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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你这样真的不要紧吗?不需要去医务室?”
“不,我想我只是有些脱力。”一口气爬了七层楼梯,洛拉觉得膝盖酸极了。
“今天下午没课,你可以好好休息。”
安诺斯将洛拉送到寝室门口,仍不放心地叮嘱。
“我会的,谢谢你送我回来。”
男孩欠了欠身,下了楼梯。
“红珊瑚珍珠。”
寝室的门应声打开关上,可没过多久,门又开了——洛拉披着羊毛斗篷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
因为没法出去玩,一年级的男孩们在公共休息室里闲聊起来。
“周末真没意思,又不能去叙奥尔瓦,又不能出去玩。除了作业还是作业……我真想念我的飞天扫帚。”
“就算能出去又怎样,漆黑一片,又冷得要命,我宁愿待在这里烤火。”
“我连图书馆都懒得去。”
“但不管怎么说,晚餐时我们还得去餐厅——小精灵送来的食物根本填不饱肚子!”
“得了吧,那是你太能吃了。”
“我现在可是在长个头,多吃点很正常……不过话说回来,谁会愿意在这种天气出去?又是一场沉闷的暴风雪。”
安诺斯倚在窗边,朦胧的雪幕中一个身影匆匆走过。
“看来也不一定,总有些人喜欢冒险。”
他身边的艾德里平静地翻了页书,说道。
··
密室书房里,六芒星的光泽自墙面亮起,洛拉推门而入,一股温暖的花香扑面而来。挂好斗篷后,她像以往一样将手覆在水晶球上,将全身魔力往里头输入,而后静静地坐到了沙发上。
“法阵成功了吗?”画像从郁郁葱葱地树丛后探出身,银色的发顶上沾着几片草叶。
“是的。”
画像闻言微笑,“那么我是否应该恭喜你……”
“如果你指的是契约兽的话,我想不需要。”洛拉打断了它的话,“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这是个契约法阵?”
“我没说吗?”画像无辜地眨了眨眼,“也许我的岁数太大,记性变差了。不过对于你来说,这个法阵最为合适的——既能契约一头魔法生物作为助力,也正好解除诅咒的效果。”
“不!”洛拉蹭地站了起来,直视着画像,“如果你毫无隐瞒的告诉我,我至少有选择的权利,而不是如此被动。”
画像没有说话,它确实有意隐瞒了这件事。
“也许你并无恶意,拉迪,可我不愿意在它如此虚弱的时候,用这种方式来得到助力,这太卑鄙了,我为此感到羞愧!”
“所以,你拒绝了?”
“是的!”
女孩义正言辞地答道。
一时间,气氛僵得让人尴尬。
过了好半响,画像突然轻笑,“洛拉,你简直不像个巴罗迪斯,你太纯真了——好机会错过了,可不容易找回来。”
它的眼睛并无笑意,深紫的眼眸沉寂得近乎谴责。
“我不后悔。”
洛拉将斗篷拢在怀里,墙上的六芒星再次显现,在跨入小门前她顿了顿,“极夜过完前,我不会再冒险来这里。”
说完她就消失在一片光中,只留下画像伫立在花海中。
··
同一时间
黑魔法协会办公室
“曼德尔恩学长,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但确实是巴罗迪斯小姐做的,我亲眼所见。”
“契约法阵?”
“是的,虽然她拒绝了,但这匹龙马除了她不会再次认主。”
“奎赛·黑尔克应该气得直跳脚,非社团人员拿走了骑兽名额——他又不屑做些落面子的事情,比如拉拢对方。”
“不,事实上,社长邀请了巴罗迪斯小姐入社。”
“哦?”
“可惜,她拒绝了。”
“呵,”海因里希·曼德尔恩轻笑了一声,“你做的很好,继续监视,保持距离,不要被发现,下去吧。”
男生微微扼首,退下。
“你对她很感兴趣?”沃尔夫·拉姆将茶杯随意地往桌上一搁,“她有什么特别之处,以至于你不断派人打听她的事”
“难道是因为巴罗迪斯家族的血统纯正?”
“地位高,名声好?”
“或者,她……长得好看?”
海因里希笑而不语,茶勺将茶水搅拌出一个圆润的漩涡。
“你倒是说话呀!”拉姆急躁地跺脚,“就算巴罗迪斯家族的长相还算端正,但她现在不过是个假小子,毛丫头,连胸都没有!”
“别胡闹,沃尔夫!洛拉·巴罗迪斯小姐是位有天分的女巫。”
“那又怎么样,女人除了联姻还能做什么!”拉姆不高兴地说道,“我可受够了这个名字。”
海因里希目送他出了房间。
“我为我表弟的鲁莽,向您致歉,阁下。”
墙上原本空白的画框里,一个身影正静静俯视着他——深紫的眼睛,银白的长发从肩膀披散垂落;英挺清秀的眉眼带着说不出的淡漠。
“靠一己之力完成古契约法阵,整合的魔力至少超过了五年级学生的水准——您的后代非常的出色。”
“巴罗迪斯家族理应如此。”
画像中加尼尔查·巴罗迪斯话语中带着孤傲。
“也许您曾得知,她曾经来这里寻找过您。。”
“要是足够优秀,就不该偷偷进来。”
“当然,我相信不久后,她会见到您,以协会成员的身份。”
画像没有再说话——它从画框上消失了。
“是时候来些新鲜血液了。”
海因里希·曼德尔恩若有所思地自语道。
··
有关契约法阵的事情很快传开,对这种古老的仪式如今已不多见,对于完成它的人,无论是高年级还是低年级,大家都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至少洛拉这样感受到的。
极夜来临,任何学生都不得在室外逗留,各年级级长和学生会成员轮流巡逻,逮到的顽皮鬼不但要扣学分,还得上交一篇十二英寸长的检讨书。
虽然没法去密室书房,但洛拉已经养成了课前预习,课后温习的好习惯,这对她在学习上的帮助很大。安诺斯作为全科满分的优秀学生,总能适时地给予建议,所以这阵子洛拉的成绩,尤其是魔咒课和变形课依旧保持着及格率。
除了原先的几门主修课,其他的,比如飞行课早已被魔法史占领,崔勒教授将试卷发得满教室飞舞。
“她简直是个疯子!”各年级的学生们都达成了共识。
草药课的大棚早已被封得严严实实,所以最近在课堂上,弗南兹教授一直让学生们画植物绘本,这对洛拉来说简直太容易了,而对其他人而言,作业本上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歪歪扭扭,奇形怪状的玩意儿。
相比之下,作为这段时间唯一被允许户外授课的观星课,学生们可谓热情高涨。
在极夜里,每个学生都有一个自由设定时间的时钟表,用来在黑暗中提醒就寝时间,一日三餐等,所以在午休过后出去观察星象,也就成了一件普通事。
中午的天空虽然还是黑的,但四周的天际隐隐发红,平坦的魁地奇训练场上一片白茫茫。
洛拉支着发亮的魔杖,另一只手在羊皮纸上写下了几行字——【1992年12月21日极夜·熊兽座流星雨观察记录】
即便是防冻墨水,在这种天气的户外写起来依旧费劲,羊皮纸上几个字母淡得根本无法辨认,于是她只得重复描了几遍。
为了保证温暖和安全,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聊天,搭帐篷。洛拉和安诺斯一组,他们的帐篷搭得稍远了些,因为无法点火,所以四周显得更加黑暗,也更适合观察星空。
洛拉放下笔,拉了拉身上的厚羊毛斗篷,温暖咒虽然能够保持体温,但迎面而来的寒气,还是让她不时起些鸡皮疙瘩。
安诺斯踩着积雪,艰难地架起望远镜,寒冷的天气和厚重的棉袄让他显得格外笨拙吃力。
洛拉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她看向男孩,看着他微皱的眉头,满脸认真,嘴里呼出的白气凝结成水雾,挂在了睫毛上——整个人被微弱的荧光安静地笼罩,映得头顶上的群星愈发璀璨。
“如果运气够好的话,我们大概可以观察到一百颗左右,至于亮度和颜色,只要极光别来捣乱就很容易辨认……你觉得呢?”安诺斯说着对上一双翡翠色的眼睛,“你在发呆?”
“不,我没有。”
男孩挑眉。
“好吧,其实有点……大概是中午吃得太多了,所以现在有点困。”
“不能在雪地里睡觉。”
“这我知道,拜索亚教授说过很多遍了。”
[黑夜如此漫长,幸好有你,这流转的极光,让我不再寂寞……]
不知是谁唱起了小曲,洛拉和安诺斯肩并肩坐在帐篷前聆听,一时间世界仿佛安静得只剩下风声,星光闪耀,伴着绚烂的极光——属于拉普兰的美好已然呈现在眼前。
[越看这星空,越觉得自己渺小,脑海中的回忆无法停止,想念和希望无法停歇……]
洛拉忍不住跟着哼起来,这首芬兰小调对她来说也是耳熟能详的童年记忆——她已故的祖母常常会唱起这歌。
“唱得很好听。”安诺斯在她唱完后称赞,“你应该在埃吉尔歌会献唱的。”
“谢谢,不过恐怕我没时间参加了。”洛拉害羞地笑了,她从没在人面前表演过,“说到这个,埃吉尔歌会那天你在哪我都没有见到你呢!”
“……”安诺斯的表情不太自在。
“怎么了?”洛拉瞪圆了眼睛,“我可记得前一天晚上的舞会你还好生训了我一顿,结果第二天却不见人影。”
“唔,事实上,我那天参加了歌会献唱。”
“什么?”洛拉失笑,“真的?你从没说起过。”
安诺斯扭过头,觉得脸上微微发烫,“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一个优秀的男人也不会靠这种小把戏取胜。”
“哇喔,小把戏?!”洛拉似笑非笑,“要知道我那时候可是超羡慕你们呢!”她避开男孩歉意的目光,“嘿,说说吧,你那时候唱了什么?或者,我是否有幸能够再近距离地听上一回。”
“……”
“好吧,我可不会勉强你,事实上那场歌会我只听了一半,但却是有几首歌非常打动人,比如——”洛拉说着不禁想到那时候孤独又失落的自己,“《黑森林里的布谷鸟》,我想着应该是我听过的,除《魔法橡树叶》外最棒的一首,可惜后来我掉进海里,也不知道演唱的人有没有召唤来什么生物。”
“……北海黑纹鲨,可比起费勒伊阿尔光水母,那只是个小插曲罢了。”
安诺斯回想起那一片盈盈发光的海水,如梦似幻般荡在岩壁下的海湾中,让自己震撼得几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可惜我没能看到。”
洛拉说得不无遗憾。
这时,远处的山岭间有一群黑影掠过,行动速度快得出奇,隐隐还有兽吼声传来。
一年级们慌乱起来,“那是什么?”
“是狼群?”
“不,那绝不是普通的狼群。”安诺斯紧张地握紧魔杖,内心不断猜测一个可能,却又忍不住否决——在满月之夜袭击博尔赫庄园的狼人凶残嗜血,但今天分明是朔月。
“都安静下来,不要慌张。”拜索亚教授将魔杖指向喉咙,空旷的训练场上回荡着他平稳的嗓音,“它们是‘守望者’,拉普兰的原住民。”
在孩子或好奇,或害怕的目光中,这群黑影匆匆掠过,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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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点评论怎么样。。各人物性格,特征明显不?有纸片人,代号模糊的嫌疑不?虽然剧情依旧慢,不好意思讨长评什么的,但还是希望有人批评,捉虫……我果然是在求虐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