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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神秘绿洲2
可是,才不出四个小时,李昌宇的姐姐李虹就已焦急地等在我家门口。
那是中午12点刚过,我刚从菲律宾回来,菲律宾的客船沉没又神秘复出事件,花了我整整1个月时间,我可以说已被这事搞得筋疲力尽,现在事完回到家里,心里只想着能好好休息几天。
可是看李虹的样子,似乎疲惫得比我还厉害得多,她象是有好几天没睡过觉了,也象是做过什么剧烈的运动,把全身的力气全花光了,这会儿正瘫坐在我门口,背靠门板,头侧在门框上,形容憔悴,仪态尽失,清秀的脸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苍凉的双眼望向天空,眼神已失去了往日那聪慧光芒。
我还没来得及进家门,李虹见我回来,猛然站起来,似乎瞬间恢复了一些精气,一把拉着我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戴维…快…你一定要…救救昌宇!”
“大姐,慢慢说,怎么回事?”我一边说,一边开门锁,走进房间的同时,一把将李虹拖进屋里,并双手将她按在书卓边的椅子上。
“不!”李虹又站起来,依然是话不成句:“来…不及了。”
李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不是要紧的急事,她不会慌成这个样子。
李虹年过四十,是个优秀的医生,抢救过无数的垂死病人,也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本就十分沉着的她,这些年更显得冷静理智,象这样激动的话不成句,在我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过。虽然说可能是她弟弟出了什么事,亲情所牵乱了方寸,但也说明事情真的十分严重,紧急万分。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次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然后转身去为她倒水。对于情绪失控的人,要想从那里得到真实些的情况,最最有效的办法是先让对方冷静下来,你可以去试一试,这绝对不是浪费时间,反过来,你不这样做,弄清事实真相所花的时间,还会多得多。
一杯水,正是李虹现在所要的镇静剂:“姐,先喝杯水吧。”
但这一套,对李虹可不是那么太起作用,她对我太熟悉了。
果然,她摔开我的臂膀,把水打翻在地,厉声吼叫起来:“别来那一套,戴维,快去救昌宇!”
李昌宇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也住在一个街区,哥俩玩得特别投缘。李虹比昌宇大12岁,姐弟俩从小失去父母,可以说李虹即是姐姐,也似母亲。我虽然口称姐姐,心里却把她当阿姨一样尊敬,她也确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人,我经常在李家玩,李虹对我也关照有加,自然李虹对我的秉性也十分了解。
我这套把戏是骗不过李虹的,她对着我大吼大叫,一脸的威严,这样的情况,只过去我和昌宇犯了特别严重的错的时候,才从她脸上见过那么几次。但不管怎么样,我那些把戏的效果还是有的,现在李虹不是有了完整的句子了吗?
“大姐,你说吧,我听着呢。”
“听?听有什么用,快去…”李虹说到这里,才想起没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有所行动的:“昌宇进黄桑峡谷了!”说完已伏在椅子上,抽泣起来。
其实只一句话,就能点明要点,但李虹如果没有镇静一点,这句话是说不出来的,因为那时候,她满心装的是“救昌宇”。听到黄桑峡谷几个字,我倒抽一口冷气:“什么等候?!”那可是禁地,是世界精英们都有进无出的地方。
“今天上午8点。”
8点?我看了下表,现在是12点11分,那就是说,李昌宇进峡谷已足有4个多小时了。四个小时的概念,让我从头顶凉到了脚跟,我呆立在那里,想象着李昌宇被峡谷里毒气喷倒的情形,四个小时呆在峡谷里,那就意味着———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大姐,你别急。”我的口气也跟着低沉了,大有为李昌宇“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苍。“急也没用。”这话更象是对我自己说的,因为我感到,李昌宇也不能活着从峡谷出来了。
“你们?…..”李虹一听我下半句,抽身从椅子上站起来,浑身发抖,颤抖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尖:“你……你们都是一个口气,好!你们不去,好,我去,好,就我去,算是昌宇看错人了,亏他还叫我有事找你,你……你……”话没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知道李虹的性格,她只要一出这门,就会直赴黄桑大峡谷。我迅速闪身追上,堵在门口。“你不能去。”
“什么意思?你们不去,也不让我去!!!”李虹愤怒了,她是极少愤怒的。
我注意到她已三次用到“你们”,那就是说,这事她还告诉过别人,那个人一定就是她的丈夫洪铸。洪铸大李虹12岁,是个一心只做学问的人,对生活的自理能力却不是一般的差仿佛他活着,就只是为了做学问,所有的吃喝拉撒也只是为了延续生命,以便继续做学问。那年他38岁,38岁的教授应该是孺雅清立、风度翩翩的,可他却一头乱发,衣冠不整,足以让你认为他是哪个工地的泥水匠人,匆匆忙忙地在为生计奔波。他也从来不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或者说,他没有时间来考虑个人问题,快40岁了还孑然一身。
26岁的李虹那年研究毕业,去洪铸的实验室做毕业论文实验,结识了洪铸。出于母性的同情和照顾人的习惯,李虹介入了洪铸生活的料理。洪铸面对青春艳丽而又成熟的李虹,才明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原来男人还需要一个女人的爱,也需要去爱一个女人。于是,李虹才从洪铸那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呵护与宠爱。
可是我知道,洪铸现在受聘于美国做人类基因图谱的解码研究,他现在应该在美国,怕是忙得不亦乐乎。于是我问:“姐夫回来了?”
“他?死到美国去了。”李虹气乎乎地说,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好,我去。”我把行李摔在墙角,拿起电话,拨通了几个号码,叫人为我准备一些东西。李虹一直焦急地等着我打电话,可听我电话的内容,又全是要的去峡谷所必备的东西,所以一直不便打断我,急得东跳西窜,却又无可奈何。
等把一些东西落实了,我才对李虹说:“我要黄桑大峡谷的资料,越祥细越好。”说完,我也不看她,自去行李中抽出一把小刀。那是缅甸朋友送给我的一把小刀,五寸来长,刀身薄,而异常锋利,它随我东奔西走已有四年时间,从没离开我身边,也帮我解决了多次危难。
李虹似乎早有准备,从她那白色的小提包里抽出一叠复印纸,递到我手中。
那是一叠手稿的复印件,熟悉的字迹中,我已看出是姐夫洪铸的日记。对黄桑大峡谷的了解,世界上没有人能超越洪铸,包括那些本地人也不能。洪铸花了五年时间,前前后后十几次进驻峡谷边缘考察,峡谷周边已遍及了他的足迹。
我满意地点点头,把手稿放进一个帆布包里:“姐,你不能跟我去,回家休息。”说完,转身出了门。
李虹知道我是说到做到的,把那帆布袋子挂在我的肩上,送我到门口,就依在门边,一双期待的眼睛望着我出门。
室外,一辆黑色小轿车以80公里的时速,穿越人流涌动的街道,向我家门口驶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响过,车门已洞开,我人已窜进了车里,向送出门口的李虹一挥手:“我尽一切力量,把昌宇的遗…….人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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