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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戏
逃离雪竹殿我并没有马上回捧月宫去。
虽然知道并不是自己和赤翼之间发生的故事,但是还是觉得心塞塞的。
心塞的理由?
什么两国皇子公主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哦对了还都是单亲家庭出来的,然后因为他的妈和她的爹在一起勾搭了又拆伙了现在又要勾搭,但是皇子已经豁然大度说放你走而公主也真瞧不上瘸子跑路了……惋惜这样的纯爱变现实——
才不是。
而是赤翼不说,我却想,那件糟糕的事。
他的病……
真的没得治?
可惜我不是医生。
对待生活热情缺缺,求生意志约等于零,如果这样也算是病——我应该病入骨髓,还“食髓知味”——没有这样的医生,她救不了任何一个病人。
“呀,殿下方才那一计,难道是《爱情三十六计》里的‘借尸还魂也不会放过你’接‘欲擒故纵我对你爱爱爱不完’?再加上昨日殿下对陛下使的‘无中生有有虐有还’配‘以逸待劳谁先爱上就输了’,这才过了两日,花时公子交代的事,殿下就做到了呢。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噗——
老子。
莫名其妙。
不费吹灰之力。
就达成两心任务了么!
怎么可能?!就这么遂了花时的愿好球不爽!
擦擦嘴角几欲喷薄的血,回身拍拍椿芽的肩膀:
“你很聪明,这么快就背下而且能轻易看懂套路了。”
“全仗殿下言传身教!”椿芽握拳咬牙目光坚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就是对外宣布的夭凰使节来朝的日子了吧?”我循循善诱,对椿芽抱以期许的目光。
“正是!不过殿下放心!既然花时公子前日撞破了他们的苟且之事,明日便不会再来这高阳宫中,计划有变,我们待命就好!”椿芽果然受到鼓励。
卧槽谁跟你“我们”而且“他们的苟且之事”是什么鬼啊!
拍拍胸口压下吐槽,继续淡定道:“嗯,你很有想法,党和国家不会忘了你的。”
椿芽眯眼瞟我一眼。
“那个,说正事!明天赤翼出宫又进宫假装再走一次红地毯会不会有什么欢迎仪式的说?”
“殿下你说啥。”椿芽两眼翻白。
“就是那个嘛!夭凰国的九王爷到我们天澜国来做客都不会搞个什么盛大的仪式吗?就是皇帝哥哥和夭凰王爷他们两个一起手拉手巡个街然后伴着奏乐鼓掌百姓夹道欢迎撒撒花什么的……”脑中自动脑补背景音乐“当当当当”呀!
“……”
“哦哦!对赤翼不能走,那就让神阳推着他走也行啊诶嘿嘿!……你瞪我干嘛?”
“殿下擦擦口水呀!”椿芽斜眼。
“咳,总之总之,有没有这样的活动嘛!”说半天说到点子上了,拉着椿芽小百科一顿摇。
椿芽放低重心稳住身子,压火耐心道:“旁的不知,倒是明日酉时迁霞殿要为夭凰来使设宴洗尘,大臣们和娘娘们都在作陪之列呢。至于殿下,陛下稍早时候说,会亲自再来捧月宫问……”
“哟西!就是这个意思!那活动流程是谁负责?”
“流程?唔,大概,应是执行事务的司管局……哎哎殿下,回宫的路在这边儿呢!”椿芽拉住要迈开步子走到另一条道上的我。
“我去跟司管局的人商量一下让他们安排一场红色烟花放放,助助兴!”
也算是为赤翼和“神月”了结心愿,不论后面他和我会在何方。我在心里补道。
椿芽拉着我不松手,皱眉道:“殿下说什么‘眼花’?”
诶?难道……
“鞭炮?”我试探道。
椿芽摇摇头。这是最早我和她说起一些她没听过的词儿的时候她的反应。
“嗯我想想……炮仗?爆竹?爆竿?擦炮摔炮双响炮冲天炮?鱼雷彩雷王大地雷公?烟花棒降落伞飞毛腿二踢脚?‘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殿下的诗作得真好。”椿芽前面直摇头,只对我最后一句点头,随后又低头羞愧道,“就是奴婢听不懂,殿下欺负我书念得少。”
“你的童年一定很无聊。”我结论道。
“呀!奴婢知道了!”椿芽似想到什么,猛抬头双眼亮晶晶道——
对呀对呀干巴爹快想起来的说!没道理这个有火的世界没炮仗吧?
——“殿下是想,在晚宴上穿着红红的战袍,让大家眼花缭乱再心花怒放,接着便要作几首诗出出风头,好叫陛下与夭凰王爷都忘不了!这可是《爱情三十六计》里的‘抛装引玉着了你的道’?殿下真是英明呀!”
“……”到底是看得有多认真啊喂背下来了吗?!尼玛书她藏哪儿了我得找出来烧了!
“殿下写得这般好,书中真真是句句在理、鞭辟入里、发人深省、回味无穷!每读一遍奴婢都有新收获呢!想来天下女子若读此书,举世应是再无薄幸人了!”椿芽用小女生崇拜偶像的眼神看我,一顶高帽子扣了过来。
“嗬嗬惭愧惭愧!”我向她抱抱拳挥挥手,抬眼望这异世银装谓我心孤寥,深沉忧伤说,“我也是一不小心才走上了文学巨擘之道。”
.
既然说没有烟花之类的那也没办法帮赤翼完成心愿了,还想说事情了结之前给他一个surprise让他高兴一下,看来以前的神月小公主是个发明家呀。
嗯,所以,花时让我偷心之后,要用我来干嘛?一个国家的皇帝和另一个国家的准储君为了我一个女子大打出手争夺江山这样?啊哈哈哈哈!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争夺的我的理由哎好像。
神阳不可以——椿芽说了这个世界在伦常这点上和我的认知还是相符的——哪怕他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但是这个已经结婚好多次的男人又要怎么把我留在身边?
也许是他觉得现在还小等过个两三年国家强大起来再无外患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外”这个说法了,然后就考虑妹子的终身大事——可那个时候也只能是挑个综合素质更高点的上门女婿吧……咦话说回来,为毛现在还十四岁就有外国人打这个公主的主意了而且他先居然同意……
赤翼嘛,倒是具备“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资格了——比如因为神阳这边不答应然后他就任性表示代表夭凰不和天澜结盟了,又或者发愤图强说等老子当上皇帝来灭了你国把公主抓回去当“压国”夫人灭哈哈!
——呵。
可他是赤翼啊。
第一眼看不到气魄只可形容为“弱爆了”的人,第一场交谈却叫我认定为可交之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只是这玉,性凉习冷。没有要拿往事来试我只是在他说故事之前就知道的事,与他有了默契并不言明也能互相欣赏互相坦诚,他又怎会,念念我心。
兀自就站到旁观者的角度,认定着会是被争夺的戏份,赌气报复也好不拿自己当回事也好,总之怎么做都行,一定不能顺了花时的意就对了!为了想出拆招的招数,编排着他的设局,绞尽脑汁局中人会有怎样的演绎才合理通顺——
却是没有想过,对于“喜欢”这件事来说,喜欢一个人,不一定是在“拥有”这一点上执着,而或许是——你有一毫损伤,我便万箭穿心,痛不能平——这样而已。
回了捧月宫独坐廊中畅想冥思,先是放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让它们斗上几百个回合战个痛,而后便痴呆模样放起了空——不时往我这儿来看看的椿芽则先是神色暗喜以为我又要搞创作,从御膳房搞了好多好吃的回来孝敬着,而后便觉得我这一没落笔二也憨痴,估计是睁着眼睛睡大觉呢,便也就唉声叹气走远了,不知道是不是躲在哪个角落翻看《爱情三十六计》……
这样放空了一会儿,摸摸圆饱肚皮,正感白日难熬,活着没劲儿,由远到近,我便见着,衣着华丽,贵气外露的一名妙龄女子,领着几个宫女,从我殿前扫雪之道,转入回廊,三折三曲,朝我走来。
端着的是正宫活捉小三的霸气。
“噗……”她还没走到我面前,我就笑出声了。
好棒!
来了来了,宫斗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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