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之萧雅

作者:胖金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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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去山东


      所处的地方是陶家的老宅,平时都是荒废的,最近才又启用为地下党的联络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混熟了知道男人姓李,萧雅救过他所以当天他将萧雅也带来了,大婶是男人的姐姐,姐弟两人都是长春人,地道的东北人!在陶蓁蓁坐月子这段时间,萧雅第一次见识了东北女人的彪悍和细致,说一不二,蓁蓁的饮食生活起居都是她一人照顾。萧雅身份没有暴露但也不能随便露面,为了维持蓁蓁和孩子生活,萧雅在李大哥的陪同下潜回住处,将可以带走的财务打包带走,还有书信一类。李大哥一直陪在蓁蓁和萧雅身边,萧雅好奇他们如此费力,一问才知他本来就是养伤阶段,照顾她们只是顺便,萧雅果然想的太美好了。
      萧雅已经很熟练的给宝宝换衣洗澡,美国医生给她们留下了个医药箱,孩子会用到的简单用药都有,陶蓁蓁身体虚弱奶水不足,李婶和萧雅商量给孩子用些奶粉吧,陶蓁蓁身子不见好,她自己也怕饿着孩子,好在陶蓁蓁和萧雅都不缺钱。当初萧雅离开上海周伯父给的银票萧雅一分未动,现在在新京也用不了,好在还有陶蓁蓁,陶蓁蓁当初顺手拿的信封,是铃木留给陶蓁蓁的信,蓁蓁一直不愿看,现在打开来,除了信还有新京银行铃木的各个户头。
      陶蓁蓁眼泪就下来了,都是以往寄来的信,她一封没看,铃木担心他如果真的回不来陶蓁蓁该怎么办,早早就将所有身家都给了她,信里还说,如果他不幸死在战场,陶蓁蓁和孩子不要留在新京,带着钱去哪里都可以,信封里还有一个地址,萧雅记得,是竹下俊所在的联队地址,她那里也有!
      萧雅和蓁蓁不知道的是,铃木和竹下约定好,无论两人谁出事,活着那个就负责照顾萧雅、陶蓁蓁和孩子,只要他们俩不死,就护她们到底。

      1942年4月,在南方是初春,在北方,是萧雅的冬天。
      萧雅只觉得冷,透进骨子里的寒冷,让她不寒而栗,低头拥紧怀里的襁褓,让她感受到一丝暖意,孩子安静的睡着了,厚厚的小毯包裹着婴儿细嫩的皮肤,长开些的眉眼在寒风里精致如瓷器。
      她要离开这里,带着陶蓁蓁的孩子。
      火车站前一对日本兵和警察盘查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萧雅远远的排在队伍末端,等待着盘查。这是萧雅最镇定的一次,异常的冷静,无论如何,她要上这趟开往北平的火车!抱紧怀里的孩子,表情肃穆又坚定,这一次真的没有人能帮到她,除了她自己!
      静静的等着日本兵用手里的刺刀检查她的行李,不怀好意的日本兵要求搜身,队伍前方的几名女子不同意都被拉出队伍,萧雅深呼吸,准备被搜身,她要离开这里,做出多大的牺牲都可以!
      到萧雅面前,手提箱被粗暴的打开,包裹被从肩上扯下来,甚至还想将她手里的襁褓抢过去!
      “这是孩子!”萧雅双手护住婴儿,眼神坚定的拒绝,掏了身上的所有的国圆换上讨好的笑容“各位辛苦了,小小敬意。”说的熟练真诚,忍住心中的恶心,她也会有这样屈服的时刻,第一次觉得有钱真好。
      笑嘻嘻的接了过去,几个警察退下,日本兵上前,萧雅知道,两种禽兽,一个要财一个劫色,前者可耻后者恶心!
      就在日本兵要碰上萧雅时
      “住手!”一个日本军官向这边走来,走近了萧雅认出来人,小田一郎!
      上次在医院萧雅遇到了他,在医院待不下去,这次他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心中警钟敲响,注视着小田一郎,不自觉的抱紧手里的孩子,戒备又无奈的看着来人。
      “又见面了,萧雅小姐。”小田对于萧雅还是礼貌的,多少明白些前任长官的拜托,小田可是欠了竹下一条命的人,恩情债从来还不清。
      “你好。”人比我强不得不低头,不能惹恼这个人,她现在可是两个人,两条人命。
      小田低头和刚刚的日本兵说了什么,萧雅就见日本兵低头认错,小田一郎亲自给她关上手提箱,将包裹还给自己说“走吧,我送您。”
      说完在前带路,大步走进车站。形势逆转太快,萧雅不敢相信这个小田上尉什么都不问就放过自己,还亲自送自己!?再疑惑都要跟上去,萧雅低头看了眼不知危险刚刚被吵醒的小家伙正伸出手抓自己的襁褓玩弄,黑溜溜的眼睛一见她就定住不动了。一咬牙,拼了!只要你没事,前面是火海都跳了!
      将车票还给萧雅,小田亲自上车帮萧雅找到位子,安顿好萧雅,小田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萧雅怀里的孩子。
      头皮发麻,萧雅就知道狼都是吃人的!
      “孩子,可以给我看看吗?”小田对萧雅说,眼睛却片刻没有离开婴儿。
      萧雅往后缩了缩,他的目光让萧雅不寒而栗,正要开口恳求,小田才抬头对萧雅说“只是看看,你抱着也行。”
      “真漂亮,男孩女孩?”小田果然只扒开襁褓看了眼,问萧雅。
      “男...男孩。”萧雅手脚发抖,他知道什么了吗?心里犹如打鼓,心脏都要被震出来了。
      小田又开口“有孩子照片吗?”
      什…什么?照片?萧雅被突然严肃的小田一吓,立马坦白“有…有,孩子的满月照…”
      小田伸出手,萧雅立即明白了,指了指手提箱,小田自己打开手提箱,萧雅开口“纸袋里的就是。”
      萧雅不知道小田看了什么,见他将照片放进上衣口袋里,合上手提箱,转头对萧雅说了句“保重!”离开车厢,和等在车门处的日本兵一起走出车站。
      小田一走,萧雅马上打开手提箱,一只手翻出纸袋,检查里面的相片。萧雅一看,慌了也疑惑了,小田拿走的是陶蓁蓁和宝宝一起拍的母子照不是满月照!她又从纸袋里找到一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打开一看,一张日本关东军开出的通行证!
      几个月后,小田拿走的照片出现在另一个男人手里,直到1944年5月,男人死的时候都带着这张相片。同年,今天帮助萧雅离开新京并给了萧雅一张救命通行证的小田一郎死在东北,尸骨无存,追封少佐。
      火车上一切都好,萧雅已经对长途跋涉有了经验,备足了干粮还有小家伙的奶粉,好在车上有热水供应,萧雅不至于饿到小家伙,已经六个月大的孩子除了吃便是睡,萧雅不敢让自己睡过去,过个钟头都要检查小家伙的尿布,睡醒了就要喂奶,引得座位旁的人纷纷侧目,好奇一个这样漂亮的姑娘带了个婴儿兵荒马乱的独自出门。
      火车到达北平时,萧雅怀里的宝宝突然发热,疲惫不堪的萧雅人生地不熟的在火车站招了辆黄包车“去最近的医院!”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一句话。好在黄包车师傅是个老实人,将萧雅送到最近的医院,萧雅一掏钱,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通用的银元只剩满洲国圆!萧雅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零钱在这里是用不了的,无奈之下只好打开手提箱翻找零钱,好在周伯父备下的银元从来没用到,萧雅付了车费,用剩下的银元给宝宝看病。兵荒马乱的年代,萧雅第一次用钱给自己和宝宝走了后门才求得医生先给孩子检查,左右一折腾,萧雅身上的零钱都砸在医院了,好在医生给宝宝用了药之后孩子体温有所好转,也不哭闹了,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吐泡泡自娱自乐。见孩子没事,萧雅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从医院出来,萧雅自己都有些熬不住,不知道该去何处,茫茫北平,浩浩中国,没有一块安身之处。
      思前想后,萧雅决定在医院过一夜,如果孩子半夜体温继续上升还有个救命的地方。拿了银票去银行换了银元,萧雅如愿在医院得到一个床位,她终于,有个可以躺下的地方了。
      到了夜里,小家伙果然体温又上来了,因为不舒服一直在吵闹,哭的又红又肿的眼睛给萧雅深重的愧疚感,如果她不是个聋子,就能早些听到孩子的哭声而不是在孩子吵醒了旁边的人她才被不厌其烦的病人弄醒。
      值班的是个女护士,医生还是白天的那个。六个月大的宝宝有许多药不能用,医生建议萧雅给孩子物理降温,给了酒精和棉球,一直给孩子擦拭身体,直到体温降下来。萧雅在医院呆过几月,做起来到也熟练,来回给宝宝擦拭后背肚子胳膊,许是凉凉的酒井让孩子舒服了些,断断续续的挣扎了一会就在萧雅怀里睡着了,白嫩的小手虚握成拳,梦里还砸吧着嘴,跌入沉沉的梦乡。
      萧雅又是半夜没睡,小护士值班无聊,干脆和萧雅闲聊,得知萧雅听不见,小护士惊讶不已,她看萧雅和人交流毫无障碍啊!怎么会…
      次日上午,医生说宝宝没事了,可能是水土不服引起的发热,萧雅储备下常用药品,决定今天坐下午的火车前往山东,奔赴人人自危的战场。小护士问萧雅为什么孤身一人还带个孩子出门,还要往死路上奔,萧雅答不出为什么,只能苦笑,小护士却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去找孩子的爸爸,我懂了!
      惊讶小护士的想法,正要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解释,的确,她现在的情形,谁都会误会的。可谁说不是呢,她千里迢迢的向着竹下俊而去,不正是因为她相信他,将他视为自己生命的另一部分吗?这样说起来,她真的是一个“千里寻夫”的女子了,只是这个“夫”是不是还活着…竹下俊,你可要活着啊,我从上海到长春,长春到山东,一路风雨无阻的奔着你而去,你可要活着啊…
      这一刻萧雅心里什么都没有,国恨家仇身份民族,都放在一边吧,命运将我们逼到如此地步,不应该遇见的遇见了,不能在乎的已经放不下了,不可以相爱的已经割舍不掉了,人命就是一只玻璃瓶,碎了就是碎了,一切都没有重来的机会。现在,她只想奔至他面前,将他的身影刻进记忆深处,与时间一起在世界面前慢慢腐朽,不畏惧硝烟四起,爱了便是爱了,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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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前往去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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