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我有了孩子

作者:余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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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只能生一胎


      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我回去了。静儿叫我留下来吃完饭再走。我说,怕你爸。静儿看着我干笑着,以后还得叫爸爸呢,怕什么啊。
      也许女孩子想问题就这这么简单的,想到的都只有眼前。如果商人的眼光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那一定不是个好商人,在不久的后来肯定会败到连娘亲都不晓得是谁,哪怕当时的你挣了多少与多少,只不过是个数目,看看也罢。商人是经营与管理的结合体,看得远钱才能进口袋。静儿与她爸相差实在太远了,怎会有这样的差异?
      看着静儿那般快乐的笑,我没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这算不算是种欺骗或是不忠?
      有人说过,有些事不要懂得太多人才是幸福的。就像静儿一样。
      回到家,家是个温馨的地方,至少对于平常的人来说或者对于橘黄色的灯来说是这样的。
      父亲还是摆着张死人般的脸。
      妈妈见我到家即刻迎了上来,问,苏静她爸怎么说。
      我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怒视的父亲,沉默,没有回答,向房间走去,房间从某种角度来讲它就是个洞穴,且仅属于我一个人的洞,我是个洞民。
      妈妈又说了句,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句话啊。妈妈的语话不那么温柔了,人都是有耐性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钻进洞穴。
      不用问了,上午我见了苏总。父亲不急不慢的说。
      什么?他见过你?我从房间里走出来直盯着父亲。
      他说了,叫你最好离开他女儿,免得大家落下不好的下场,他说孩子会让她生下来,但跟你没有关系。父亲提过包好像在寻找什么。
      什么?跟我没关系,难道孩子不是我的?难道静儿对我不忠?难道静儿想让我做替代羊?一个词在某些场合里总那么多解释,你想到哪种定义,那那个词便是什么意思。我正想象着电视里场景时,父亲站了起来递给我一张报告,那是一张医院检验报告的复印件。报告栏目注明妇科,毫无疑问,静儿,与我有关的只有静儿。那报告写着相当简单,说的是子宫曾受损过。
      看了报告后我瘫坐在沙发上,难道今天静儿想告诉我而忘记告诉我的便是这份报告。报告更让我吃惊的是日期,一个半月前,也就是说静儿打从告诉我有孩子时,就已晓得了。
      父亲见我看完报告,说,她只能生一胎,能生下来不能生下来还是一回事。
      一切都明了。原来这就是静儿今天想跟我说而忘了跟我说的秘密。原来这就是静儿一直想把孩子生下来的背后原因。原来这就是静儿愿与我分手而不愿让我接受现实的原因。原来这就静儿与她爸谈条件的筹码。原来静儿比她爸爸还聪明。原来的原来我是那般傻。
      你离开她对大家都是好。父亲边说边坐回去。
      是啊!涛,能生不能生还是一回事。妈妈搭过我肩膀说。
      他想怎样?我没理睬母亲盯着父亲说。
      涛儿,咱们不理了好吗?这是学校送来的通知书,说你破坏校风,你想去哪所学校,我给你去联系。父亲递给我一封信,信的封口已被拆开。
      我接过信揉成团,它扔向门板,我说,她爸想怎样。
      涛儿,我们不理了好吗?那是她家的事。父亲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父亲的脾气好了不少。
      你们不是教我做个有责任心的人吗?你们就是这样教育的?她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
      我的女人。我没有说错,说者无意听者在意。刹那,我的脸又红了大块,第五个巴掌。父亲说,你才多大的人啊!
      我没理会他们,冲出大门,后面传来若隐若现争吵的声音。但后面的一切都已与我无关,他们已以这种的方式看护我,没事时总会与我说一大串一大串的责任与义务,而到出事的那天他们便竖起手或翘起嘴,他们不亏是商人,但不知是否所有的商人都以这般人生观活着,教育子女。如果是的话,那我宁愿贫穷点。
      走到楼下抺掉眼泪挤出点笑容,还算拥有张青春般的脸。掏出手机。给静儿打个电话,电话的里头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忙音。
      当我按掉挂机键准备再打一个给静儿时,死党吴俊打来了电话。
      涛吃饭了没?
      还没,你呢?
      刚吃过,这两天怎么没来学校啊!
      人有点不舒服,所以没去了,怎么?你不会为这个打电话给我的吧,一分种五毛多。
      我差那几个钱吗?我问你,你跟苏静的事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
      不要跟我装葱了,满校里传着。
      突然,想起父亲刚才递给我的那封信,我沉默,不吭声。这个社会有太多太多的可能了,“可能”正在我身边上演一场“悲伤逆流成河”。我要离校了吗?静儿也得离校吗?
      涛,怎么不说话了?
      还有事吗?
      难道你跟苏静的事儿是真的?你跟她有了孩子?
      我问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挂了。我没等吴俊说完,挂了。
      挂了电话后手机屏幕跳出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也不能说是陌生了,毕竟接了好几条,一个名字叫陈东的家伙。内容是:怎么样,笑我,卷铺盖走人吧。看完短信后大概情势我已经晓得,现在我所要做的便是先找到静儿。
      我又给静儿打了两个电话,当第三个电话再也打不通后我明白那电话永远打不通了。如今我所能做的就是去她家,看看能不能再见到她。
      我的身边正在上演着一场“悲伤逆流成河”,电影般的。
      在等公交时手机响了,又是个陌生的陌生号码,如今的我对于“陌生”开始害怕。
      喂。
      何涛吗?我们苏懂找你,在你家对面的咖啡厅。
      喂,喂,喂……我迅速的往回跑,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做的。
      三分钟后我跑到了我家楼对面的咖啡厅,这咖啡厅是按最新模型设计的,很透明,走进去总让人有种回到大自然的感觉。这是情人说情话的最佳场所,谁说有钱的人才进得咖啡厅,说那句话的人定是没去过咖啡厅的人,肤浅。咖啡厅,情侣才是常客,不可能每个情侣都是有钱人吧。可我与静儿她爸不是情侣。
      那个咖啡厅我和静儿常去,我和静儿都喜欢呆在哪儿的感觉。呆在里面,一个男生与一个女生才能找到情人的味儿。与静儿呆在那儿没做什么,喝喝咖啡,还有的就是说说情话接接吻。
      有书说,接吻对人体的身体是有益的,最起码对于牙齿是这样的。
      不会这个地方便是我去静儿结束的地方吧,我们在里面说了多少情话,难道咖啡厅没听到?
      静儿的父亲是盯着我走进去的,一直盯着。
      你把静儿怎么了?我走了过去拍着桌子说。显然我已被冲动冲昏了头脑,
      这,我不是庄。冲动是魔鬼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
      他身后的两个保镖上前,但他拦住了。
      年轻人,口气不了啊!上次怎么没看出来呢!她是我女儿我能把她怎样!我们坐下来谈谈吧。服务员。要喝点什么?
      我望着窗外没有回答他,他笑了笑对服务员说,来杯星巴克,你们俩找个座子坐下来喝杯咖啡,我与他有点事。他转身对身后两个穿得很正式的手下说。
      我转过头看他,可他却看着窗外。他说,你看,路上的车辆走得多快啊,看到没,那些人,行色匆匆的人,他们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上午为了中午的饭,下午为了晚上的菜。他们与动物有什么区别,他们过着动物般的生活,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思想,没有理想,有的连自已为什么活着都不晓得。在别人的影子里看自己,影子能找出什么东西来?影子能有思想?能有活着有意义?你看那边的树,看到……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法再听他卖关子了。
      哈哈哈,你这人还真有一套,我说话时还真没多少人敢这般直接的打断我的话,你算是最年轻的。到什么山唱什么歌,看什么人说什么话。畅开来说,我希望你能离开我女儿,跟她说你不再爱她了。
      凭什么。
      不凭什么,用威胁对你这种小孩说不过去,就凭我是她爸,难道父亲给女儿找条痛苦的出路的权利都没有?
      我没有说话,沉默,盯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车是过客,人亦是过客,难道人生就成不了过客?
      静儿还小,你也还小,根本不知什么叫爱什么叫现实社会。如今的青少年恋爱早熟我不反对,你们一时冲动做出那样的事,作为父亲的我也尽量去谅解,我也是从你这年龄过来的。冲动每个人都有,学会控制就好,听静儿说她只跟你一个晚,那晚你生日是吧。可就那一晚不幸福的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静儿怀上了你的孩子。相信你也了解了吧,静儿的子宫损伤过,四岁的那年她和她妈妈外出出了车祸,那时她妈妈去了,她妈妈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静儿在她的掩护下没离开,如果连她都走,我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世上。
      说着说着,静儿的父亲掉下泪,但没有哭,像他这么成功的人会掉泪,不错了。
      她做了手术,人算完整,就是腹部受了撞击,吃了几年的药总算将子宫保住了。十多岁月经来的时候带她去检查,检查后医生却说只能生一次,生完要切除子宫,且得生活在较温湿的地方。后来我就在广东买了栋房子,可公司在北京,如果可以的话我早让她去北京了,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所有的情感寄托,她妈妈走后我没再爱过别的女人……我能怎办?只好叫人看着她,后来就让辽叔照看她,你也知道他像爱亲生女儿一样爱她,如果不是的话你早已残废了。
      静儿的父亲抺了眼泪挤出笑容,说。
      其实,你与静儿交往我知道,年青人嘛,是要恋恋爱的,只要适度就行,你们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能给她带点快乐我是很开心的,辽叔也跟我说了好多次,说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静儿跟着你总能快快乐乐的。她快乐我也就随着乐,没管她,毕竟我给她的快乐太少太少了,算不上幸福。你,我叫人查过了,成绩不怎样但人品好,相信你不是个怎么胡来的人。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与静儿已有了三个月的孩子了。三个多月了!
      静儿的父亲眨了眨眼,转身望着窗外。
      你行啊,十八岁就搞我女儿,我是小看你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她才十七岁啊!她是个纯静的女孩,什么都不懂。
      “她现在在哪?我想见她。”我盯着他的咖啡。
      “你永远都见不到她了。你们俩还是结束了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难道这样也叫爱?”我歪着头问她,绝对是一种讽刺。
      “难道不是,你多大?你根本是个骗子,她才多大。你能给她幸福?你是个有自闭症的人,交际能力差,成绩烂,现在又将我女儿的事弄得满校无人不知。她还怎么做人?”他将桌上的一封信丢到我跟前,“这是学校寄来的,叫她退学,我想你也收到了吧。”
      我把头转向窗外,沉默,沉默算得上是一种默认吗?但那已经不用狡辩了。
      “你能给她带来什么?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人在现社会中能做什么?帮别人彻墙还是学别人捡垃圾,我可不想让我女儿成为像街上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当然,你也可以说我自私,你是明白人,我是个有企业的人。”他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晓得静儿的感受?”
      “感受?哈哈。感受,你不去惹她她什么事也没有,她会好起来,比以前更好,人是向前走而不是向后退的,没有痛苦哪来的幸福。她才十七岁,以后的生活还漫长着。”
      “那些都只是你的理论,你以为每一个人都一样吗?如果一样,那就不叫人了,叫猪叫狗叫机械好了。”
      “尽是我的理论,如我没有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我怎做生意,坚强的人才有资格活着。这是弱者强食的社会,把女儿交给一条驴,那我女儿怎么混?那是直接交给了死亡。”他说话开始激动了起来。两个保镖有意站起,但坚持看着我们,他们都是弱者,他们不敢得罪自己的饭碗。
      他骂我是头驴,我没有听错,如果我是头驴的话他什么?马?骡?还是驴?那绝对是一种自嘲。
      “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我不屑的说。
      “也许是吧,这世上每个人都在为‘借口’活着。年青人,路大着,为什么偏要往洞里钻呢?你放手,她就会放手,那样对大家都好,孩子是要生下来,毕竟这是她能生的唯一孩子,每个女人都渴望做妈妈,我爱她。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那以后呢?"
      “找个真心爱她的,只要你主动提出分手一切事都好办,我送她去香港。”
      “真心?爱钱吧,我想见她。”我站了起来。
      “不可能。”他也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捡起桌上的那封信。
      “她将要去香港,难道一次分手的机会都不给。”我直盯他的眼眸。
      他沉默了好会儿后,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头脑。”话完,笑了。那笑对我来说是一种嘲弄,“她是我女儿,做人也不能太绝了。”说完大步向门边走去。
      是否每个成功的男人走路都这般阔,那是否走阔步的人就是成功人?如果是,那我将是个成功的人,我走路比他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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