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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9·坠崖
——————你的视角——————
“他现在中毒了,死的时候很难受的,给他放血会让他舒服点。”潘子道。
我远远的看着,吴邪一直在摇头。他大概是真的不明白这种逻辑。但如果躺着的人是我,我会希望能死的痛快一点。
突然,那“尸体”一下子痉挛起来,手猛地就拉住了潘子的手,睁开了眼睛,人还在不停的发抖。
一股心脏深处泛起来的恐惧开始一口一口的吞掉我。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抖的非常厉害。
我知道这种症状,叫创伤后应激障碍。接下来可能更糟糕。
那人看了看吴邪,又看了看潘子,显然意识有所恢复。突然就挺起身子,痛苦的叫了起来,我一点也听不清楚他在叫什么,但是很熟悉。
这种熟悉让我整个人恍惚了一下,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意识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叫,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
真是熟悉的场景。我捂住口鼻,全力压制着想要呕吐的冲动。
云南那个黑暗的矿洞里,前一秒一生枭雄的老人把我拉到他的身后,后一秒我在祭坛上醒来,无法动弹。
我从来没那么害怕过。
我能感觉到痋蛊咬破我的皮肤,甚至能感觉到它们蠕动着钻进我的皮肤,血肉,一点点逼近脊椎和大脑。
就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我在梦里大哭尖叫,但是它依旧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那究竟是多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惨叫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按照道理,我应该感觉悲伤或者委屈。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对于陈皮阿四有一种天然的信任。
很多小孩其实小时候并不知道自己非常依赖家人,因为很多爱是被默认的,但是当“爱”突然被收回的时候,他们就会觉得天崩地灭。
然而那时候我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控制不了,绝大的恐惧让我的一切理智烟消云散,我叫得就像是一只野兽。
痋蛊开始爬进我的耳朵。
就和眼前那个人一样,撕心裂肺的大吼,试图翻滚,感觉自己从里到外腐烂。
我可能是在喊“不要”或者“救命”,但是反正那时候我也听不见了。我疯狂的想要爬起来逃离这一切,但是看到自己皮肤下移动的的鼓起我只感觉到天旋地转。
它们在一点一点占领我。
鬼片里的鬼从来不干脆利落的把人干掉,他们非要在什么黑漆漆的地方搞出点动静,然后又突然现身什么的。
把人吓到几乎昏厥他们才会动手。
可是我连恨这种手法的勇气也没有了,如果可以我想求这些蛊立刻马上杀掉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耳朵忽然一热,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意味着痋蛊钻进了我的大脑,还是我产生了什么幻觉。
我持续地哭嚎,痉挛。
一只手卡住了我的脖子。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咯呃呃呃……”我像是个坏掉的机器,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求救。
但是紧接着,我看到了,小哥的脸。
我已经几乎被吓疯了,我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掐着我的脖子,只一个劲儿的想离他近点,想离开那个梦。
“来不及了,”他说,“爬进脖子了。”
——————吴邪视角——————
那人整个人完全失控了,我急忙去压,但是这人力气很大,一下就把我和潘子都给甩了开去。那人在地上翻来滚去,撕心裂肺的大叫,嘴巴越张越大,竟然张到了人类绝对不可能张到的极限,而且脖子也膨胀起来,好象要爆炸一样,大量的腥臭的液体从他嘴巴里吐了出来。
潘子看不下去,拉上枪栓,“砰”一声,送了那人一程。
枪声之响简直出乎我的意料,我一下子耳朵就一疼。只见潘子这一枪直接打中他的心脏,大量的血从尸体上涌了出来,尸体扭动了两下,停下来不动了。
我回头,就看到阿莫的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捂着嘴,整个人都在发抖。我心说不好,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个,别是给吓坏了。
那边胖子已经爬了下来,说道:“那不可能,莫丫头比你强多了哪能被这个吓傻。”
然而打脸的是,下一秒阿莫忽然干呕咳嗽了起来,眼泪决堤一样往下掉,不停的抽噎,鼻涕泡都要哭出来了。
我们几个吓了一跳,胖子问:“你该不会认识那伙计吧?”
阿莫却猛地和他拉开距离,一下摔在地上,几乎是痛哭着摇头,回应了一个响亮的嗝。
我靠,真傻了?胖子对我做口型,我给了他一个白眼。
“阿莫?”我伸出手想扶她起来,却看到她正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咯……呃……”阿莫张着嘴,但是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是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我一看她这简直是要掐死自己,赶紧去掰她的手。胖子好不容易掰开,看到她脖子都青了,“我靠,别不是鬼上身了?”
阿莫痛苦地狠狠抓了自己的胳膊几下,蜷缩起来,哭了足足有五分钟才控制住。看得出来她似乎在极力压抑什么,不光我心疼起来,连潘子都忍不住解释,“这是不得已,不然毒发死亡他会更难受。”
“我,我知道,”阿莫接过纸巾擤鼻子,“没事了,我就是呃……有点吓到了……”
“你这哪是吓到啊,你这是要自杀啊。”胖子指了指她的手,我抓起来一看,都挠出血了。
她揉了揉眼睛,瓮声瓮气地擦脸,“没事,没事,对不起啊小吴老板,没有……下次了。”
“我们这是怕你下次吗,你总得告诉我们这情况怎么处理吧。”我有些无奈。
阿莫却摇头,只是说那人应该是被什么寄生了,她有点犯恶心。
这肯定是和她被下蛊有关系。胖子警觉起来,给我使眼色叫我别问了。
“我听人说被下蛊之后,如果做了什么被禁止的事情,蛊虫就会被激发,”胖子低声道,“她肯定吃过苦头,才这么害怕。”
潘子也皱着眉,“我以前在越南打仗的时候见过,据说严重的会当场暴毙。”
“那怎么办?这有解吗?”我问。
难怪阿莫一直有点不对劲,要是我身上有这个东西,那我真是会一直提心吊胆。
“你们说什么呢?”阿莫嗓音还有点哑,爬起来叫我们,“我真没事了,不会拖后腿的。”
我心说拖后腿难道我们还会把你留在这儿吗?但看她那个样子,也说不出口。
“走吧走吧!”胖子道,“如果真是那种鸟回来了,枪声恐怕会把它们引过来。”
我们退到了石桥的末端。再过去就是皇陵的广场,黑暗中可以看到石桥的末端的地方竖了两块并排的石碑,都有10米多高,一块已经断了,底下由黑色的巨大赑屃驮着,石碑后面的不远处是一片高耸的巨大黑影。
我知道这里是‘皇陵界碑’,石碑之后应该就是长生阶。‘皇陵界碑’之后的地方,守陵人都无法进入,几百年前,皇陵封闭地那一刻起,就没有人再踏足界碑对面的那一片区域了。
看见石碑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似乎前方那一团巨大的黑影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等着我们。
就在这个时候,跑在前面的胖子突然停了下来,一下张开双手,把我们都挡了下来,我上去一看,原来石桥的末端,竟然已经坍塌了。石桥和对面‘皇陵界碑’之间,出现了一道大概三米多宽的深渊,手电照下去一片黑气蒙蒙,似乎有水,但是不知道有多深。
“怎么走?”胖子问道。
“对面有路。”阿莫说道。她的体力还是有点撑不住了,连跑都要潘子扶着。
“你现在的状况,能跳过去吗?”胖子有点不放心。
小丫头强打精神,拍了拍腰间的九爪钩,道:“你先跳,我要是过不去你就顺着拉我呗。”
潘子就点头,“不然怎么办?一个一个跳过去,快!”
我一看这距离,不由咽了口唾沫,奥运会那些人能跳多少,八米左右?三米多不算太远,但是对于我这样整天不运动的人来说,想要轻松跳过去还真有点难度。
一边的胖子已经把枪交给潘子,然后自己退后几步,助跑一段后猛的一跃,在空中漫步而过,滚倒在对面的石地上。我们把枪甩给他,然后把身上的装备也先甩过去。
我说:“阿莫,你先跳吧。”
小丫头应了一声,甩甩脑袋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只见她退后几步一个助跑,就要高高跃起。
这时,潘子突然就在后面大叫:“等——!”
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小丫头整个人猛地往下一蹲,一条腿甩出去一个半圆才卸掉力气。这个反应速度之快实在是惊人。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奇怪潘子为什么要叫停。
这一看,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从左上方俯冲了下来,胖子抬手一枪没能打中,阿莫接着刚刚的余力拧腰一记鞭腿,正抽在那东西身上。
我们都听见了一声金属制品的巨响,我这才想起来小丫头身上都是金属片。那空中的东西明显给踢蒙了,斜斜地飞了两米被胖子一枪KO。
小丫头一下子脱了力,往我这儿栽过来,我赶紧伸手去接。
这时,悬崖下方忽然又冲出一道黑影,凌空就抓住阿莫的领子,爪子勾住把她往边上一带。
阿莫顿时摔在了悬崖边上,我正要去拉她,空中那个东西猛地朝潘子冲了过去。角度的关系胖子担心开枪会打到我,就听他在那边大吼。
潘子一声大吼,匕首就砍了过去。不料那怪鸟忽然口一张,一只血红色的猴子直扑潘子面门而去,那人面鸟空中变向,一下子就把我带了起来。这一下力道不小,我完全失去了平衡,一下撞在阿莫身上,两个人同时往深渊里掉去。
——————你的视角——————
我摔下悬崖的时候完全懵了,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九爪钩还握在手上。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抓不到任何东西了。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这是要摔死了?
几乎是一个激灵,我的脑子清明了起来,想起在内蒙的时候哑巴张在敖包下面里接过我一次,下意识喊了一声:“抱紧!”
吴邪平时看着没什么劲儿,这一下子猛地一收胳膊压的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闷哼了一声。我把一只手垫在他后脑勺的地方,还没等我调整好姿势,吴邪的背就撞到了一根类似于铁链的物体。
我听到他倒抽凉气,估计是疼得要命。接着两个人绕这铁链打了一个转,又往下摔去。
没过两秒,我也感觉背上一杠,差点一口血给拍出来。吴邪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也捂住了我的后脑。
这接连几下撞的人七荤八素,不过我倒是放心了一点。这样一来卸了不少力,待会儿撞地上的时候可能会好一点。
连环碰撞之中,我拼命的甩九爪钩,一阵丁零当啷之后似乎勾到了什么。这么猛地一带两个人顿时就跟进了滚筒洗衣机一样转了起来。
接着我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滚出去不知道多远。最后我趴在了吴邪的身上,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地,垫在外面的手臂已经疼的麻木了。
——————吴邪视角——————
我摔得没有想象中重,至少还没到让我怀疑我是不是死了的地步。
落地之前我还在想别到最后让小丫头给我垫背,那我也太没溜了。结果还好,就是我现在感觉身体有点重。
低头看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阿莫正在试图从我身上翻下去。
“吴邪?你没事吧咳咳……”
我按了按她的发顶,没有摸到血,“……没事。”竟然还能说话,我估计是落地的时候卸了很多力,否则就算不骨折也要摔出内伤。
我摸了摸地上,都是干燥的石头和沙子,这护城河底是干涸的,幸亏这些石头还算平整,不然就是不摔死也磕死了。防毒面具已经裂了,但好在我们两个是面对面的,所以只是边缘开裂。否则脸都要摔烂了。
不一会儿,从上面就扔下一根绳子,晃晃悠悠垂到河床底部,胖子背着自动步枪开始往下爬。
护城河十几米高,也就四五楼的高度,说高不高,说短不短。胖子一下子就滑溜到了底部,放开绳子先用枪指了指四周,看没有什么动静,才跑过来,蹲下来问道:“你们他娘的没事情吧?”
我摇了摇头,给他看胳膊,“就是外伤。”阿莫仰躺在我边上,有气无力地道:“您摔一次试试看?”
胖子一看还能开玩笑,松了口气,潘子也下来了,拿出医药包,给我们检查身体。
“还好没骨折,”潘子道,“小三爷,对不住啊。”我看他很是愧疚的样子,估计是觉得没保护好我,就拍了拍他,“这不是没事吗。”说着我就指了指阿莫,“好在这丫头反应快,不然就不是外伤这么简单了。”
阿莫对我笑了一下。我看她烧的脸酡红,笑起来都显得有点呆呆的,而且在不停的揉自己的脖子。
“丫头,你摔落枕了啊?”胖子给她包扎了一下伤口。她胳膊上的一片金属片碎了,还扎进了肉里,其余倒是没什么大事。
“落枕了您还给捏捏啊?”小丫头撇撇嘴。
胖子道:“胖爷我还真会点手法,你别动哈。”说着一双手按在阿莫的肩膀上用力一捏。
“啊!”阿莫一声惨叫,“谋杀啊!您这比摔下来还疼!”
我怕胖子下手没轻重,小姑娘哪能和我们比。赶紧叫他别按了。
胖子“切”了一声,递给我水壶,道:“你俩也算命大了,这样的高度,下面又是石头,一般人下来绝对不死也残废。”
——————你的视角——————
上过药之后我们找了一块还算平整的地方先行休息。
可能是因为一开始被打晕,又或者是用铃铛的次数越来越多,这次副作用尤其凶猛。
我看着自己的手,现在已经不抖了,但是整体的肌肉非常不舒服,似乎要一直动才能缓解。
脑袋也有点懵,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掉下来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清明又混沌了。
王胖子似乎对我的贴身金属甲很感兴趣,拐弯抹角问我价钱。
我哪里知道,就说:“你等我回去刨刨四阿公的遗产,看有没有XL码的。”
胖子“啧”了一声,说要教我做生意,买卖不是这么谈的。
我听一半漏一半的发呆。心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要是真降智那可怎么办。人设会不会变成胸大无脑?
胸……我低头看了看,暗道这也不成立啊。
吴邪以为我在看坑底,问我发现了什么,我说没有,他很疑惑,问我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西瓜,”我摸着自己还有点热的额头,把吴邪冰凉的手指借过来贴着,“小西瓜。”
“西瓜?”潘子也被我们的谈话吸引了。
我已经嗅到了空气中尴尬的味道,开始胡说八道,“有点热,想在长白山上包块地,用来冰镇西瓜。”
一边胖子狐疑道:“在这儿冰镇西瓜?那你在家怎么吃?”
我心说这重要的问题不是我看起来就在瞎掰吗?你为什么已经在考虑怎么吃了?
吴邪想了想,“噢”了一声,“你这儿西瓜的牌子叫妃子笑?
我无语的看着他,“那老板您做昏君不做?”
“得,”胖子总算是看出来我根本什么也不想听,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妲己娘娘您等着西瓜吧,小的们去前方打探一番。”
我托着脑袋有气无力道:“痋蛊带好。”
胖子和潘子都去了,吴邪安静了一会儿,转头认真的对我说:“杨贵妃和妲己差了快两千年呢。”
……这是重点吗?用我烧开了的脑浆想想也不是吧?
您活该单身,您还能单身两千年。
胖子他们在周围勘察地形,照清楚桥墩下的影子的时候,我就听到胖子和潘子“卧槽”了一声。吴邪跑过去一看,也“卧槽”一声。
我莫名其妙,问他们怎么了,三个人说之前就是在这儿遇到痋蛊跑了的。
“敢情绕了一大圈啊?”这里的洞穴地质我不懂,但是天然形成的裂缝确实很多。
“那我们现在怎么走?”潘子问道,“小三爷,莫……莫小姐,你们的伤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要,”头重脚轻的我说,“我觉得你们最好也稍微睡一会儿,阿宁在我们前面,要救三爷肯定是硬仗。待会儿应该是往下游走。”
三爷是潘子的天,我这么一说他也赞成。我又下意识去看吴邪,就正好和他眼神对上了。
我没有接触过吴三省,但是听过一些传闻。吴三省的处事风格应该相当乖张,而吴邪平时给人的感觉都是随和好相处,和这帮盗墓贼在一起甚至显得有些弱气。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者说其实吴邪也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天真”。
“怎么了?”吴邪被我看的莫名其妙,回头看了一眼说身后,“别吓唬我。”
陈皮阿四解决了,但是还不能放松下来。我对自己道,冷静点,别走神。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利用好。
——————吴邪视角——————
阿莫的脑袋一点一点,闭着眼睛嘴里哼唧,“五分钟……再五分钟……”
潘子皱眉,“这当是在家呢,下斗这个警惕性。”
我心说算了,要不是出事哪个小姑娘会想下斗拼命。
阿莫双手托着腮帮子打瞌睡,把没什么肉的脸都撑鼓了起来。我看着觉得有趣,用手戳了一下,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下,少女的脸也确实是豆腐一样,又滑又嫩的。
胖子在那咳嗽了一声,我赶紧假装叫醒她,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这才发现手上感觉到的温度很不正常的高。
似乎烧的更严重了,我有些担忧。那边阿莫总算是艰难的爬了起来,瓮声瓮气对我们说早上好吃了吗,被胖子按摩手法捏了一把脖子,痛的含着眼泪清醒了过来。
我们一路往下游走,大概三四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个方洞。
在方洞一边的碎石头堆里,有一块比较平整的,上面很粗劣的刻了几个字。要不是那几个字是英文字母,在这种皇陵里面看着非常刺眼,还不一定能被发现。
“这是什么?”潘子就问我。我摇头,心说这个不是英文拼不出来啊。是三叔刻上去给我们认路的吗?但是三叔的洋文很不靠谱,这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胖子好奇走近去看一看,突然就咦了一声,招手招呼我道:“小吴,莫丫头,这几个扭曲曲的洋文好像有点眼熟。”
阿莫趴上去眯眼看了看了,忽然“哦”了一声。
这几个符号我们的确见过,这是我和胖子在海底墓穴池壁上看到的。
我问阿莫,“你想到什么了?”
小狐狸转了转眼珠子,道:“不是小哥的就是阿宁他们的。不过嘛……”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雕刻的痕迹,是用登山镐胡乱敲的,而且痕迹如此新,那要不就是三叔留下的,要不就是闷油瓶子或者阿宁留下的,因为这里也就这几个人能有登山镐。
潘子催促道:“不过什么?”
小丫头摸了一下那个痕迹,闭上了眼睛。我意识到她在干什么了,忙让潘子别出声。
阿莫感受了一会儿,说道:“是小哥。不过我看不懂,这个符号不是留给我们的。”
她顿了顿,“可能是……留给他自己的。”
此时我突然想起来,海底墓穴中闷油瓶看到这个符号之后,才道:“这个地方我来过。”
跟着记号走了一段,我们看到了一片坍塌的迹象。
继续前进了七八十米,果然,很快我们就看到了一道封石墓门。左边石刻羊的肚子上,给人炸开了一个脸盆大的破洞,冷风从这里面吹出来。
胖子把手电往里面一放,缩身窜进了门上的洞里,到了封石的对面。我听到他打了个磕巴,自言自语道:“我操,好冷。”
封石后的温度比另一面更低,人马上就有浑身发紧的感觉。
阿莫在我背后抱紧了自己,我听她上下牙都打架了,就安慰她说快了,这段路不会长,到了里面再休息一下。
阿莫一边发抖一边强打精神和我扯皮,说她没事,就是走到这儿了象征性给万奴王一点面子。
穿过最后一道封石,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另一条和我们所在这条甬道垂直交叉的墓道从我们面前穿过。
这一条墓道一片丹红,上面是大量鲜艳的壁画长卷,几乎连成一体,连墓道的顶上也全是彩色的壁画。
我心中忍不住赞叹。主墓道是整座地下玄宫的中轴线,竟然如此华丽。
“别感慨了,咱们是贼,还是老问题,往哪里走,”胖子问道,“快找找,附近还有引路的标记没有”
“这儿!”那边阿莫已经叫了起来。我们凑过去,果然又发现了一个符号,给雕刻在一边的墓道墙角。
“这他娘的省事情了,碰到倒斗界的活雷峰同志了。”胖子道。“咱们一路顺着走就行了。”
我这时却摇了摇头,因为看发现,这一个符号,和我们以前看到的那几个,已经不同了。
阿莫还蹲在那查看,忽然“咦”了一声,道:“这个后面的划痕不像小哥写的啊。”
我蹲下来看,她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有点违和,“这是什么意思?”
阿莫摸了摸下巴,指向一个方向,“好像是那边,过去看了就知道了。”
我们收拾了装备,本来想给阿莫一把枪,但是五六式有点长,重量也不轻。阿莫身体太虚弱,最后那一把也给了潘子。
小丫头还有点不甘心,嘟嘟囔囔说自己就没正儿八经用过枪。我心里觉得好笑,胖子也逗她说她这个体格搞不清楚她和枪谁开谁呢。
阿莫“哼”了一声表示不和我们一般见识。
本以为会在这墓道中消耗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没想到的是,这一段墓道极短,不到二百米,便陡然变阔,尽头处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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