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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
“如果你们都反对与共产党合作,那我作为国民党的领导人,就自己去加入共产党,你们觉得怎么样!”
先生站起身看着如丧考妣的众人,被他们的顽固气的浑身发抖,他现在感觉全身血液都往头上冲去,脑袋嗡嗡作响,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只觉眼前一黑就晕倒下去。
冯自由等人见先生突然就软到在地,吓得他们肝胆俱裂,急忙上前扶住,“先生,先生,你怎么样了?”
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先生扶到沙发上,只见先生紧闭双眼,呼吸急促,脸色正由红转紫,吓得众人手足无措,大喊“来人!快来人,快叫医生!”
罗莎正在卧室书桌上帮先生回复鲍罗廷的信件,突听到对面先生办公室传来叫医生的阵阵大喊,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急忙起身跑过去查看,只见众人围住沙发,七嘴八舌的正吵个不停,“掐人中!快掐人中!”
罗莎急忙拨开众人挤进去,见先生半躺在沙发上人事不省,吓得她当场腿就软下来,又见冯自由正在掐先生人中,急的她连忙上前一把将其推开,“你干什么?!不许你碰他!”
“夫人,先生晕倒了....”冯自由见是罗莎过来,心中又愧又怕,起身站到一旁,诺诺地不敢再讲话。
罗莎抚着先生被掐得通红的人中,再看先生脸色实在吓人,急忙将他衣扣解开,流着泪又气又急地大声喊道:“马湘,马湘在哪里?快打电话给那位德国医生,叫他马上来,快点!”
“是,夫人!”马湘应了一声,又叫侍卫守住出入口,半点风声都不许传出去。
“darling....”罗莎揉着先生的胸膛,希望他可以轻松一些,她的心中又急又怕,眼泪一滴滴地往下落,掉落在先生的脸上,一分钟后见他眼珠开始转动,知道他有意识就低声唤他,“darling,darling,你怎么样?”一边将他脸上的眼泪擦掉,却是越擦越多,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darling..”先生吐了一口浊气,睁开眼看着泪流满面的罗莎,疑惑地问她“你怎么了?”说着又摸了摸人中,看着围在旁边的众人。
“呼……”只听得一阵松气的声音,众人尴尬地互相看了看,先生是被他们给气晕的,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大家就百死莫赎了,现在终于醒来,总算是有惊无险,才松了一口气。
见先生摸人中,冯自由有些惶恐地道:“先生,您刚才晕了过去,我就试着掐了一下您的人中。”
“darling,你现在怎么样?”罗莎现在不想再提前面的事,喂他喝了一口水,又焦急地问道:“darling,你哪里不舒服?”
先生清了清嗓子,坐起身揽住罗莎,轻声道:“我头有点晕,其他没事,darling,你不要担心。”
前几日先生赴宴回府时,坐电船吹了晚风,回到家就着凉感冒了,今天他感觉身体好些了才又开始见客。因为冯自由、张继等一班老党员对□□十分抵触,先生今日就又把他们集中到一起来开会,希望可以说服他们,谁知众人不领情还和他大吵一架,他们这样的冥顽不灵,气得先生恨不得掀开他们的头盖骨,看一看他们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楼上鸡飞狗跳,自然引得楼下部属们的注意,纷纷上楼打探情况,却被拦在楼梯不得上楼,这样隔绝内外反而让人害怕,“李副官,先生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没事!没事你堵在这里干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廖先生来了,廖先生你快去看看。”
先生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垂头丧气正流泪的众人,对着刚进门来的廖仲恺问道:“外面怎么了?”
廖仲恺先看了看先生的脸色,见他衣衫不整,脸色苍白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众党人都惶恐歉疚地流着泪不敢看他,他恭敬地回道:“先生,我们听到楼上传来先生似乎晕倒的呼喊声,大家非常担心您的身体,所以都想进来看看,李副官封锁了四楼入口。”
先生一听就站起身来,罗莎急忙扶住他,“darling,你要做什么?”
“我去把他们劝回去,我必须得露面稳定人心,你不要担心,我没事了。”先生舒展了一下身体,对仲恺道:“你陪我去安慰鼓舞一下他们。”
罗莎知道此时确需要先生出面鼓舞士气,稳定人心,知道劝不住他,就将先生衣服整理好,“你不要说太多话,darling,你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先生按了按抽痛的腹部,强打精神对她道:“好,darling,你不要哭了,我真的没事,我说几句话就回来,仲恺,走吧。”他看也不看呆立的众人,带着仲恺出门去了。
罗莎擦干眼泪,坐到沙发上来回看了看众人,轻声道:“诸位先生,你们已经明白总理的意思啦,总理感冒才刚好,医生劝他静养,最忌忧思情绪激动,他却一直惦念着你们这些老同志,说怎么样也不能让你们落伍被丢下,你们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一片赤诚之心吗?”说着,她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众人,见他们还是默泣不言,就下逐客令道:“既然你们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那你们就先回去吧,先生实在很需要休息。”
“夫人,我们爱先生敬先生的心从未改变,我们只是想要让他走回正道上来,夫人,先生爱重于你,你何不劝劝他呢?你说一句话比我们说十句、百句话还管用啊!”
罗莎闻言只觉众人脸皮比那城墙还厚,反对她婚姻最厉害说闲话的是你们,现在说巧话的也是你们,她颇感讽刺地看了看又眼带希翼的众人,心中厌烦,你们把我丈夫都气晕倒了,还要我帮你讲话,真是岂有此理。
“我听先生的,先生要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她神色漠然地盯着茶几上先生刚喝水的杯子,冷声道:“诸位请回吧,先生回来看到你们又要费精力来讲话了,诸位就一点不为他身体想想吗?”
冯自由等人见罗莎又说到他们将先生气晕的事,众人心中又惶恐起来,只得诺诺说道:“我们总要给先生赔礼道歉的。”
罗莎摇头拒绝道:“我会帮你们转达的,你们不要再说气他的话就好了。”
冯自由知道事已无可挽回,见罗莎神色冷漠,知道她是恼了众人,听着楼梯口传来的先生的说话声,心中又愧又怒,流着泪大声道:“夫人放心,我等自知罪孽深重,即日就离开广州,绝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他话一说完调头就走,留下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也摇着头齐声告退,跟着从另一边楼梯离去。
先生站在楼梯口说了几句表示自己身体无恙的话后,就站在一旁让廖仲恺说话,“诸位,大家都知道先生近几日感冒了,人是有一些疲倦,其实并无大碍,大家都散了吧,革命工作争分夺秒,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爸爸,爸爸!”先生强忍晕眩扶着楼梯,看着阿燕抱着瑾儿从楼下慢慢走了上来,笑着问她:“瑾儿在哪儿玩,玩的高兴吗?”
瑾儿挥舞着小胳膊,指挥阿燕穿过人群,神色兴奋地道:“爸爸,秋千,爸爸,要秋千!”
先生接过瑾儿抱在怀里,擦了擦她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好,爸爸有空就带你玩,看你满头大汗,我们先去喝水休息一下吧。”
瑾儿已经快两岁,小丫头调皮捣蛋的挥舞着胳膊往楼下花园指着,希望爸爸能带她再去荡秋千玩。
先生接过她身体一晃,差点没抱住,还好一只手在他背后撑住他的腰,“瑾儿,不要调皮。”罗莎把瑾儿抱了过来,担心地看着先生,“darling,你检查一下信件吧。”
先生神色平静地点点头,对着楼下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散了吧,我有事忙去了,大家也去工作吧。”
众人见先生抱着瑾儿说笑,知道他身体无恙后都松了一口气,此时先生已若无其事地转回楼上,大家就陆续散去,但心中已是留下阴影。
先生揽着罗莎一起走回卧室,一进房间他就皱着眉按住腹部,痛得连腰都佝偻下来,罗莎强忍眼泪把正叽叽喳喳地说话的瑾儿放到地上,急忙扶住先生,“darling,你到底怎么了,胃又开始痛了吗?”
瑾儿被先生痛苦的模样吓呆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站在旁边看着他不知所措,只小小声地不停喊:“爸爸....爸爸...”
先生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平静表情,他伸手摸了摸瑾儿的头,“我没事,胃痛是老毛病了,你不要紧张,瑾儿被吓到了,乖,不要怕,爸爸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
“baby,你帮妈咪一个忙好不好,你去叫钟妈妈倒一杯水来给爸爸喝,好吗?”瑾儿见先生笑看着她,就抽噎着点点头,跌跌撞撞地跑出门找阿燕帮忙倒水去了。
罗莎连忙帮他把衣服脱掉,换上睡衣,扶着他躺到床上,先生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笑道:“darling,我们的女儿懂事了,她也可以帮手了呢。”
“是啊是啊,等在大一点就可以读书学写字了,darling,你这个爸爸可不许偷懒,教她写字的任务就交给你啦。”罗莎强忍眼泪点点头回道,“你等会儿,我去拿药。”又去药箱里取出胃药和止痛药给他吃。
“爸爸,水,水!”人未到声先到,伴随着奶声奶气地声音,瑾儿风风火火地又跑了进来,因为跑得太急不小心跌倒在地,她却一点都不哭,还没等几个大人反应过来,就自己马上爬了起来,跑到床前看着先生,又指了指跟在她后面的阿燕道:“爸爸,水,水!”
“好,好!瑾儿好厉害,爸爸谢谢你,把手给爸爸看一下,有没有受伤。”先生捏着瑾儿的小胖手来回查看有没有受伤,想到她为自己倒水,跑得小脸通红,连跌倒也不喊痛,他虽一直教导瑾儿要坚强,遇事不要慌张,但她终究年纪太小,哪里痛了、不舒服了都要哼哼唧唧地哭两声才算完。
今日倒跌竟不哭不闹,看来是自己把她吓坏了,正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对女儿被迫的成长,先生心中一时复杂难言,连胃也更加痛起来。
瑾儿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濡慕,正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爸爸,呼呼~”
瑾儿看着先生脸上直冒冷汗,就爬上床凑到他身边,对着他肚子吹气,“呼呼,不痛,爸爸。”
“baby,你好棒!”罗莎拿着药走过来,看着瑾儿夸奖道:“baby在帮爸爸呼呼吗,爸爸有没有好一点?”
先生接过水和药吞下后,摸了摸瑾儿脑袋,打起精神笑道:“真是要谢谢我们的baby,爸爸感觉好了很多了。”
瑾儿听了父母的夸奖,高兴得咯咯直笑,小脑袋来回转着看了看,见罗莎正给先生擦汗,就又趴着对他吹起气来,先生笑着拉起她,“乖,不用吹了,来爸爸抱抱。”
“先生,斯密德医生来了。”马湘在门外敲门报告,罗莎急忙去开门,请医生进来给先生诊治,又抱起瑾儿交给阿燕“baby,来,医生要给爸爸看病,你和钟妈妈一起先到隔壁去玩一会儿,乖啊。”
瑾儿懂事的点点头搂住阿燕的脖子,朝先生招手,“爸爸,我乖哦!”先生笑着点点头,“好,瑾儿最乖,等爸爸好一点就带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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