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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一间简陋的小屋,冷漠而孤独的倚立在远离小村子的半山坡上,一个不大的后园种着些青菜,堆着几捆柴火。屋内也没什么摆设,一张桌子、二张椅子、一张床、一只柜子除此之外只剩四面墙。唯一还有点看头的,只有斜靠在墙角落满灰尘剑鞘上锈迹斑斑的一把剑。岁月令它变得平和、不起眼,已经不能从外表看出它曾经是辉煌过,还是被玷污过,不能知道它曾经是受人膜拜,还是遭人鄙视。就那样静静的杵立在那儿,就像从来都是在那个角落没有离开过。如此的格格不入,又是如此的恰如其分。镶嵌在手柄上那颗黝黑的石头,更显出了它的平凡质朴,但我的眼球总不自觉的被吸引,可能这屋里的东西只有它还有些故事。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小男孩。他叫林峭熙,今年五岁,现在由他照料我的日常生活。(不良湾:说得可真好听“照料日常生活”,直说就是给你洗澡、喂奶、换尿布呗。)
他走到我的跟前见我睁眼醒着,就扯出一朵傻气可爱的笑容。“宝宝,乖乖。”稚嫩的小手轻轻的拍哄着,“快睡觉,睡饱饱,吃饱饱,才会长高高。”明明自己还是一个小鬼却硬要装大人,侧过头不理他,望着窗外的蓝天。外面的天气可真好啊!三、两只风筝高高翱翔在天际,几朵白云招摇而过。要是我也能出去感受一下该有多好啊!阵阵暖风袭人,带来淡淡野花的清香,和着小熙呀呀不清的哼唱及轻轻的拍抚。我又坠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大概是傍晚了,天乌漆抹黑的隐隐有风雨欲来之势,暗自估摸着:不知道收衣服了没,我是不是也能学唐僧来一嗓子:打雷喽,下雨喽,回家收衣服喽……
正想着豆大的雨点迫不及待的下了下来,风呼呼的刮,雨哗哗的下。这雨下就下吧,原也不关我的事,可问题在于这屋顶上有几个窟窿,平时也没啥,现如今这事可大条了。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水珠不断的飞溅在我的身上,脸上。那个小鬼也不知到哪混去了,把我一个人扔这,连窗也不关,又湿又冷。看来我是逃过了刀光血影,却逃不过贫病交加!真是命苦啊!正在我自哀自怜得开心时,门犹如杀猪般叫唤着被风撞开,随风钻入一个小球,定晴一看,原来就是那个抛弃我令我在这儿受苦受难的小鬼。他浑身的泥污,水不断的从他的身上流下,原本泛着淡淡奶香柔顺的头发乱成一团活像个鸟窝,薄薄破旧的衣服紧贴着那瘦弱的身躯。三个字形容“落汤鸡”。
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哼,谁叫你要丢下我,自己出去玩的?活该!
“宝宝,我刚才去村头的张妈妈家要了些米汤,还热热的。你一定是饿了吧?”他轻轻的拉开湿漉漉的外衣,从怀里小心捧出一只小碗,上面盖着一张大叶子,掀开叶子冒出一阵阵白烟。将我移到干燥的地方后,才小心的脱下他那唯一一件的秋衣,仔细的轻轻拧干,找了块还算干的布随意擦了擦身子和头发上的雨水后,就拿了个勺子,一勺一勺小心轻吹着慢慢的喂我。
热,很热,还很烫,从村头到这儿,以他的脚程起码要十多分钟,应该是雨开始下大的时候,可这碗米汤竟然还是滚烫的。不自觉的目光转到他的胸前,单弱、骨瘦嶙峋、肋骨都清晰可见的胸腹间有一块被烫的红印,很红,很红……
原本饿得扁扁的肚子突然吃不下任何的东西,挣扎,扭动,想将深印入眼中的“红”驱逐出心底,我讨厌被入侵的感觉。
“宝宝乖乖,再喝一点,爹爹就快回来了。乖乖,还是你想吃别的,可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等爹爹回来就有好吃的了,说不定爹爹会带糖葫芦回来。虽然我只吃过一次,可你知道吗,糖葫芦可好吃了,甜甜酸酸的。爹爹带回来我都给你吃,好不好?”小鬼委屈与充满希望的样子,看得我更难受。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这米汤也是从张家要来的,那他今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吗?这个傻瓜。还总想着那老头会回来,都五天了,也没见他人影。
偏过头,闭上眼,我拒绝再喝那没有一点味道的米汤。一点都不好喝,只有小鬼才合适这种没味道没营养的米汤,我才不要咧!小鬼又哄了我好一会儿,见我不搭理他,以为我吃饱睡了,就端起碗小心的避开上面的缺口一小口一小口的啜了起来。
转过头,见他喝得正香,我绽开了一抹莫名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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