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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无可忍
长夜漫漫,看似毫无尽头,尤其对于此时的叶茗而言,浑身像是浸在热水里,浮沉之间又像是有火在烧,热的全身毛孔都在躁动。
“热……”
无意识的低喃一句,她入眼都是一片火红,索性不去睁眼。正式烧得难受,只觉得有一股凉意从额头漫上,一路蜿蜒而下,经过脸颊和脖子,再顿了顿,凉意又到了双手。
……好舒服。
残存的理智是自己已经没有理智,叶茗在难受期间,到底也还会在嘲笑自己——发情过度,原来就是这个状态啊?
实在没有其他想法了。
……
……
这样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待叶茗睁开双眼时,入眼是自己的房间,身上的云锦牡丹绣被好好的盖在自己身上,略略挪动身子,全身酸痛,叶茗一惊,上下检查了一下,见守宫砂还在,衣服也还完好,才确信这是由于高热引发的关节疼痛。
……还好没出事,看来南歌夜倒是守信之人。
叶茗有些怅然的理了理衣服,昨夜药性太烈,她一身里衣都被打湿,贴在身上仿佛还能抖出盐巴。理着理着,却还是忍不住发起抖来。
那样的药性……倘若南歌夜一个把持不住……
只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她下意识的抱着双臂,便触到了手臂上缠着的绷带,眼神微微一凝,顿时怔住了。
她知道自己及时的伤了自己找回理智,却不记得南歌夜点穴之后,有来给她处理过伤口。
残留的记忆是呈片段状的,叶茗此刻便是绞尽脑汁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荣月公主在脑海里叹了口气:“别想了,昨夜雅言来过,给你打了水冷敷和处理伤口。待药效过了才走。”
雅言?
叶茗算是彻底傻眼了。
自己那副模样,该要多难看?即便是中了毒,也动不了身子,但那副样子,可不就活脱脱一个荡-妇再生?那明明是她最不愿意被他看见的样子!
知道叶茗此刻傻愣的模样,荣月公主也只是叹了口气:“罢了,昨夜受身体影响,我也不过能看到是雅言来过。南歌夜如何,我却是不晓得的。只是……”她眼神一厉,寒声道:“这笔帐,不该算吗?”
不该算吗?
是谁下的毒,又为何如此恰好,便是南歌夜赶来之时,更有甚者……沈闻来的时间也这般恰好,若是她与南歌夜真的有个什么,她甚至无法想像,沈闻会看到什么样的情景!
叶茗从最初的茫然恐惧中缓过神来,咬了咬唇,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我不会再放过她。”
会下这样的毒,会在那个时间让沈闻跑来,这般急于斩断自己与沈闻之间的感情,除了叶文曦不作他想。
此时此刻,心里的恐惧被森冷覆盖,慢慢燃起怒火。她从来还顾念她,念在彼此身世相当,都不过是个穿越到陌生世界的可怜人。处处设防,却也尽量避开不起冲突。可如今她的手段都耍到她头上来了,着着实实在她底线上肆虐了一番,即便作为现代人的贞操观不及古人强烈,但这种被人下药强上的手段,放哪个朝代都是不能被接受的。
一忍再忍,已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纵然是淡然而不好争斗的性子,却也不是仍人欺负的软包子。
叶茗杏眼含霜,淡淡道:“先让阿夏回来再做定夺。”
……
……
因着榻上的血迹和汗渍,叶茗也早早便让素月来收拾,并不刻意隐瞒,只是因一夜折磨,面上却是苍白毫无血色,眼睛肿的像个胡桃,人看着也是憔悴得很,竟生生将素月吓了一跳:“公主你这是……”
叶茗摇摇头,扯出一丝笑:“还不是我那好哥哥要娶妻,昨夜太激动了没睡好,其他的你就别问了。”
素月左看右看,看着榻上斑斑血迹,却是不依:“奴婢的好公主,你这千金玉体可怎能受伤,奴婢必须找太医来瞧瞧!”
说着便要奔出去,叶茗眼疾手快将她拉住,摇了摇头撩开手臂给她瞧:“昨夜不当心将臂上弄伤了,反正都已经包好了,今日是太子哥哥的好日子,不宜见红的。所以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好主子欸!这伤……您怎么也不喊奴婢一声!”素月瞧着她臂上的伤口,急得都红了眼眶,上下拆开检查好一会,又重新上了药才罢休。临了收拾完毕,叶茗又道:“素月,你去帮我将素玉喊回来罢,待会上妆脂粉可得厚些,总怕你一人忙不来的。”
素月道:“是,奴婢知道了。”说着又是颇为不放心的回头看着她:“公主一人在宫里……怕不好罢?”
“这不还有碧珠在么,别啰嗦了,快去快去。”
待素月离开,叶茗面上的笑意便沉了下来,淡淡道:“阿夏,出来吧。”
只听墙后一声轻响,黑衣少年便在房后的暗格里显出身形,单膝跪地:“属下见过公主。”
叶茗看着他垂下的头,声音仍是云淡风轻:“你既来了,必是有话要说,便不要多礼。”
宫明夏道:“郡主这几日染了风寒,在紫云阁召了太医喝药,只是看着心情不错,连喝药都会笑。只是今日……郡主今日遣人陈嬷嬷来打探长生殿的情况。”
叶茗沉吟片刻,淡淡道:“那七日前,她来找我那夜,可有什么不对劲?”
“七日前……”宫明夏皱眉想了下,淡淡道:“那日郡主来前倒也没什么不对。只是从公主处回来后,郡主染了风寒,为怕坏了药性,便将房中所有的熏香都撤了。属下一一查过,香薰中倒也没甚特别之物。”
叶茗心中早有所料,倒也不太震惊。只是眼眸里泛出冷意一丝盖过一丝,半晌不再说话。须臾静默,便是宫明夏带着担忧的声音:“公主,您的伤……”
“无妨,只是别叫人知道了。”叶茗垂下眼眸,片刻又道:“你回去紫云阁,将叶文曦那日来前触碰过的所有东西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无……”顿了顿,“含春合香。”
此句一出,连宫明夏素来冰冷的脸上都是震惊神色,愕然抬头望她:“莫非——”
叶茗只是有些疲倦的扶额:“本公主无事,你只管去查。”
“是。”
……
……
等到素月带着素玉回来替她梳妆完毕,又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对于素月,叶茗倒也没说什么便先将人支走,看着素玉,前后交代了一些事,莫不是在外逢人便说自己最近气色不好,整个人精神不佳,看着很是恹恹的。但又不愿请太医诊治。
像素月那样的,她总从心底里不想将她们拉进乌七八糟惹人嫌的事里。但素玉不同,即便不明说,她也晓得她是南歌夜的人,那么那夜的事情她也必然知晓,因此很多事她即便不交代,她也不会多问,便知道该做什么。
再者将这些事交给经验老练的江湖老手,效率也不知高出几多。
叶茗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宫里的人化妆都是很有技巧的,本是极为憔悴的一张脸,竟在二人妙手下看不出半分痕迹。只有一点破绽:荣月公主天生丽质,从不需浓妆艳抹,这样的妆容,于她而言,太厚了,厚得足以藏起一个人本该有的表情。
……真是,自己终究还是要走进这深深宫廷,也还是离不开这些勾心斗角的遭心事。
兀自发呆期间,只听门外通传太监一声“长乐侯世子驾到”,她才收拾着起了身去外殿,只是脚步一顿,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昨夜即便什么都没发生,她却不知该用何颜面去看他。
叶茗为难之下,竟是半分都挪不动步子,倒是侯在外头的沈闻已经走了进来,不知何时停在她面前,抬手捋开她颊边的碎发:“这么浓的妆。”
叶茗咬住唇,半晌挤出一个笑:“不用这样的妆,如何能瞒得住别人,又如何能引得叶文曦的注意?”
沈闻停在她颊边的手一僵:“你都知道了。”
“……所以,更不会放过叶文曦。”
眼底里藏着的愤怒一丝丝泛出,少女这样的表情顿时让沈闻觉得陌生。沈闻抽回手,淡淡道:“昨夜本来无心去寻你,只是当时你身边的宫女素晴来寻我,说是找不着流影,让我去帮忙。”
素晴?叶茗怔了怔,竟是没想起这么个人来。沈闻看着她长长一叹:“也不怪你不知道,她只是长生殿里的粗使丫鬟,你又非本人,只怕也没与她见过几次,自不会记得。”
说着又勾起唇角:“本来她说的话,我也是可信可不信。但总想看看那个喊我来的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戏,结果……”他十指慢慢握拳收紧,“叶文曦还真是出乎我预料,狗急跳墙,却是什么手段都使的出来。只是你……”
他终究不希望她入局,终究希望淌着这趟浑水的,只他一人就够了。
叶茗自嘲笑道:“是呢,既已不是局外人,便陪她好好玩玩儿。”
“沈闻,你要做的事我不拦你,所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也不必再护着我。有些东西,需得我亲手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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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老在别人底线上跳舞,就别怪人家的火药爆了殃及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