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十八皇子的功德人生

　　与此同时，八贝勒的府邸书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九阿哥烦躁地踱着步，十阿哥则直接一拳捶在茶几上，震得茶盏哐当作响。

　　“老十五、老十六、老十八本身就是亲兄弟，现在感情也深厚。之前身份低微，就是小透明，现在抬旗。”十阿哥嗓门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焦躁，“汗阿玛这是什么意思？一下子把王氏抬得这么高。”

　　九阿哥停下脚步，阴恻恻地接口：“关键是汗阿玛还年富力强，他老人家再在位十年、二十年，到时候老十八都长成了，他们兄弟三人，感情深厚，利益相连，背后靠着新晋的满洲旗份”。

　　一直沉默的十四阿哥此时也皱紧了眉头：“十五阿哥性子沉稳，十六弟跳脱，十八弟更是小小年纪就显出不凡。汗阿玛如今这般看重，假以时日，恐成心腹之患。”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一直静坐主位，慢条斯理拨弄着佛珠的八阿哥。

　　八阿哥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几位弟弟，声音依旧温和：“诸位弟弟稍安勿躁。十八弟有功于社稷，汗阿玛施恩母族，乃是天经地义。我们做兄长的，理当替他高兴才是。”

　　“八哥”，十阿哥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

　　八阿哥轻轻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唇角甚至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只是在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们兄弟三人如今风光正盛，未必是福。这宫里宫外，盯着他们的眼睛，多着呢。”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意味深长：“咱们啊，只管静观其变。该道贺时道贺，该关切时关切。毕竟，咱们都是好兄长，不是吗？”

　　书房内短暂的寂静后，九阿哥最先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冷笑。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对视一眼，也渐渐品出了话中的滋味。

　　恩赏的光芒有多耀眼，其投下的阴影便有多深沉。这份殊荣，让我们兄弟三人的命运更加紧密地联结在一起，也让我们一同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最中央。

　　京中的暗流尚在涌动，圣驾便已移驻南苑，一年一度的秋狝大典如期而至。仲秋的南苑，天高云阔，草场金黄。猎旗招展，八旗劲旅按旗色列成整齐的方阵，盔明甲亮，在秋日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诸王贝勒、文武大臣、在京的蒙古王公皆按品级肃立，我们一众皇子皇孙身着戎装，勒马立于御营之前，静候圣驾。空气中弥漫着皮革、尘土与隐隐的兴奋气息。

　　号角长鸣，康熙皇帝一身明黄甲胄，在一众御前侍卫的簇拥下，纵马至阵前。他目光如电，扫过眼前这支庞大的帝国武力，声音洪亮，穿透旷野：

　　“朕常训尔等，国语骑射，乃满洲之根本，立国之纲纪。今日秋狝，非为游猎，实为演武，朕要亲眼看看，我八旗儿郎的弓马，可还锋利？我大清的巴图鲁，血性可还尚存？”

　　他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在旷野中回荡：“今日围猎，成年组头名，赏御用金丝牛皮鞍一副，紫缰一副，黄马褂一袭。少年组魁首，赐御用白玉玲珑鞍一套。望尔等各展所能，勿负朕望。

　　“万岁！万岁！万岁！”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震四野。所有八旗子弟的眼神都炽热起来。

　　少年组列队时，界限分明。太子长子弘皙与直郡王嫡子弘昱各自占据最佳出发位置，彼此间连一个眼神交换都欠奉。

　　狩猎开始，少年们如离弦之箭冲出。我带着富尔敦和张若霭，并不急于冲在最前。

　　“阿哥”，富尔敦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林间，“左前方灌木有动静，是鹿群”。张若霭则低声道：“弘皙爷的人往西边去了，像是发现了大猎物。弘昱爷的人紧随其后，怕是要争。”

　　我点头，挽弓搭箭：“我们不凑那个热闹，先练练手。”

　　箭矢破空，一头獐子应声而倒。富尔敦赞道：“阿哥好准头。”正当我们要收取猎物时，一支羽箭“嗖”地飞来，险险擦过獐子尸体，钉在旁边树干上。

　　弘昱的一个伴读纵马过来，扬着下巴道：“这獐子是我们先看上的。”

　　富尔敦立即策马上前一步，沉声道：“猎场规矩，箭矢为准。这獐子身上分明是我们爷的箭。”那伴读还要争辩，我淡淡道：“一头獐子而已，让给他们。”

　　我们继续向前，很快又猎到两只麂子。十六阿哥从旁边策马过来，抹了把汗：“十八弟，还是你沉得住气。刚才弘皙和弘昱为了头鹿，差点撞到一起。”

　　正说着，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弘皙一箭射中了一头壮硕的公鹿，那鹿负伤奔逃，弘昱见状立刻带人围堵，硬是在鹿倒地前补了一箭。

　　“这鹿该算谁的？”两边伴读立刻争执起来。弘皙脸色阴沉，弘昱却扬着笑脸：“弘皙哥哥箭法如神，弟弟不过是锦上添花。”这般明争暗抢，在少年猎场中不断上演。

　　我们避开这些是非，专挑僻静处狩猎。张若霭突然低呼：“阿哥快看。”只见远处林间空地上，竟有一小群罕见的白唇鹿在悠闲吃草。这种鹿极其警觉，难以靠近。

　　“好机会”，富尔敦眼睛一亮，“阿哥，让我和张若霭从两侧驱赶，您在正面等候。”我点头同意。

　　两人立即分头行动，不多时，鹿群受惊，果然朝我这个方向奔来。我屏息凝神，连发两箭，一头成年公鹿应声倒地。

　　“太好了”，十六阿哥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这白唇鹿可难得，十八弟好箭法”。

　　正当我们为这个收获欣喜时，远处密林深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咆哮与呐喊，那声势远比我们这边的追逐要骇人得多。

　　空气中仿佛都带着猛兽的腥气与兵刃的寒意，那是成年组的猎场，真正的生死较量正在上演。

　　十阿哥一马当先，他今日憋着股劲要证明自己绝非庸碌之辈。很快，他的队伍便在一片白桦林边缘撞上了一头带着幼崽的母熊。

　　“好！这头熊瞎子合该是爷的。”他大喝一声，手中重箭破空而出，正中熊腹。

　　那母熊负痛狂啸，竟人立而起，仍要扑来。十阿哥正要补箭，却见十三阿哥如旋风般从侧翼杀到。“十哥好箭法。”

　　十三阿哥朗声大笑，手中箭去如流星，“弟弟帮你结果了它。”一箭精准贯穿熊喉。巨熊轰然倒地。

　　十阿哥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按规矩，功劳还是他的，可这致命一击的风头，却被十三弟抢了个干净。

　　他收起弓，面色阴沉：“老十三，好快的箭。”十三阿哥浑不在意地摆手：“十哥的首箭才是关键，弟弟不过捡个现成便宜。”这话听着客气，却让十阿哥胸口堵得更慌，他冷哼一声，拨马便走。

　　离此不远的山岗上，十四阿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唇角微扬，随即收敛心神，与争抢单头猛兽相比，他更看重整体猎获。

　　在他的组织下，几个宗室子弟和伴读们被有效地调动起来。他分派任务：“你们三人往左翼惊扰鹿群，我们四人在右翼设伏。记住相互策应，专挑鹿群、黄羊群下手，以数量取胜。”

　　这番简易却有效的调度，让这群原本零散的年轻人竟也形成了默契。他们时而驱赶，时而合围，猎获在默契的配合下稳步积累。虽不及兄长们那般声势浩大，却自成一派井然有序的气象。

　　而在猎场最深处，直郡王则展现了长子的雄厚实力。他盯上的是一头被称为“山君”的巨虎。

　　经过周密布置，他亲自射出的首箭正中虎颈，随后麾下精锐一拥而上。当猛虎最终倒地时，整个山谷都回荡着直郡王亲兵的欢呼。

　　太子始终在左翼压阵，偶尔射几只黄羊、麂鹿，更多时候是风度翩翩地接受蒙古王公的赞誉。

　　八阿哥则游刃有余地穿梭其间，时而赞十阿哥勇猛，时而叹十三阿哥箭术精绝，温文尔雅，却始终不曾真正下场争夺。

　　午后，围猎进入高潮。远处成年组所在的深山方向，传来阵阵猛兽的咆哮与呐喊。

　　忽然，我们侧前方的密林剧烈晃动，一头身上插着两三支箭矢、血流涔涔的棕熊咆哮着冲了出来。它显然是被核心猎场的驱赶队伍逼疯了，慌不择路地撞进了我们这片区域。

　　“保护阿哥！”、“散开！”场面瞬间大乱。马匹惊嘶，人立而起，好几个少年猝不及防，被惊马直接掀下马背。

　　弘昇离得最近，坐骑狂跳着将他重重摔落在地，正好阻在了伤熊的冲击路径上！

　　“弘昇！”十六阿哥失声惊呼，却因距离稍远，救援不及。

　　那熊吃痛之下，狂性大发，血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地上挣扎的弘昇，人立而起便要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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