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个正经

　　跟安总的合作最后莫名其妙的顺利，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柳芒也没机会问到底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整出一系列的事，冰山也没什么评价，好坏就不知道了，不过回想这一个星期还真是费心费力，好像还不讨好，想到这心情有些抑郁，一上飞机就两眼一闭歪着脑袋睡着了，柳芒有个特让人羡慕的技能就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睡着，只要想睡，路牧看着一路表情变幻莫测，一上飞机就装尸体的柳芒觉得好笑之余，就只觉得她是太累了，虽然嘴上不说，对于柳芒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一星期的相处下来，柳芒的小性子到时大概摸清楚了，就是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货色，不过倒是很无害。
　　“明后两天放你假，两天后回公司作报告。”
　　“嗯”
　　刚从飞机上下来的柳芒还没睡醒，凭着意识应了声，完全没有注意到路牧微扬起的嘴角，还有泛着狡诈的眼神，心里还在夸赞，冰山真好人，有两天假放！
　　“你住哪？我让司机顺便送你回去。”
　　路牧看着一脸迷糊却努力装作清醒的柳芒，心里暗乐，猜到柳芒不但没发现明后天是周末本来就不用上班，而且一定还在心里夸自己是好人。
　　“学校，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学校和公司不是一个方向，路总不用麻烦了。”
　　“我不回公司了，现在都是下班时间了，走吧。”
　　“额……”柳芒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突然这么热情的冰山，老板的邀请要怎么拒绝才方便呢？柳芒其实没打算直接回学校，约好安哥回来先去趟他的店里的，柳芒在安哥里做兼职的事情除了自己宿舍的人还没有别人知道，万一这老板知道炒自己鱿鱼，那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冰山了？不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逻辑不对？那是为什么怕炒鱿鱼？
　　刚刚还在迷糊的脸又是好一阵的哑剧，路牧心情有些不舒服了，这小子刚出差回来就约了人？在飞机上睡一路就为了养足精神见别人？
　　“怎么？有事？”
　　冷冷的气场让还在纠结的柳芒瞬间清醒了，抬头看了看冰山的脸，吓得马上又低头了，“没……”该死的，该怎么说？
　　还不愿意坦白？要见什么人不能让人知道么？不知不觉路牧又开始给柳芒打上私人的标签了。继续冷冷的看着柳芒，等着她坦白。周围走过的人都莫名的打了个冷颤，搓搓手加快了步伐，也有不怕冷的多看了几眼，路牧抱着手臂，抿着嘴唇看着柳芒，说不上生气，但是冷冷的气息让柳芒想说的话越憋越往肚子里去，最后只能无奈的屈服，“额，路总我们回去吧。”
　　路牧头也不回的快步向机场出口走去，心里也不知道在气什么，高跟鞋敲击在地板的声音就好像敲在柳芒的心里，觉得很委屈，为什么对上冰山总会这样，难道说自己就是有受虐倾向？喜欢上这样的人，总是突然给自己脸色看，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管员工的私生活吧？
　　“芒芒，下飞机了吧？我去接你？”
　　“不啦，安哥，今晚不去你那了，有点累，明后两天我都有空，再找时间去你那。”
　　“那也行，你有人送？”
　　“嗯，跟老板一起。”接起安哥的电话才发现冰山早就走了，快步走出去，看到冰山的司机站在车前向自己挥着手，“先不说啦，回学校再说。”挂了电话赶紧跑过去，纠结了下还是进了后座，坐在冰山旁边，本想着道个歉缓和下气氛，刚刚那一会柳芒也不扭捏了，想着冰山应该是担心自己太累才会生气，不过道歉的心倒是被冰山冷了回去，只好默默在旁边玩手机。
　　“路总，我错了！”不敢说话就发微信吧，好歹也是可以交流的，虽然有点点不够诚恳。等了一会，没见冰山回复，柳芒也猜到冰山不会理她，不过没打算放弃，“路总，刚刚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原谅我这个又帅又萌的小人吧！”发完之后就一直用余光瞄着冰山，看冰山连手机掏出来的意向都没有，于是继续发，“路总，看在你那么高贵冷艳的份上，你就原谅我这个小心眼但是无辜善良的小人吧！我一定努力改进，努力向领导学习，听从领导指挥！”
　　“路总，你是我遇到的这个世界上最美最美最美最美的老板，你一定是肚子可以撑船的人，一定不会计较我刚刚的无意冒犯的！所以你就原谅我这个世上独一无二，长得帅能力又强的好秘书吧！！！”
　　“路总，生气会长皱纹的，我们这么美丽这么优雅这么高贵的路总怎么可以长皱纹呢？谁要是气你我就跟谁急是不？”
　　“路总，我就是个文艺的小屌丝，刚刚就是刚下飞机对法国有点想念，所以有点愁思在蔓延，一时没回答上你的问题，你就原谅偶尔林妹妹一下的我吧！”
　　“路总，美貌与才智并存的小翻译在此求你大发慈悲啦～伟大的路总一定不会计较我这小小的冒犯的对不对，我们路总最善良最仁慈最体贴下属了，我最爱你了么么哒！”
　　柳芒没收到冰山的回复，不但没有受挫，反而越挫越勇，发了一条有一条，玩的不亦乐乎，忘记了冰山就在自己旁边坐着。而在路牧眼里就比是这么回事了，柳芒坐在自己旁边一声不吭的玩手机，一脸的笑意就差笑出声了，手指飞快的打着字，这是在和谁聊的那么开心呢？这让路牧更加不爽，微皱着眉头看着窗外，一路的静默，一个小时的车程，安静的有点诡异，快下车了，柳芒都没收到冰山的回复，不禁有些失望，冰山不会不理我吧？我也没有什么特大的罪恶吧？不至于一直不理我吧？
　　被扯着自己衣袖，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的柳芒萌到了，心里不悦的情绪消去了大半，但还是没开口说话，想着这样就放过柳芒太便宜她了点。
　　“唔，路总……”路牧看着柳芒，挑了挑眉，示意柳芒继续说，“那个……就是……”柳芒被冰山直视，看着冰山的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那个打了好多遍草稿的道歉，冰山的眼睛里带着的些许疏离让柳芒不自觉的退缩，嗓子好像卡住了一样，有些话就是说不出口，明明酝酿了很久。
　　“回去好好休息吧！”路牧突然不想逼柳芒了，叹了口气把头转向车外，不再去看柳芒。
　　不被注视的柳芒反而没有觉得压力减轻，而是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其实自己道不道歉对冰山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吧？“路总也好好休息。”说完就赶紧下车跑回了宿舍。
　　回到家里的路牧，放松的同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难免有些落寞，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繁华的夜景，任它灯火通明却照不亮路牧的心，恍惚间，脑海里闪过一张笑脸，柳芒那无害又带点怯懦的笑脸，心里有些暖，可是转瞬间又想起那张电脑屏保上那个自信阳光的柳芒，眼里满满的爱意，让路牧嗅到浓浓的青春的气息，曾经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只知道飞蛾扑火的去爱，拥有了一个人，就以为拥有全世界，愿意陪她走到世界尽头，愿意舍弃一切只为她，用尽力气去爱，却不曾想过如果那个所谓的世界尽头只是个泡沫又该如何？深深爱过，要放下，要重头再来谈何容易？
　　不再想要轰轰烈烈的感情，只想要有个人，在万家灯火的时候只为她一个人点灯；不再想要感天动地的诺言，只想要有个人，在劳碌一天之后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不再想要激情澎湃的浪漫，只想要有个人，在回家的路给她一个牵手。可是这样的人会是柳芒吗？自己对柳芒有爱吗？
　　手机铃声不忍路牧继续深思下去，一首我心永恒把路牧拉回现实，只有秦飞的来电是有音乐的，其他人一概是震动，路牧皱了皱眉，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秦飞的归来无疑是在自己的心里丢下几块石头，泛起涟漪，却不由主人的控制，让路牧有些蠢蠢欲动，但是一面又有些压抑，路牧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克制什么，秦飞的幽默风趣，她的风流倜傥，迷倒万千人却只对自己温柔，这些刻在路牧骨子里的记忆随着手机铃声一点点的蔓延在路牧心头，可是路牧却越来越烦躁。
　　“牧牧”
　　“有事吗？”
　　“明天周末，有空吗？”路牧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自己以前最爱的深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牧牧，我知道你刚出差回来，一起吃个饭好么？”
　　那深沉的声音没有打动路牧，反而让路牧想起柳芒那轻亮的声音，汇报工作时故意压低的语调，害羞时怯懦的语调，开心时欢快的语调，渐渐上扬的嘴角，想得有些出神，一时间忘了自己还在打电话。
　　“牧牧？”
　　“嗯？”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
　　“明天有空吗？”
　　“你有什么事吗？”
　　“一起吃个饭好么？”
　　“好。”回过神来，路牧心里有了个决定，刚刚还在纠结，现在接完这个电话，路牧心里坚定下来，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有些人终究会成为过客，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如果柳芒不够自信，那就让自己陪她告别自卑，自己要的是一辈子，不急在一时，她可以等，等着柳芒慢慢长大，有足够的信心陪在自己的身边。
　　想通之后，路牧心情很好的泡着澡，各种护肤品在自己身上细致的涂涂抹抹，虽然路牧有足够的资本，但是年龄差距摆在那里，何况柳芒那小子是不是会调侃自己是个老女人，这点还是让路牧有些不爽，决定比以前更用心的保养自己。
　　而另一边的柳芒，在舍友们热热闹闹的给自己接风洗尘的时候，每隔几分钟就看看手机，看看冰山有没有给自己回复，可是等了一晚上都没有半点消息，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虽说柳芒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跟自己说这趟出差回来两个人也就回到原位了，本身就没有什么交集的两个人，劝自己不要多想，但是往嘴里送的酒却没有半点克制的意思，心里的失落伴着酒精的作用，酒量不错的柳芒却醉了，醉出了眼泪，舍友看出柳芒心情不佳，也没有去劝柳芒不要继续喝了，四年来，柳芒从来没有在她们面前喝醉过，从来没有伤心过，即使平时总是一副大大咧咧，总是一副不在意，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谁都知道柳芒的心思比谁都重，重感情，可以为朋友上刀山下火海，给朋友带来快乐，却从来不分享的苦闷，她不愿给大家带来负面情绪，虽然平时和大家打打闹闹，一副不折腾就不完事的人，却是大家都心疼的人。
　　“我们回去吧，好困。”明明醉了，却还是努力保持清醒，不愿意给舍友们带来麻烦，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让人心疼。回到宿舍，柳芒简单的洗漱下就爬上床准备睡了，不去想就不会疼了吧？
　　就在柳芒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电话吵醒了柳芒，看也没看来电就直接接了，“小芒芒，想我了么？”妩媚里带点清冷的声音侵入柳芒的脑海，本来就因为冰山一晚上没有搭理自己很是失落的柳芒在听到这句话后，止住的泪水却在这一刻决堤，含糊不清的说着，“不想，我要睡觉。”然后就气愤的就把手机关机了。翻个身抱着被子沉沉的睡去，卸下这一周的疲惫。
　　这是傲娇了？路牧有些哭笑不得，刚刚才看到柳芒给自己发的微信，那么多条道歉，有讨好，有调侃，突然好想知道这个小屁孩在干什么，没想到才说了一句话就被挂了，听她的声音好像是哭了，想再打过去却发现是关机了，路牧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柳芒很可爱，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放下手机，路牧也准备睡了，小屁孩辛苦了一星期，现在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明天再哄她好了。
　　做了决定之后，路牧睡得格外安心，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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