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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月(2)
送走大妹妹,招呼完送亲的宾客,亦塨也没来得及休息,赶着去隔壁找淳月,正赶上淳月和高掌柜吵完架躲在屋里哭。
高掌柜一见亦塨来,马上装出他的笑脸相迎:“大少爷,您怎么才来?”
可惜这是看热闹的人群都散去了,不然他巴不得在众人面前趾高气扬地炫耀:“我说什么来着,大少爷这不就来了?”
亦塨本就不是很喜欢高掌柜,也不和他多说,只问淳月在哪儿,径直进去找她。高掌柜自得了个没趣,但也紧跟着亦塨来到淳月房门前。
“大少爷,刚刚月儿心情不好,您稍等,我进去劝劝她。”说罢,直接打开门进去,又陪着笑关上门。淳月也不理睬他,背着身子坐着。
“月儿啊,刚刚是爹不好,爹在这里给你陪不是。大少爷来了,你……听爹的话……你陪他好好聊聊,啊!”
“请他走吧,我不再干这种有伤风化的事了,没的又丢了您高老爷的脸面。”
“诶,月儿,爹说错话了,爹不是认过错了吗?你就别跟爹赌气了,听话,啊。”说罢,他也不管淳月有没有听他的,赶紧退了出来,对亦塨道:“大少爷,我们淳月受了委屈,再加上今天大小姐出阁,女孩子嘛,难免心里会不痛快,烦您好好说说她。我呢,去给你们准备一点酒菜,今晚您就在寒舍用餐吧。”
亦塨本想拒绝,但高掌柜已经走了,他心里又记挂着淳月,便也没多说什么。
高掌柜对于淳月和亦塨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但又不好直接发作,发着牢骚去了桃子的房间,桃子听了他的描述懂了他的心思。
“我给你出个主意,包你心想事成,就是怕你不敢做。”
“得了吧,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哟,你别不信,只要你照我说的做,亦塨肯定会立马娶淳月的。”
“那你快说。”
桃子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说了我有什么好处吗?”
高掌柜也等不及,胡乱答道:“你要是真做到了,我就让你当家。”
“嗬,得了吧,要是淳月真嫁进了司马家,她娘只会更有底气,我哪能当家啊。”
“那你想怎么办?”
“你的女儿做了大少奶奶,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我们的儿子得到你的家产,让我别饿死就行。”
“没问题。”
得到了这个答复,桃子狡黠地一笑,问道:“那好,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进了你们家门的吗?”
“你是说……”
“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家好面子,怎么会让这种事外扬,再加上那个痴情的大少爷,哪有不成的呢?”
高掌柜摆摆手:“不行不行,人家大少爷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呸,你也知道只有你才会做这种事啊?他不会主动做,你就不能想点法子?”
“可这……可淳月毕竟是我亲闺女啊!”
“之前叫她勾引人家大少爷时怎么就没想到是你亲闺女呀?再说了,只要做了大少奶奶,这不都是早晚的事。”
“这不太好,不太好。”高掌柜犹豫不决。
“算了,不做拉倒,当我白说。不过,我听说,司马家可是想跟王爷府结亲的,都商量得差不多了,只等着过了孝就办事的,到时候,别说是大少奶奶了,就是送去做丫鬟,人家都不稀罕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说罢,桃子扭着腰走了。
没过多久,厨房里鬼鬼祟祟地闪进一个人,他悄悄地把一些白色粉末撒到饭菜中,然后吩咐下人给司马少爷和小姐送饭。窗户外的桃子目睹了这一切,啐了一口道:“老财迷,真不是人。”紧接着笑眯眯地离开了。
夜色慢慢涌上天边,今夜没有星星,月亮也被乌云笼罩了,已是五月,却莫名地刮起了一阵寒风。今年的蛙鸣来得格外晚些,一切都静悄悄的。一些不经意的响动很容易打动这寂静的夜,但无人知晓,随即又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与此同时,林漪的房里亮着一盏孤灯。为了准备跟王府提亲的大小事情,她忙到了很晚,因为王府还未出孝,很多礼节还不能过,只能先准备,还有很多不能提的,必须提的,都得请了喜娘和有经验的婆子一一问过,这些在去王府说亲前都是必须弄清楚的。忙完这些后,林漪遣散了众人,叫来了二房管家阿兴:
“我之前吩咐你的事去办了吗?”
“漪太太放心,人已经派出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得手了。”
“等他回来了,记得给我回个话。”
“是,太太。”
夜半,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半边天,每过多久,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冲刷掉了黑夜的一切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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