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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交锋
我回过头,他的影子覆在我身上,不慌不忙,就像看着掉进坑里的猎物的猎人,等待猎物挣扎出现惊慌,然后获得捕猎的自豪和满足。
他到底哪儿来的自信,认为我是那个掉进坑里的猎物呢?
我越过他,看向他的背后,阳光真好。他察觉到我的目光焦点没有落在他身上,眼色染上一层淡淡的薄怒,但很快掩饰,依旧满眼的笑虐。
对峙,我永远不会是他的对手,唯一办法就是赶紧走开。
离开在许多种情况下有很多好处,比如现在。
他没拦我,还侧身让我离开,我没有回头,或者说我不敢回头。走远了,我却仍能感觉到背后一道始终紧紧追随的目光。我很疑惑他明明可以拦住我的,却为什么不拦住我?
猜不到答案。唉,猜不到的人心往往最叫人心头痒痒。
人真奇怪,见得着的时候,恨不得从此不要见了,见不着的时候,却希望下一刻他突然出现。
随即几日,唐少没有再出现,我忐忑不安。人一旦习惯了一种状态,突然改变多少都会有些不适的,我这样安慰自己。
常菲看出了我的不安,而且似乎也知道我为什么不安,安慰似的解释说:“他的失踪不会是无故的,他一直在努力。”
努力什么,好像他们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我看着常菲,希望她说出答案,她却闭了嘴,无视我渴求和威逼的目光。
常菲和林安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几天就可以完全康复出院,我身上沉重的担子随着他们恢复健康一下子卸下来,轻松了不少。
大家又开始回到酒吧工作,生活好像回到熟悉的从前,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一切都回不去了,有些事发生了就永远地发生了。
林安变得沉默寡言,通常都是别人问一句才答一句,失去往日的活泼光彩,而我们也不能做什么,什么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时间。
“听常菲说你有点想我呢?”我背着包包准备离家去上班,一开门,还没看清门前的身影,就听到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把吓了一跳。
我定了定神,从声音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抬眼看去,他的目光疲惫,却依旧带着该死的戏谑和自信,眼底泛着血丝,满脸的倦色,他熬了多长时间呢?
“你多久没睡觉了?”没想到脱口而出的会是这一句。
“嗯。”他轻笑出声,倦容开出快乐的花朵,这一句愉悦了心中疑问,一下让他心情大好。
他轻挑眉毛,眼睛示意准备关上的门。“不请我进去坐会?”
“我…..我要去上班了。”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话让我很没底气,这下子回答问题也不够理直气壮。
“上班?请假好不好?”他居然好心情地哄我。
我低下头,窘迫地摇摇头。
他靠近我,在你我的耳边轻轻地说:“游游,我很累。”就像一个远赴战场的人,终于长途跋涉之后回到家,见到他心爱的人后,无限依赖和信任对爱人呢喃。
我脸一红,却没有勇气推开他。就在他越来越靠近我,快要真的接触到我的时候,我一激灵,连忙摸兜里的钥匙。
他放开我,让我开了门,转身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他嘴角那一丝得逞的笑容。
把他安顿好,我便寻了一个不能请假的理由赶紧逃了出来。他看着我不安逃出去的背影,没过分地危险我非要留下来!
整个晚上我心不在焉,总是想着那个人到底在干什么呢,睡觉?吃饭?还是偷偷翻看我的东西?让我觉得心惊肉跳,紧张得不得了。
真是煎熬。
好不容易下班了,我却犹豫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干脆地回去。
拒绝了别人一起回去的呼唤,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之后,我才慢慢地离开酒吧,在熟悉的路上慢慢踱步,然后想各种可能,如果他睡着了,我该怎么办?如果他在等我,我该说些什么?
成千上百的可能假设被建立再推翻,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却依旧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
我很紧张,我从来不知道我原来是可以紧张到这种程度的,手心都汗湿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拿出钥匙,插孔,旋转,啪,门应声而开。
黑,静,悄无声息。他是睡着了么?
我轻轻地走进去,打开桌上的台灯,接着台灯微弱的光,我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被子重新叠过了,我那本用来收集奖状的笔记本被打开放在床旁边的桌子上,看了一半。喝水的杯子里还剩余三分之一的白开水,没有任何温度。
他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像梦一样出现过,在我不肯相信梦已醒,无声无息离开,留下些许证明来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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