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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
雪霁与雨晴难得不用守夜,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躺在一张床上聊天,“雨晴,你有没有觉得,福晋有些不一样了?”
雨晴有些困意,迷迷糊糊道,“什么不一样?”
雪霁回忆道,“今天高格格走了之后,福晋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后来她再去看二阿哥时,眼神好像有什么变化了。”
这个话题让雨晴渐渐清醒过来,她附和道,“好像是这样,从前福晋看二阿哥,怜爱中透着悲伤,今天却好像哪里变了……”
雪霁点头赞同,“你也发现了是吗?我果然没有看错,从前福晋看二阿哥,更像是透过他看见了从前的小公主,可是今天福晋的眼神澄澈多了,里面满满地只有眼前的小阿哥。”
雨晴呆呆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笨!”雪霁嗔笑着拍打了一下雨晴的额头,“这说明福晋从悲伤中走出来了,我们以前的福晋要回来了!”
雨晴激动不已,“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雪霁亦觉得庆幸万分,“看来是高格格的功劳,没想到她比黄格格还厉害。”
雨晴满目欣喜,“管他是谁的功劳,只要福晋想开了就好。”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几年过去了。
振作起来的清琬打理府里井井有条,众人姐妹情深,相处和睦。弘历也在前朝得力,加上弘昼顽劣荒唐,福惠夭折,现在几乎已经被所有人默认是王储。
这些年,清琬又平安生下了三公主珺瑟。永琏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望,小小年纪就展现出异于常人的聪颖和乖巧。在皇上和弘历亲自教导下,他启蒙极早,天分又高。珺瑟生的粉雕玉琢,甜美乖巧,让弘历和清琬总是想起珺琴,故而极度宠溺她。
含瑛难产生下的二公主不月而殇,自己也落下了病根,如今虽然已经浓妆艳抹,但脂粉掩盖不住苍白憔悴的面容,香水也覆盖不了身上渐浓的药草味。好在永璜健健康康地成长,让她欣慰不少。
惜莲身体还是很虚弱,多少年的调养也没见多少成效。因为越发瘦削,又有貌美如花的君柔在,她渐渐不那么受宠,反而选择待在清琬身边,为她忙碌。
君柔父兄一路晋升,在朝中威望也越来越高,君柔自己也越来越受宠。但她没有丝毫恃宠而骄,反而极度的谦卑,亦选择陪伴在清琬身边。
钟雅已经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变成了颇具韵味的女子,她长大狗竟然不像从前那样多话活泼,反而沉寂下来。凡事若是不问到她头上,她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慕晴的恩宠一直是细水长流的,她为人温柔妥帖,总是让人喜欢,想起来便觉得温暖。如今她身怀六甲,倒是越发娴静柔美了。
岁月静好,清琬本以为可以这样安稳地生活下去,直到府里传来一道突如其来的旨意。
――是册封辉发那拉氏淑筠格格为宝亲王侧福晋的圣旨。
为了彰显富察氏身份高贵,也是弘历一直所求,府里只有清琬是高高在上的福晋,并没有侧福晋。哪怕含瑛生下两个孩子,哪怕君柔再受宠,弘历也没有想过晋封一个侧福晋。
可突然出现了一个身份亦十分高贵的女子,被皇上赐给弘历为侧福晋,府里平静的表面下已经有波涛汹涌。
清琬自己倒觉得没什么,惜莲却先为她抱不平,“哪里就冒出来一个侧福晋?辉发那拉氏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怎么就给了这么高的位分?”
清琬责怪道,“原先看你还沉稳,现在怎么越发口无遮拦了?皇上圣旨,也是你我能议论的?且辉发那拉氏为满洲正黄旗,正儿八经的贵族,莫说是侧福晋,就是再往上也使得。”
惜莲柳眉微微蹙起,不服气道,“什么再往上?凭谁也越不过福晋去。”
清琬本来是看着宫务单子漫不经心地和惜莲聊天,却突然放下纸笔,严肃地警告道,“皇上的病越来越重,如今四爷在风口浪尖上,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谨慎,绝对不能给四爷惹事。侧福晋进府之后,你们一定要恭敬守礼,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服气,知道吗?”
窗外有寒风吹过,惜莲突然觉得萧瑟,她立马起身行礼,“妾身明白。”
消息传到的时候,若华正在慕晴房间里和慕晴下棋,她感伤道,“有个好出身多么重要啊,我们熬了这么多年还是格格,人家小小年纪就是侧福晋了。”
慕晴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同样伺候四爷,什么位分都是一样的。”
若华撇撇嘴,漫不经心地下了一个棋子,幽幽道,“也就是姐姐心胸最宽广,我却做不到。姐姐怀有身孕都未曾晋封,您就不怨恨?”
慕晴沉吟着敲打棋盘,落定一子后嫣然一笑,“怨恨?怎么会呢?能为四爷诞育孩子已经是我的无上荣耀了,哪里还敢奢求别的?”
若华讪讪一笑,尴尬地问一旁喝茶观战的钟雅,“钟雅妹妹呢?也是这么淡然吗?”
钟雅低着头笑道,“我和慕晴姐姐的心是一样的。”
君柔正在一边绣着花,头也不抬就直接说:“我也不觉得有什么,若华姐姐何必这样大动肝火?”
若华自讨没趣,才要专心下棋却发现自己败局已定,不由得懊恼地扔下手中的棋子。
慕晴一面收拾着棋盘一面笑道,“妹妹不专心,所以才输了。其实很多事我们不需要多想,多思无益,只是平添苦恼,还不如专心下一盘棋来的舒适。”
若华冷笑道,“我没有你们这样好的性子,先告退了。”
慕晴含笑看她离开,再没有多说。
另一边的含瑛却已经委屈地梨花带雨。
“我出身富察家,给四爷生下长子,为了二女又差点拼了命,还是这么一个庶福晋,凭什么,她一来就是侧妃的高位!”
含瑛气地咳嗽起来,不一会儿就面色如潮,喘息不已。
侍女给她喂水顺气,又轻声劝慰道,“管他什么侧福晋,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含瑛好半天才缓过来,苦笑不已,“我的身子还能再差吗?”
侍女垂泪,无法回复。
含瑛躺下,闭上眼睛有气无力道,“罢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侍女关门的声音才刚响起来,含瑛的眼角就渗出了泪水,一点一滴,打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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