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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清婉?”男人喉头哽咽。
“三哥?”陈清婉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最终一把扎进那人怀里。
周围人都愣住了,这小娘子怎地扎进一个偷酒贼怀里哭了起来。
“好了清婉,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嫌丢人呐。”陈清祥宠溺地抚了抚妹妹的发顶。
半晌,陈清婉哭够了,从哥哥怀里抽出,整理好情绪,便拉着陈清祥进了里屋。
“哥,你跟我说说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样一幅模样呗。”
陈清婉背对陈清祥,熟练地泡起茶来。
茶沏好了,身后却传来抽泣声。
陈清婉闻声一愣,他那阳光开朗、调皮捣蛋的三哥竟然在哭。
“怎么了?”陈清婉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陈清婉的记忆力,她的三个哥哥性格各异,各有所长。
上头大哥沉稳冷静,最能抗事,却多了些迂腐。
中间老二酷爱吟诗弄赋,看起来是个酸儒,却三兄弟中最聪明的一个。
老三是最纨绔,平日里招猫逗狗,学问是一点儿不做,但该闯的祸,一样不落。
是最没心没肺的那个。
“大哥和陈清澈掉下山崖,不知所踪。”
“什......什么意思?”陈清婉只觉浑身血液倒流,明明穿的很厚,冰冷确实由内而外的。
“什么叫掉下山崖不知所踪?”陈清婉脑袋嗡鸣。
陈清婉怀疑自己是不是韦尼克区受损了。
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陈清祥抿了口茶,缓缓开口:“四年多前......”
*
四年多前,陈清柔刚刚回到陈家。
那时候老大陈清源任儋城县令,对家中一切不慎了解。
儋城路远,陈清源逢年过节也赶不回来,时不时托人带些儋城物产回来。
大多数都是弄回来单独给陈清婉尝鲜的。
陈清柔偶然得知儋城县令正是陈清源,便直言:大哥久在他乡,必定想念京中特色。
于是要让人把京城物产送到儋城去。
这事儿就落到了老二陈清澈头上。
陈清祥爱玩儿,那天就偷偷藏在二哥的车上,跟着他一起出发了。
陈清祥怕太早现身,会被他二哥赶回家去,一路行车一百余里才从暗格里钻出来。
但还是被陈清澈赶了回来。
“我还没去过儋城呢,让我跟着玩儿玩儿吧!”陈清祥扯着自己亲哥的袖子撒娇。
但还是被陈清祥无情地拍掉了手:“这不是来玩儿的!”
陈清澈表情严肃,给素来吊儿郎当的陈清祥都吓到了。
“为什么?”陈清祥不明白:“你不是去给大哥送特产的嘛?”
“你小小点儿声!”陈清澈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呵斥。
自家弟弟那死犟的脾气,陈清澈再清楚不过。
不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他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但想到这一路艰险,他还是把实情和盘托出。
陈清澈将车帘掀开一条小缝儿,观察着那些护卫。
而后凑到陈清祥耳边低语。
听着二哥的解释,陈清源的瞳孔慢慢放大,脸上的震惊一目了然。
“什么?小婉婉不是亲生的?!”
*
“什么?陈清柔不是亲生的?”陈清婉大惊!
她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这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但她没想到陈清柔也不是陈家血脉。
“我也是听陈清源所言。”陈清祥叹了口气。
四年多前,陈清柔上门寻亲,他本以为自己要有两个妹妹了。
还没高兴几天,就从二哥口中得知了这个噩耗。
原来,当年陈夫人确实有孕。
但一直胎像不稳,一直离不了保胎药。
药喝了一碗又一碗。
五个月的时候,京城一连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雨,院中池塘的苔藓长到了岸上一米多。
好不容易放晴,仆役还没来得及打扫院子,闷了一个多月的陈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出来透气。
好巧不巧,一脚踩在滑腻的苔藓上,就这么摔落了胎。
陈夫人这一胎本就怀的辛苦,孕期又一直小心翼翼地吃各种保胎的方子。
一连五个月精神高度紧张,最后孩子还没保住。
陈夫人一下子就崩溃了。
陈正廉遍寻名医无果,本以为夫人以后就这么疯疯癫癫了。
突然有一天,陈夫人在内宅,非说她的孩子在门口哭泣,一步三颤也要往大门口奔去。
院里的丫鬟怎么也拦不住。
众人都没听见所谓的婴儿哭声,只当夫人又发疯了。
但众人跟着陈夫人来到了大门口,门口竟真的出现了一个襁褓。
那襁褓中是个粉嫩的女孩儿,打小就粉雕玉琢的,任谁看了都说是个美人坯子。
恰巧又有一盲眼道人来陈府乞食,便给陈夫人算了一卦。
直言二十年后必定有一女找上陈府,兴旺陈家。
“所以陈正廉是因为听信那道士之言,才决定养我的?”
陈清祥拍了拍妹妹的背,安慰道:“但母亲和阿娘还有我们几个哥哥都是真心喜欢你的。”
陈清婉点点头。
“我知道,母亲和柳姨娘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
陈清婉搓了搓脸,理清思绪又问:“既然陈府压根没有女儿,那陈清柔怎么会找上门来认亲?”
“我觉得应当是她有父亲的把柄,或者此事有利可图。”
陈清祥的分析很在理。
“所以大哥二哥出事儿,跟她有关?”
“逃不了干系。”陈清祥笃定。
“那你是怎么回事?”经过这顿交流,陈清婉已经将三哥全身上下看了个遍。
现在的陈清祥,完全没有从前那副贵公子的样子。
从前衣服有个线头都要挑剔半天,现在一身粗布麻衣,一双草鞋还破了洞。
散开的草根在脚面上飞扬,跟鞋带儿似的。
裸露的脚趾被冻得发紫。
自打记事起,陈清婉就没有见过她三哥这么狼狈过。
记忆与现实强烈反差,刺得她心里发酸。
“别哭啊,这都是哥的障眼法!”陈清祥站起身,在妹妹面前转了两圈,表示自己状态良好。
陈清婉唇角一撇,陈清祥就知道,她指定又要掉小珍珠了。
“你到底怎么弄的嘛——”三哥尺寸不开口,快给陈清婉急死了。
“哎呀,就是一路逃窜,为了逃命只好与民同乐喽。”陈清祥见妹妹担心,只好又拿出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陈清婉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不愿意在亲人面前丢了面子。
“这一年我们不在家,你受了不少委屈吧?”陈清祥又一脸气愤:“那陈清柔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毒妇,我先前好不容易逃回京城,竟然看到家门口陈列三副棺材!当真气人!”
“什么?家中竟然为你们办了丧礼?”陈清婉语气急切“那娘和柳姨娘该如何是好?”
“母亲不知,我想暗中把阿娘接走,但奈何整个陈府的仆役都换了一遍,根本无从下手。”
陈清祥十分懊恼。
“莫要自责了,你若是真把柳姨娘接走必定打草惊蛇,若是再引来杀身之祸,你是好说,柳姨娘一届弱女子,该如何是好?”
“小婉,你真是长大了,竟比哥哥还要厉害。”
陈清祥看着陈清婉成熟许多的脸,眼含热泪。
同时自责,若是自己少贪玩些,会不会就不是今天这个结果。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陈清婉朝门口应声。
门开了,是抱着小心心的湖月,后头跟着木头脸的湖山。
湖月看见屋内陡然出现的生人,愣了一下。
而后,走上前来,朝陈清祥行了一礼:“见过三爷。”
“不必多礼。”陈清祥轻笑,感慨道:“如今哪儿还有什么三爷。”
说这话时,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倚着门框,把弄手中一杆长枪的湖山。
陈清婉也注意到了湖山,看着湖山的动作,她莞尔一笑:“这下舒坦啦?”
这话是朝湖山说的。
但湖山过于沉浸,没有回答。
湖月看了看湖山,替她应道:“可不是嘛!原本怕冷,窝在屋里死活不出来,一听林铁匠来了,如同雪上飞鸿,眨眼就飞到人家面前去了。”
小心心如今快要三岁了,已经能说些简单的字句,但刚起床的时候小脑袋懵得很。
活像人开机了,但语言系统还在加载。
就比如现在,她想让陈清婉抱她,直愣愣地朝着陈清婉伸出一双小短手:“抱!”
陈清婉光顾着和湖月说话,没有理她。
她又叫一声“阿娘,抱!”
陈清婉这才闻声低头。
一对上女儿那张粉嫩的小脸儿,还有那双因为没睡醒还有些薄雾的大眼,陈清婉感觉心都要化了。
“心心,你睡醒啦——”陈清婉把小心心从湖月怀中接过,将她放在肩上轻轻拍着。
小心心很配合地寻个舒服的姿势,又睡着了。
一旁的陈清祥在看见湖山的一瞬间就被吸去了目光。
一双眼睛像是黏在湖山身上,怎么也挪不开眼了。
他有些局促。
从前在京中时,他每次去妹妹院中,湖山都在躲他。
后来托人打听到湖山倾慕大哥那样沉稳、庄重、靠得住的。
陈清祥不信,自己亲自要去宝清院要个说法,却亲耳听到湖山对他的评价:
“三爷跟个孩子似的,可不能托付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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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三哥取完名字,发现前面老皇帝叫徐公祥,为了避咱三哥的讳,俺给老皇帝改名儿了

,如有没改干净的,劳烦大家帮我捉虫!(鞠躬)

改错字改的手麻,希望所有错字远离我!
世界赛第三天了

tt你赶紧给我夺冠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