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变数乍现【二改】
月不黑,风不高,此情此景,做不得杀人放火之事,但隔墙偷窥还是可以做一做的,于是叶家矮墙外不远处那株大榕树下,就藏了一高一矮两道黑影。
偏高的那个倚靠在树干,身边那位颤巍巍地抓着他衣襟,月光恰恰映出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
“眉宜,怕冷的话,可以直接抱住我,我不介意。”
有风拂过,矮影顿住,继而更加哆嗦,人抖得比树还厉害。
矮影动了动:“不,我只是有点激动,毕竟是平生第一次做这种事。”
又一阵风过。
“哈啾——”
……
捉紧了衣服,不满地看着丝毫不惧冷意的泽止,沈眉宜吸了吸鼻子,悄无声息地挪了几步。
“你确定藏在这里不会被发现?”沈眉宜指了指地上拉长的影子。
泽止随意一瞄:“房顶风大,这里我设了结界,那人看不到。”
听他这么说,沈眉宜习惯性安下心,过了一会儿,怪道:“那你怎么不设法挡住寒风?不对,今晚好像比往年都还冷,怎么回事?”
说罢,似有所察觉地抬头看着某人。
可惜泽止向来是八风不动的主儿,饶是某些伎俩被察觉了,也断然不会一时惊慌露了马脚。
“大概是你穿得少了,安心,别想太多。”
你确定?
沈眉宜用眼神在二人衣服间来回游走,挑眉:“你好像穿得比我还少。”
“所以我也冷。”
话音还未落下,他便伸出手捉住了沈眉宜,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却也只是为了替她挡风罢了,并没有做出其他举动,连她略略避开与他的贴近,也没有像之前那般在意。
“昆仑镜不是能回溯时光吗?为什么还要夜探?”沈眉宜问。
感觉到身边人靠近,泽止微微一笑:“上古神器哪能随意驱使?更何况储昭不在,以我的功力,只能勉强催动它跟踪叶庄几日。”
也是,羲明与漱玉那边,摆明了是不会插手相助,更何况,若不是漱玉之前行事鲁莽,他们兴许还得费几番心思才能留住他们。
毕竟是残留了伏羲女娲意志的精魄,不能像余下神器般拿到手就行。
沈眉宜沉吟道:“那在秦家……”
“偶然罢了。瑟瑟把它藏在意识里太久,又是强行取出,出现那种情况也是意料之外。”
沈眉宜望进他波澜不惊的眼底,不说话。
藏在袖中的手指轻轻一动,泽止摆出一副任卿打量的架势,偏生得有意无意露出一抹笑意,浅浅淡淡。
“我还以为,只有无人参与而发生的才算是巧合,却没有想到这世间上,竟有如此多的巧合。”在他的注视下,沈眉宜垂下眼帘,不轻不重地说。
有风吹过,吹散了所有人声。
这是他们上路以来常有的气氛,好像说开之后彼此界限是清晰了,关系也正常了,但说不出的纠结与摩擦也随之增多了。他们都知道缘由,却像是在跟对方较劲儿似的,谁也不肯去解开那些结。
或者说,是泽止不愿意揭露他背后那一团团谜。
感觉到肩头被人拍了下,沈眉宜随他手指方向看去,就见叶家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个周身袅绕着雾气的白影,身形看上去约莫是个女子,此刻正徘徊在矮墙边上,当真没有发觉他们一般,很快就闪身进了屋。
难道她是……
还没等沈眉宜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叶庄屋里传来桌椅倒地声,刹那间灯火敞亮,意外的是没听到叶庄的声音,倒是被惊醒的二老慌慌张张起了身,焦急闯进屋中后,不知看到了什么,老爷子立刻骂骂咧咧起来。
沈眉宜想偷偷潜进去探个究竟,却被泽止拽住手腕,回头一看,就见他摇了摇头,说:“还不是时候。”
紧接着,就听叶老高声骂道:“你这个不孝子!大晚上不睡觉,把家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是不是想让你爹我明天又挨家挨户给你这个傻子道歉?糟心的!”
大抵是叶庄没吭声的原因,叶老更怒了:“说!你抱着的那只野兔子是从哪儿来的?好你个不孝的,成天没帮家里做过什么,现在还学会偷偷摸摸养这等畜生了是吧!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别以为你放走它我就会原谅你!不成器的饭桶!”
有棍棒敲打在皮肉上发出的闷响声,夹杂在妇人歇斯底里地哭声中,而叶老爹对此充耳不闻,半点不理会一旁的求饶声,逮着不发一言的叶庄就打。
沈眉宜顾不得其他,再度挣脱起来想要进去劝,却感觉强加在手上的力道忽然一紧,继而是整个人被人往后一拽,眼前景物眨眼之间,全被衣袂飘飞的白衣挡住。
“你放开我!”
泽止难得没有放手,反而拽得越来越紧,至于她脸上的愤怒,他更是视若无睹一般,唯独周身气息变得凌冽起来,那双眼隐隐有危险光芒流淌,奈何沈眉宜只顾着挣扎,并没有留意到。
“啪——”
漆黑的眸子微微睁大,倒映出对面人错愕万分的神情,如白玉雕琢的脸上赫然多出五道红痕,在月光辉映下,分外刺眼。
“不,不是……我……”
沈眉宜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那只手。
方才情急之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根本来有去管下手轻重,甚至来不及去思考对方若是没躲怎么办,只是一味顺着心意去挣脱罢了。而今,连自己的手都是火辣辣痛得厉害,他又岂会好过?
“为、为……”
她倏然退后几步,眼神飘逸在地,再不肯抑或是不敢与他对视。想问他为什么不躲,张合几番的嘴,却始终没能拼凑出完整的句子。
泽止默然伫立,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原本就是鲜露情绪的人,此际不言不语,反倒更令人心生后怕,尤其是那双变得越发幽深的眼睛。
彼此僵持在原地,连风都不敢有大动作,在二人之间的空隙里穿过时,都竭力维持着温和的样子。
衣衫摩挲声出现那一霎,沈眉宜的手指轻轻颤动,盯着那双白缎鞋慢慢退出她的视线——
“对不起。”
细小如蚊的声音还打着颤,响在泽止极短的步履间隔间,化作一缕牵绊让他顿住。
泽止背着身,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都没回答,让沈眉宜觉得心惊肉跳的同时,又有些难以道明的尴尬。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泽止沉声道。
沈眉宜小心翼翼望着他背影:“因为我莽撞行事,还……打了你。”
又是一会儿静默。
“既然你不知道答案,这句道歉还是暂且收回吧。”
沈眉宜愣住,心中好似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增减,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叶家屋里已经安静下来,她瞟了一眼,又寻到快消失在夜色里的那人,再没有犹豫地跟了上去。
这一跟,就跟到了树林中。
路上,二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沈眉宜大多时间是低着头的,偶尔抬起来看看有没有跟丢,若是走慢了些,就立马加快脚步。
她不晓得这是要去哪儿,心内由于那一巴掌的震撼,余不出丁点空隙去思索其他,只晓得既然他并没有反对她跟着,那应该就没做错。
只是,他到底是为什么动气呢?
朦胧间,在秦家密道的记忆一闪而过,如此相似的熟悉感。
那时候他也是莫名其妙置气,莫名其妙消气,情绪一起一伏间,半点头绪都没给她。即便事后她状似无意地问过几次,总被他岔开后七绕八绕,再记不得最初要问的话。后来她知趣的没再探究,只是关于他的反常,总是格外记挂在心。
毕竟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答应替他寻回那些遗失的过往,多多少少还是存了份私心。
泽止扫了眼前方,停下脚步,低头打量着被昆仑镜伤过的那只手,明明已然痊愈,现在却比当初还要痛上十倍。
回想起先前在叶家门外发生的事,其实他也是心有余悸的。沈眉宜对他的影响,他一直都很清楚,也知道当时震怒的缘由,却没有料到自己竟会失控,如果不是她那一巴掌,接下来自己会做什么呢?
沉默片刻,恍然无事般收拢五指负于身后,注视着朝他徐徐走来的人,收敛起周身凌厉的气势。
在撞入那一片冷香前,沈眉宜还在纠结着所谓的头绪,因而并没有留意到前面的变化。
她仰起头,不偏不倚,恰恰对上泽止清澈的目光,愣了好一阵子,才立刻醒过神来拉开距离。
“抱歉,走神了。”
泽止淡淡“恩”了一下,说:“到了。”
沈眉宜疑惑地向他身后看去,只见他们不知何时居然走出了树林,来到了一处小矮坡上。
坡底下是平地,一湾溪水温柔地将其分割为两岸,边上开着不知名的花,粉白相间,依次向两边蔓延开来。几只眷恋人世的萤火虫,闪烁在尚未泛黄的草丛中。那一头的岸上不远处,砌着一间竹屋,亮着灯火,纸糊的窗上投有一道身影,纤细袅娜,似乎正对着妆镜梳发。
这一番景致,要是搁到储昭那类人眼底,保准是折扇轻合敲在掌心里,摆出纨绔模样,笑着道一声:“心向往之。”
于是,沈眉宜自以为隐秘地偷偷瞄了几眼泽止。
泽止安安静静立着不动,放纵那姑娘用余光打量自己。纵然此时此刻,他并不明白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亦没了心思同往常那样去揣摩,但只要她此刻的心思是放在他身上,不论怎样都好。
是的,对于沈姑娘心中的想法,泽止向来是在旁边多留意几下,再结合所知琢磨琢磨,往往就能摸到个八.九分,还没有无能到要使出她口中那什么劳什子窥心术的地步。
二人各怀心思并肩站在一起,静谧却又不显尴尬。
“你们是谁?”
乍然,从竹屋里传出个声音,透着几分贵气和落寞,隔着尚有些远的距离飘到她们耳中,却分外清晰。
插入书签
小天使们,对不起。逗比作者被学长骗了,才发现大二也要忙成狗。
然后家里这阵子出了一些事,假期就没心思更新_(:з」∠)_
求原谅QAQ
PS:我家爱妃给瑟瑟画了两幅画想和大家分享,但是我比较春虫虫,想问问有没有亲知道该怎么发上来= =她在贴吧发过,画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