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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30
瓜30
透过缝隙,一片雪堆白。远山也似白屏,挡住远望的视线。
伏在桌上,她试着写下几句话。每一句,摸索着,思量着。
孔花孵着孔幺,翅膀轻挥,将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
她试探着答谢,仍斟字酌句。
桃源的安宁仿佛从未受到侵扰,呼啦啦的少年们敲开了孔花家的门。
她穿着孔花的衣衫,不是那么合身,打开大门,看到惊讶的小伙伴们,微笑。
呼啦啦的少年们集体大叫:“你还是那只灰麻鸭?”
“是的,”她说:“我穿着灰色的衣服嘛。”
隔壁的阿扎西刚好经过,放眼一看,嘲笑:“应该是。其貌不扬。”
“鸭鸭,我们去摘果子吧!”小剪邀约。
“不要又被打回原形了,没用。”阿扎西将锄头扛上肩,吹着口哨走了。
她向里屋瞟了一眼,就被少年们拉着跑远了。
门渐渐被风掩上,桌上的纸张飘落在孔花面前,勉力写出的几个字,逐渐落入阴影。
今天摘果子,明天放风筝,后天自驾游……天天开心。
一周后,孔幺破壳了。
呼啦啦的少年们想要拥进孔花家,却被孔花拎着丢了出去。
她守在桌前,聚精会神地盯着那道裂缝,将金桔一颗颗围成了个圈,将蛋围在里面。
孔花坐在另一方,手上做着事。
她便问:“你做什么?”
几个字,他都懒得张口。
手里的金桔,正好是封顶的最后一颗。她说:“你看,我堆了金塔!”
是吗?真能干啊!
她又揭开一颗金桔,仔细瞧着蛋壳上那道裂缝,说:“他怎么不动了?”
她将金桔放回去,“害羞了?那我放回去吧。你慢慢出来。”
呵…呵呵…
又吃起桔子来,像个孩子咀嚼,金黄的果肉渐渐变得苍白。
他忍不住训斥她,却懒得开口。直接伸手扔掉,重新放一颗堵住她的嘴。
“辣的?”她尝到了一点他指头上的粉末,好奇:“你放了什么?”
抿抿嘴,她说:“好像又有点咸味?青草味?”
孔花瞧了雪山一眼,转头望着她:“如果我亲你呢?”
她没出声。看着他。
“如果我抱你呢?”
“如果我和你成婚呢?”
“如果孔幺叫你娘呢”
会怎样呢?
“孔幺破壳后,需吃点东西,这是青草籽,倒了些牛奶和盐。”
曾说的,忘记了。
他们静静等着孔幺破壳。听着蛋壳的裂纹一道道破开,一动不动。
金桔在微微摇晃,孔幺细细地哭叫。
她说:“是只孔雀吗?”却不揭开金桔。
她说:“如果不是孔雀,我能带它走吗?”
“不能。”
“……那我能走吗?”
孔幺顶开金桔,扑打着小翅膀,唧唧唧地叫着,不满至极。四处望一望,便朝着小碗摇晃了两步,低头吮吸。金桔滚落在地,吓着它了,嘎嘎地扑张着翅膀。
“真像你,不是吗?”他笑。
“……应该是,其貌不扬。”她也笑。
他便也看了她一眼:“如果孔幺叫你娘呢”
“不要叫娘吧,嘎嘎姐挺好的,我好像年纪还小。”
孔幺因为是孵化房最后一只幼崽,被名为幺。父是大孔雀,母是红粉骷髅,自一出生,双眼便可看透众生色相,本领卓绝。好食果蔬鱼虾,至孝。肖母,性急躁,其貌不扬。脚骨玉白,毛发稀疏,眼里落满了一万年的雪,不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她伸出指尖,点了一下孔幺的小脑袋,“真瓜。”
侧身,看着那个有着相似眉眼的大孔雀,笑一笑。
红梅映雪,翰墨飘香。
“我认认真真地写下这一封信,想对你们说,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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