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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上)
“妹妹有一个不情之请,实在难以出口。”展示完了刚从海外带回来的稀罕物,趁着气氛刚好,我对着众兴致高扬的众人道。
“福妹但说无妨。”张刺史夫人向来与我为善。
我面露难处:“姐姐们约莫也有所耳闻,席家虽有几分家财,奈何几年前一场巨变……”说到此,我愣是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那些贵妇们也很是动情。
“人丁单薄,总被欺。朝中虽还有位舅爷,却久不联系,也是指望不上了……”唱作俱佳的叹了口气,见有几位甚至试了试眼角。“当下族中无男丁,有听闻朝中选拔武才,妹妹文自是不敢于我朝才子相提,倒也是会舞刀弄枪一番,想着谋取个一官半职的……”
一个声音尖刻的打断我。道:“自己贪想富贵还找借口,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当官和做生意有什么关联,真是笑死人了!”说完戏剧性的笑开,随侍在侧的几个丫鬟也跟着笑,应和着主子。
说话的除了红乌鸦还有谁?!我再三隐忍……
“红夫人,稍安勿躁,听福妹把话说完再下结论。”张刺史夫人开口,话虽不多,也是有几分分量的。
红夫人没想到张夫人开口,怏怏地停了嘴。
张夫人点了点头,挥手招来几个粗使妇人道:“红夫人的几个小丫鬟想必也是从正阳带来的,小地方出身的……就是不懂规矩,今日就让老姐姐替红夫人管教管教。”
说完一个眼色,几个妇人便拖着求饶的几个丫鬟下去了,一会便传来了哭爹喊娘的呼喊声……
红夫人一向受贵妇们礼遇,何曾见过这阵仗,当下脸色惨白,噤若寒蝉。
不一会几个打得不死不活的丫鬟被拖了上来,随意扔在一边。
张夫人只是淡漠道:“这几位仆妇从前是随着老爷子在军队里使唤的粗人。下手重了些,红夫人不会怪老姐姐吧?”
“不……不敢,”红夫人见到血,几欲倒下:“妹妹身子有些不适,先告辞了。”说完带着一群残兵败将,慌忙离开。
我面带忧虑:“姐姐,这……”不是忌讳九王爷吗?再看其他几位夫人也是神色如常。
李尚书夫人道:“福妹有些日子没来了,不了解情况……”
一旁一位宋小姐插嘴道:“前日翰林院周大人的夫人言语间无意得罪了红夫人,吓得当晚就去王府赔罪。九王爷发话了,女眷不羁国事,不必挂心。”
赵大小姐两眼翻心:“九王爷果真是俊美非凡,英明大度……”
“他不是还没有正妃么?你要不要自荐枕席?哈哈。”另一个小姐调侃赵大小姐。
赵小姐脸一红,作势就要打上去:“这是什么话,今个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顿时嬉笑一片。
“福妹继续。”张刺史夫人道:“红夫人虽刁泼,但方才说得也并非全无道理……”
我脑筋一转,继续编:“姐姐可知尉迟家何以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在天都能和席家平分秋色?”
张夫人点头道:“听我家老爷提过,尉迟家的新后在破露甚得圣宠……”
我心中一阵冷笑,这不过是表面原因,冰山一角,尉迟家辅佐叛主,才换来今日的荣华富贵,外人不得而知,把尉迟家的富贵归功到新后。不过刚好被我所用。
“正是……席家在朝廷上无所依靠……”
张夫人略一思索,便保证道:“福妹放心,此事老姐姐们一定帮你办妥。也不枉你唤我们声姐姐。”
赵家小姐和宋小姐也挽着我的手道:“妹妹也一定替姐姐尽一份力。”
“多谢各位。”
马不停蹄的把身体拖回到房间,见到床铺便无力的趴上去,幻想自己是块软软的海绵就不想起来了,忽然灵光一闪对着守在门口的解夏吩咐道:“解夏,去给我找一套男装过来。”
“是。”虽是很迷惑解夏仍是走到衣柜前翻找着。
“我要的不是那些。”
“大小姐你以前为了出去方便都是穿这些啊?”解夏翻看衣裳,疑惑了。
“都太朴素了……这样,你去飞樱馆,拿几套云卿以前的衣裳来!”故作不悦的瞥了一眼正在忙碌的解夏。“要选和我身材差不多的,挑最贵的拿!”
被我无缘无故的瞥一眼,解夏也就不多话了,转身去飞樱馆找衣服。不一会就捧着几件男装回来了,一番挑挑捡捡……
“小姐,您看这件怎么样?”解夏捧着找到的一套青色男装走到我的面前。
我一看就很满意,青色的长袍大概是云卿几年前穿的,现在已经穿不上了,面料光滑,竹丝暗纹,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我点点头,解夏便替我着装。
一头顺滑的青丝以白玉发冠束于头顶,一袭青袍,淡蓝色的腰带上带着一块中等的墨绿色温玉,活脱脱的一位长的细皮嫩肉,红齿白的富家公子,垂首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此打扮甚是满意。我拿上屈哥哥送的扇子,附庸风雅的别在腰上,对着一旁的解夏挤眉弄眼的道:“出发。”
“刚回来就出去?!等等,等等,慢点!大小姐,咱们去哪?等等……”
“天机不可泄露!”我对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解夏故作神秘的摇摇食指。
“公子就是这里了。”一个农夫点头哈腰的指着远处山上一座庙宇。
我用眼神示意解夏,解夏立刻会意的从腰里掏出些碎银,农夫拿了银子便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山上不宜车马,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来到庙门前,一座很平凡的庙宇,在这深山中看不出有什么香火,门口只有一个小沙尼在门口扫地。
我走上前去,对着小沙尼行了个佛礼,小沙尼也回了个礼,我道:“请问小师父,贵寺可有位秋霜书院的何必大师?”
小沙尼立刻警惕了起来,我笑道:“师父只需去通报一声,月城席小福求见即可。”
小沙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施主稍等片刻。”
“有劳小师父了。”
似乎是等了好久。
小沙尼才又出现:“何施主请席施主一个人进去。”
靠!又是要一个人?!
为什么有点危险,有点难度的事情都要一个人进去?!
我无力的看了一眼解夏,解夏本来是有些担心的,却被我搞怪的表情给逗笑了。
推开寺院后禅院的一间,小沙尼便离开了。
里面传来清亮的男声,高深莫测道:“终于等到你了,进来吧。”
我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愣是没吱声,也没有迈开步。
半天,里面竟然传出来小声的喃喃声:“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憋着笑,故意挪动了几步,里面一顿又重复了一遍:“老夫终于等到你了,进来吧。”
我终是没有憋住,笑了出来,原来和我那今生身体的父亲记录下的一样,这位声名远播的何大师玩心重的很……
我迈进去,一位绝世美男子,坐在草蒲上,我震惊了:男神啊!
何美男见我一撇嘴:“你这丫头和你父亲一样,心眼坏的很。”
我含笑着一弯腰:“侄女拜见何叔叔。”
“行了,少来这一套,你必定是早就去听风阁,知道了我和席死鬼的关系,却是忍到今日才来,必定是遇到什么难题要找我帮忙的。”美男一脸不屑。
我笑意不改:“敌我不明,我也是为了何叔叔的安全着想……早知道何叔是世外高人,料事如神,侄女早就登门了。”
“停!”何必从桌上拿了个果子,在身上擦了擦就啃开了:“你大概不知道我和你父亲关系恶劣的很!”
哎呦,男神幻灭!
我不以为意,点了支烛火,何叔叔见我身上的衣衫,便仍了果子道:“席死鬼死了,席家还是那么有铜臭味?”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更甚从前。”
何必:“……”
“找我不会就是为了特地炫耀你那两个铜子吧?”何必摸了摸下巴。
“我来告知何叔叔,天都将要有一座秋霜书院的分院。”
“……你和你父亲解决事情的方式还真是一个样……”
我笑而不答。
“成交。”
“若没有其他事,晚辈告辞了。”
“等等,丫头……你怎么找到这的?”
“霍东身上有股香火味,我就找天都最偏远的寺庙。”
“丫头,得空多来走动走动,你和你父亲长得真像……”
我回头凝视何必,昔日的朝国三虎……
出了寺庙,捐了一笔不小的香火钱,和解夏晃晃悠悠的下山,何必以为我是从听风阁里的《朝国记事》,《三虎》篇推测出他和席阙的关系,其实不然,在一本破旧的《镜花缘》上扉页上有几行年代颇久的题字……或许不能叫题字……
先是一行飘逸的正楷:愿和龙妹山水相游。
下面接上一行俊逸的行书:阿阙,带我一起去吧?反正席家有钱。
末尾几个大大的草字:敢拐我妹妹我打断你的腿!姓何的!我枕头下的束修是你拿去了吧!!我砍了你们两个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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