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

　　军中绿花是我们这些军训营里女生的称号，女生，平时我眼见着稀松平常的物种，在这个地方绝对是稀有的。其实，与其做稀有而娇弱的花朵，我更想老老实实的做一片绿叶就好。起码绿叶在毒日头的照射下可以枯萎的慢一点儿。
　　这会儿，我们几个女生就全数站在太阳下烤着站军姿，我清晰的感觉到汗水从我的皮带处渗出，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上；我的脖子已经晒成了红色，估计今晚可能就会掉层皮；脸上布满了汗珠，有些汗水就要流到眼睛里去了。想要微调一下姿势，可是无奈我站第一排，那个黑着脸的兵哥用一种猫看耗子的眼神死死盯住我们，稍微一个抖动都可能换来华丽的单人罚站军姿半小时附赠踢正步一小时。
　　眼前汗水就要流进眼睛了，我看黑脸兵哥排长大人稍微不留神，迅速的眨巴了下眼睛，汗珠被眼睫毛甩开，哦也，警报解除。忽然，排长大喝一声：“一排六列，出列！”我赶紧一个标准的齐步走，大喝一声：“报告！”
　　排长继续拉黑他的脸跟我说：“早上吃了什么？”
　　我一愣，这是啥问题？难不成我的那滴汗水透露了我早上吃了什么？于是乎，大声答道：“报告排长，是面包！”
　　“是奶油面包吧？”排长语气忽然有点柔软的问。
　　“是！”我心下疑惑，这人当了兵是不是还训练第六感，我国解放军以后可以随便一指便知敌军埋伏在哪里。神了。
　　正在瞎想。排长忽然又非常雷声的喊：“那为什么不擦嘴？！”
　　我：“……”
　　我这才意识到，今早慌慌张张的，好像的确是随便抹了一下嘴，可是真的，真的是有擦。
　　“不擦嘴是小事，但是这样很分散我的注意力！下次注意！归队！”说完递给我一片餐巾纸。
　　我愣了下，赶紧感恩戴德的答：“谢谢排长提醒！”然后回到队伍。我就说，为什么早上一直盯着我看，我还以为最近有什么事情做得让他不顺眼准备那我杀鸡儆猴呢。看来，以后得吃完擦干净了才是正理。
　　一个小时的军姿站完。黑脸兵哥让大家都休息一下。我刚刚坐下，就听到离我们2米远的旁边队伍里传来一阵哄笑。转头一看，黑脸大人正在跟那个排的排长说笑，引得旁边听到的学生也跟着一起哄笑。
　　我无所谓的扇着风，真热。
　　明薇见我很热，跟我说：“学校最近有免费的绿豆汤，一会儿下□□带你去，先喝一点儿解暑的再吃饭。”
　　我点头谢谢她。明薇真善良。说来也巧，我们宿舍四人虽说身形有差，但是按个子排队的时候，几人依然是安排在一起。聊起来更加方便，因这几天我对大家都很友好和善，之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好像也被众人看淡了些，彼此的关系貌似更加融洽了，只是孙雯雯有时还会出言相激，但我不放在心上，她自然一个巴掌拍不响，也觉得没趣。
　　郑瑶听到，看我一眼，说：“他们好像在笑你诶。”我扭头看过去，几个正在笑的男生刚好看到我疑惑的脸色，笑得更是起劲。我故意装作无所谓的轻蔑看了看，他们这才有所收敛。在他们身后，是我们同学都喜爱敬爱的李铮云助教同学。他冷静的，观察着一切，又半是淡漠半是讥讽的看我。好像在说：“你又故意出风头了吧？”我不想解释也就别过头，跟明薇讨论中午吃什么这个困扰人类的亘古不变的话题。
　　好不容易坐等到下操玲响。我和明薇欢快哼着曲子，往食堂，向着绿豆汤走去。人来人往的校园此刻最热闹，我好像也喜欢上了这种充满人间烟火的忙碌感，走在这条宽广的梧桐路上，也是一种幸福。不远处这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形，陆京手里拿了一个什么东西，站在路中央。他看到我走近，微微一笑，跟明薇打了个招呼，然后把东西塞进我手里。我一时半会儿没缓过神，低头一看，手里一个小巧可爱的迷你电扇。这个东西不能收！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我抬起头，闪电般的把电扇又塞回他手中，一段尴尬的冷气流蔓延在我俩周围，陆京忽然抬起双手，我以为他要干什么，警惕的看向他，他却只是笑笑，把我帽子正一正，说：“看你，帽子戴这么歪，跟匪兵甲似的。来，听哥哥的话，拿着，别中暑了。”说完，不等我反应迅速把小电扇又放在我手里，还顺便双手握住我右手说：“都是一个学院的，又是熟人，太生分的话传出去我面上挂不住。”然后拍拍我脑袋，欢欣满足的走了。
　　明薇看我还是愣在原地，戳我一下，笑道：“原来你跟这位帅哥是“熟人”啊？”
　　我讪讪的答道：“我道希望……算了，走，吃饭去。”
　　手中握着的小风扇，好像被手掌的温度弄得特别的烫手。我想了想，把它放进口袋里。笑着走向食堂。
　　军训的日子简单实在，因此时间好像也就过得特别的快。一个星期转眼就要过去了，高强度的训练让我身体和精神上都结实了不少。不知道雪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感到孤单寂寞。虽说跟大家相处的不错，可是要找到像雪晴般一个语气或者是眼神就能懂我的人，实在是太难了，雪晴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而她人在异国，或许这感触也就更加深刻。我试着尽量对身边的人好点，心里想也许这样雪晴身边的人也会对她好点儿吧？
　　这两天我才知道明薇的身体不大好，晒的时间长了她就会心跳非常快，还有头晕感。我站在她旁边，经常能感到她站的久了，呼吸声会加重。但是学校非要搞一个什么方阵，所以这个星期每个排都主要在训练这个，走来走去，喊口号练四个小时就站半小时军姿。我眼看着明薇脸色发白，好像要受不了的样子。
　　好不容易休息下来，明薇扶着我盘腿坐下来，虽是秋老虎正毒的中午，我隔着衣服还是感觉到她的手冰凉的好像在雪水中浸过一样。赶忙着急的问她，她只是摇头说没事。我仔细看她，神色很萎靡，嘴唇还微微发青黑色，苍白的额上布满细细密密的汗水。这就算没什么大概也中暑了吧？我跟她说：“小薇，你这样子怎么可以，再这么下去你肯定是要出事儿的。要么，去跟排长请个假，在宿舍休息一个下午吧？”明薇见我一脸担忧，趴在我耳朵上轻轻的说：“没事，我天生心脏没有别人好。我经常这样，都习惯了。你别告诉别人。”我看着她苍白但是略带笑意的脸，很是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好吧。你呢，感觉不对了赶紧报告，千万不要自己硬撑着。这些兵哥才不会怜香惜玉呢。”说完，我和她笑着，不约而同看向黑脸排长大人，一群女生正在叽叽喳喳围着他聊天，他也是眉飞色舞，我心中不解：平时这些当兵的见女孩儿少才这么起劲，这些女生又不是没见过男的，为什么就这么谄媚呢？
　　自顾自摇着头，明薇看着蓝天对我说：“渺渺，你看，蓝天多美，秋天到了，蓝天看起来好高啊……”我抬起头看去，水洗过般的湛蓝，正打算跟她说“秋高气爽”，只听到“扑通”一声闷响，明薇竟是仰着倒在我的腿上。我赶忙解开她的领子，用水壶盖往她嘴里喂点水，掐她人中，心中不停有个念头闪过“千万不要是那个病”。旁边的郑瑶等女生看到，都围上来，我把明薇放在郑瑶怀中，然后嘱咐道：“不要慌，我去跟排长请个假，明薇大概中暑了。”然后飞速跳起来小跑到排长跟前，说：“报告排长，我们排的明薇晕倒了，我想把她送到校医院去看一下。”我硬是把喘气压下。
　　排长抬眼扫我，笑了：“每年新生连里面都有晕倒的，只不过中暑了，难道还都送医院？你把她扶到树荫底下凉快会儿就行。看你们一个个娇气的，只不过晒晒太阳而已。”我一时语塞，“她心脏不好”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被我生生咽回去：我不能说，因为这样一来大家都会知道，而我已经答应明薇了。于是我定了神色道：“好的，那就算您准我一会儿假了。”排长听我这么说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于是点点头，继续跟孙雯雯等人说笑着。
　　我回到队列里，看到明薇的嘴唇已经很不对劲儿，绝不是中暑。于是立刻把她扶起来背到身上，往操、场外医院的方向走了几步。回头看一眼排长，见他没注意，于是更有了勇气，加快步伐小跑起来。可能是明薇本来就很瘦，又可能是我以前经常长袍，我速度越来越快，只听到后面几个人声音喊着：“回来！回来！”“二排的那个跑了！”我心中着急，也来不及去想后果，好像此刻就只有跑这一个念头。只怕有人追上来拦住我，我跑得更加的快了。一直到医院，来不及挂号，我见着走廊上的医生就上前拉住说：“医生，我同学可能是心脏病发，你快看看。”医生看看我背上的明薇，用听诊器听了下心跳，说：“看样子是。你把她交给我就行。”然后扶着明薇喊护士推来医用床：“准备好床，抢救！”。
　　接下来的一切只能用乱来形容，我整个人跑得太快，也恍惚着。一直看到明薇被送进病房，好像才回过神。我就呆呆的坐在病房外等着，一边等一边看墙上的挂表。时间才过去20分钟，为什么我觉得却像是过了好几个小时？不知过了多久，医生出来了，我赶紧站起来，他伸出手做了个“放心坐下”的动作，摘下口罩跟我说：“送来的及时，已经没有危险了。看样子，你们是军训的新生吧？怎么能让有心脏病史的学生参加军训呢？”我懵懂的摇摇头，也许是明薇自己的主意，这个事情我不好说，于是只是谢了医生，先把挂号费交了。
　　既然明薇没事，又有医院的护士照顾，我于是放心的回去操、场看看。从围栏外就看到大家还在休息着，于是我很是悠然的走到操场门口，刚到就看见黑脸排长黑着脸怒视着我喊道：“陈寄渺！”我条件反射般的答道：“报告！”他走到我跟前说：“你反了你！你还有没有军纪了？我让你出操场了吗？”我：“没有！”照样说的铿锵有力。其实心里自从知道明薇没事以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会儿只觉得排长的样子挺好笑的。
　　排长看我样子毫无悔改之色于是戏谑道：“你还给我玩儿威武不屈是不是了？去那边儿踢正步，踢到我喊停为止！”我虽然不怕言语上的攻击，可是□□上的痛苦却是万万不能的。于是嘿嘿笑着问：“排长，是不是服从命令了就不算是违反军纪？”排长疑惑的问：“是啊，但是你有没有服从呢？”我说：“排长的命令我绝对服从了，刚刚问您是不是准我一会儿假了，您也答应了啊。这其他同学都听到的，可以作证。而且您也没说放假可以去哪儿不可以去哪儿的。”排长毕竟只是个当兵的，听我这么一绕也绕进去了，但是面子上还是有点挂不住，喝问我：“我只是让你把同学扶到一边儿凉快，你倒好，给我跑了！”我小声说：“只不过是去了稍远一点儿的树荫下凉快。”黑脸听我说完，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见状笑着说：“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听错排长的命令！”他背着我笑出了声，我知道，我的腿安全了。
　　“当了这么多年教官，头一次遇到个女兵痞子。虽然你这歪理讲的挺多，但是罚还是要罚。这样，你这么爱跑，就罚你以后每天早上训练完成后在操场跑两圈。”我心中松口气，还好只有两圈，于是大声回答：“是！”
　　回到队列里，郑瑶问我：“明薇怎么样了？”我笑说：“没什么。别担心。”她又问：“跟排长说什么呢？是不是罚你了？”我答非所问的说：“我以后呢，要多多锻炼身体，练好跑步。”冲她嫣然一笑，她见我不说也就笑笑不再问了。
　　中午我买了两份盒饭去医院找明薇。她这会儿已经醒了，我把盒饭留下，嘱咐她好好休息。要走时，她微微笑了下问：“排长有没有罚你？”我拍拍她手说：“怎么会？请过假了已经。”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想了想说：“我没告诉他你的病，他们也都不知道。放心吧。我下午再来看你吧。”她感激得微笑着：“谢谢你了渺渺。”我说没事儿就走了。
　　下午训练完，我留在操场跑圈。跑完两圈，倍感神清气爽。通过这一天的跑步，我觉得很有必要把高中时候的优良传统继续发扬光大下去。买好饭去医院，穿过走廊，看到李铮云在病房里问些什么，于是下意识的止步。来得晚了，李铮云公事公办却不乏温情的问：“怎么有病也不跟院里打声招呼呢？这样我们可以早早跟教官打声招呼，今天没出什么事情真是万幸。”明薇声音低弱的回答：“我不想跟别人不一样，而且训练强度不是很大的时候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李铮云仿佛叹了口气道：“那你接下来怎么办呢？还要住院，我该怎么跟院里说合适？”明薇没说话，大概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吧。“你看这样怎么样？对外就说你脚扭到了，我跟领导也这么报。不过，纸包不住火，你这个病史可以从你以前档案里看到，等你恢复了你再单独找领导说。那个时候这个事情大概也不会被人记得了。”
　　我在门口微微愣了下，李铮云的温和在我眼里太稀少，而他的工作方法和态度的确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少见的成熟。
　　“门口是谁？”他听到我在门口挪了挪脚步，于是问道。
　　“陈寄渺。”报上姓名，我自然的走进病房，坐在明薇床边，把盒饭放下对她说：“你好点儿了么？不要担心，安心养病就好。那，你们聊，我先走了。”明薇点点头说了句放心好了。
　　走到门口，后面传来李铮云的声音：“不打扰你吃饭。我也走了。”带上门出了病房。
　　两个人站在走廊里，看着他温和的眼神，我忽然有种错觉，李铮云或许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但是头脑中有个声音也在提醒我：这个念头要不得，你要小心。
　　“你就那么在乎别人么？”他声音有些低沉的问。
　　“谈不上在乎，有些事情既然在自己身边发生了，总不能装作路人甲。”
　　“你还觉得自己供人饭后嚼舌的谈资不够多？”李铮云的声音带着点怒气。是为了我？
　　“什么闲话？”
　　“先是学长特别关照，下来是和同学不合，再后来仗着和我认识就赶不服从命令。”他轻描淡写的，走到我跟前，用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拜托您了陈寄渺，以后做什么事情以前动动脑子。”说完笑了笑。走到我前面。
　　我冲着他高大而阴翳的背影说：“不就是因为牵扯到你的前途了么？那么好，从此以后，我就当从来不认识你！你也不用费力跟谁推荐我这个校友了！”说完一身爽快，我快步走出医院。这一次，不回头看，因为这个人，从来都是我认识的那个样子。
　　军训时间接近尾声了。终于到了走方阵的那天，也许因为个子比较高，所以我在第一排压力更大，生怕一个不注意走出了整个队列，那叫一个糗大了。紧紧张张的过完这一天，我还是像前几天那样去明薇病房探望她，给她讲讲这一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以慰她整日无聊之苦。
　　“黑脸叫你喊口号？还让你扛旗？”明薇笑眯眯的问。这个黑脸平时对我特别的凶狠，罚起人来从未手下留情过，但是走方阵时却把这么个重要的角色留给我。不过可惜我大概辜负了他一片苦心了。
　　“喊口号我答应了，但是没有答应扛旗。”我若有所思的笑笑。
　　“为什么？你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吧？”明薇睁大她的杏眼，微微惊讶的问。
　　“因为，我把这个机会让给孙雯雯了。我不想出风头太多。”我淡淡的答道，但是一想起孙雯雯和郑瑶这几天对我的态度冰冷闪烁，我话中还是藏不住几分黯淡在其中。
　　“她们是不是又……？”明薇担心的问，然后笑笑：“要是我早点能出院就好了。我可以……”
　　“你可不要这么想，你好好养病才是正理。她们最多只是冷着我，我也并不很在乎这些琐碎，人心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改过来，但是还有句话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还是挺有点信心的。”我拉着她的手，又说：“不过，我还是担心你的病瞒不了多久。前几天孙雯雯号召全班来看望你，这几天不忙的话大概就会来，你打算怎么说？”
　　明薇听我这么说神色也忧虑起来。
　　“不然就说我贫血吧，反正我这个样子挺像贫血的。”不多久，明薇欢快的说。
　　“好。这是个不错的理由。”我不禁怜惜的看着明薇笑意盈盈的样子，想象着她一路走下去还要比常人经历多少的困苦。
　　“别这么看着我。”她手伸向我眼前晃一晃，“你看得我不好意思了都。在这么看下去，你的大哥哥可要吃醋了。”我掩饰的笑了笑，时间也不早了，我想今晚给尉来写封信。于是别过明薇回宿舍取了笔记本，往图书馆去。
　　路上人很少，大概这个时间是学生们自习的“旺季”，我估摸着座位应该很难找了。正想着，看到前面树下有一男一女正在争执，女孩儿的声音细润绵软听起来颇为熟稔，走近些，不由吃了一惊：那女孩分明是秦莫颜，而那男生是我越来越熟悉的陆京。
　　莫颜说着什么很激动的样子，不一会儿嘤嘤哭泣起来。陆京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背靠书上，慵懒而无奈的说：“我记得跟你说过，我把你就当妹妹而已。现在弄成这样，你想我也不会好受。”这个说辞听了就来气。
　　“我懂，可是你为什么还认了那么多‘妹妹’？为什么我不是唯一那个？”莫颜半是伤心半是愤怒的质问。大概她已经陷得太深，忘记了男人可以有很多的妹妹，比如贾宝玉，一大家子全是妹妹，一大家子他全都喜欢。
　　可是，喜欢和爱是有差别的。
　　“你虽然不是我唯一一个妹妹，但是，你是我众多妹妹中最通情达理，最温柔可人，也是最让我心疼的那一个。”陆京柔柔的低声道。我承认，这个频率的声波对女生是有绝对的杀伤力的。
　　“真的么？”果然，莫颜抬起她挂着为他流的眼泪的双眼静等一个谎言中的谎言。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陆京拉着她双手淡淡的问。娇宠得像是生怕失去一样。
　　“可是，为什么你还跟陈寄渺有来往？还送她东西？”莫颜似是已经消气，平和的问他。
　　“她是你的朋友不是？我怎么能对你的朋友不好呢？而且她还是我直属学妹，以后经常会见面，你也知道我是讲义气的人。”他三眼两语间便卸下莫颜所有质问的锋利，只化作阵阵温柔的甜蜜。
　　我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对这个男人再无丝毫好感，他虽然是个绝顶的好情人，但是他也犯了天下男人都不该犯的错：总以为自己可以把女人哄得团团转。殊不知，能被他哄得团团转得女人并不是真的就傻到他说什么都信，而是那女人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的信任。这周瑜打黄盖的戏码太明显，所以男人最好不要以为是自己的聪明占据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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