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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
五月初八万寿节,照往年惯例,李知灏前往京郊的万寿寺为皇帝祈福。方沅沅作为府中女眷随同。
李知灏作为当今圣上嫡长子,勤勉恭顺,从安排法事到诵经祈福,事事亲力亲为。
方沅沅担心他忙得顾不上吃饭,晚上煲了汤,装在食盒里给他送去。碰巧李知灏不在房中,方沅沅只好拎着食盒打道回府。
方沅沅的房间与李知灏分列主庙两侧,中间的莲花湖曲径通幽,通往不同的偏殿。方沅沅第一次来,竟然迷了路,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小院。
院子不大,只有一间主殿,院中栽满了牡丹花,寂寂深夜兀自开放。
殿中的灯亮着,透过窗户隐约看到殿中有人。担心扰了小院清静,方沅沅转身离开。
“吱嘎——”身后传来开门声。
方沅沅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忽然一阵风吹过,“碰”地一声将门带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动静。
“谁在那里?”寺中侍卫巡逻至附近,闻声赶来。
方沅沅的大脑短暂空白了一瞬,很快恢复镇静——李知灏既然深夜独自来此,想必是不想声张。
“哗啦——”方沅沅将手中的食盒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喊着:“有人吗?快来人呀!”
侍卫飞速赶来。
方沅沅指着不远处的食盒,不好意思地说:“我给殿下送夜宵,不慎迷了路,还滑了一跤。”
大约半个时辰后,李知灏来到方沅沅房中。
“我带了治扭伤的药膏。”他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
“我没有扭伤,是骗他们的。”方沅沅狡黠地笑了,像只小狐狸。
李知灏不响,静静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饮。
“你不问我为何出现在那里?”
“殿下做事自有道理。”方沅沅微笑。
李知灏也笑了,“你不怕我暗中谋逆,害你被牵连掉脑袋。”
“我相信殿下。”方沅沅收起笑容,正色道。
李知灏一瞬间有点恍惚:以前母亲也是这样,有时嬷嬷或其他宫的宫人过来告状,说自己顽劣、欺负弟弟妹妹,母亲总说“我相信灏儿”,然后将自己喊到宫中,耐心地听完事情经过,说:“我就知道必定有前因后果,灏儿单纯善良,不会欺软怕硬。”
想到母亲,李知灏的心脏仿佛被拉扯般疼痛。
“我在寺中给母亲请了神位,此事父皇并不知晓。”
方沅沅听祖母说起过这段往事。
大约五六年前,边疆暴乱,朝廷派镇国公前去镇压。镇国公大获全胜,却不幸染上时疫、暴病而亡。消息传到京城,镇国公的同胞妹妹、孝贤皇后哀伤过度,竟也郁郁而终。
“可怜了肃王殿下,还未加冠就痛失母舅,不知以后在朝中该如何立足。”祖母抚膝感慨。
如何立足,还不是殚精竭虑、谨言慎行,蹚过一个又一个朝堂漩涡,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看着面前的李知灏,方沅沅只觉得心疼。于是大着胆子走到他面前,轻轻抱了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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