破坏这些起稳定作用的碎片会造成板块位移,不知道在海里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只希望他们赶得及,别让那群刺客毁了迪伦的骸骨。
期间他们再次求助了库克船长,请求他帮忙解读维纶德里的地图。这回库克船长倒是让德珂朵惊叹了,地图的加密方式与伏尼契手稿上的别无二致,看来库克船长的学识远比她想的要渊博。哇哦,从某些角度来说,库克比谢伊还要像探险小说里的主角了。
还有另外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刺客们不仅已经想到如何破解手稿再现位置,还学会了用这种古老方式对其他文件进行加密。
与在霍普的庄园刺杀了主人一样,谢伊同样在维纶德里的海东青号上将他杀死。圣殿骑士从维纶德里那得知,阿基里斯和连恩已经向北航行,维纶德里和霍普一样都是用来拖延时间的角色。他们坚信只要导师能够得到神器,就一定能再现刺客的辉煌。
谢伊顿时怒不可遏,揪住维纶德里的衣领往其腹部狠狠揍了一拳。后者先是被他刺了一剑,现在又被狠揍一拳,平日里高大自傲的身形畏缩蜷起,口中却还要挑衅,“霍普……是对的。我的诱敌……极为成功……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谢伊,没必要动怒。”德珂朵按住船长的肩,让他冷静下来,她接替对方揪住维纶德里,轻轻一抛就将落败者扔进水里。她分析着局势,牵着谢伊的手往莫琳根号上引,“雪停了,视野开阔,我们完全能够追上他们。”
“这谈何容易……”他的声音低落下来。
“这很容易。”德珂朵笃定地说,“维伦德里的地图上有坐标,刺客也是在茫茫大海和无尽冰山中寻找通路,要论速度他们确实出发快我们一步,但这些都不会成为问题……”
人鱼圈起拇指和食指,置于唇间吹了一声清脆而婉转的哨令,洁白如雪的海鸟在上空盘旋,之后轻盈地落在她的手臂。她抚摸着鸟儿长长的尾绒,逗弄了一阵小家伙高高扬起的下颚,这才转过头来看向谢伊。
他们绝对会比刺客更快到达,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她更熟悉这条回家的路,没有什么比她来指路更快捷的方法。她抿唇微笑,竖一根手指抵着唇缝,眼瞳幽深。
她说:“别担心……我会为你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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