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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or伪装?
“这小子……!”正巧也在赶直播时长的封橘一愣,忍不住笑了。
弹幕刷得飞快。
【这个男人笑得好宠……】
【感觉空气甜甜的……】
【让对面老公让让你】
封橘见此,居然笑得更加灿烂,他捡着讨论对线的弹幕回了:“那可是年神的刀妹啊,这么诱人的单杀机会,是个人都扛不住吧?”
“嗯哼,是我没计算好伤害,果然大意失荆州啊……”
不过——
请记住现在这个还满面笑容、游刃有余的橘子。
第二次上线,青钢影被有了人头优势的刀妹压着打回家。
第三次上线,被中单、打野、上单三人联合抓死。
第四次上线,被上单越塔强杀。
第五次上线……
陈年很会抓机会,一旦有优势打得贼凶,根本不给人喘息发育的时间。
队友不帮,相当于给陈年上单滚雪球的时间;队友来帮,相当于陈年给队友争取滚雪球的时间。
而中期装备起来的刀妹是很恐怖的,只要操作得当,斩杀线几乎满血。
【Year的刀妹,恐怖如斯……】
【你们去看橘子直播间,他脸都僵硬了哈哈哈哈哈哈】
【好帅,哥哥我也想学光速QE】
【铁面无情,让让你老婆】
等这局属于陈年的“个人solo”结束后,回到房间的页面跳出一个邀请。
【FFL·Orange邀请您进入排位赛房间】
陈年无情地挪动鼠标,无情地点了拒绝,结果自己房间下一秒就出现了被拒绝的邀请人。
LOL的邀请机制可以邀请对方进入自己创建的房间,但如果双方互为好友,则可以直接进入对方创建房间,不需要征得对方同意。
当然房管可以选择踢人。
“喂……”陈年耳机里传来好友的控诉,“太不给面子了宝宝。刚刚杀得我差点阳痿,现在吃了分提起裤子就走?我哭。”
卖得好,卖得妙,卖得cp粉嗷嗷叫。
陈年听得嘴角抽搐,一阵恶寒地开口:“滚。”
“年年小哥哥,人家要和你一起双排上分。”
“吐了,不滚我踢人了。”
“嘤嘤嘤~~”
陈年不给上车?封橘自有办法。
他夹着嗓子:“年年哥舍得赶我吗?我给哥哥打打野,上单的专属辅助,你的宝贝你舍得赶吗?”
只见他预选改成打野和补位,还掐着嗓子甜甜地撒娇:“宝宝我住上路绝对不脏哥哥的线哦。”
陈年没憋住,差点没笑喷。
陈年性取向绝对正常,他直播还说过,他和封橘铁哥们,不过这人总是开没大没小的玩笑罢了。但陈年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有几个朋友,要说能不能辨别出不对,其实也能,只不过他从未将心思放在这层上过。
弹幕不约而同换成粉色,各种小表情在上面飘。
【直男卖起来就是没大没小】
【年橘今天的第一口糖】
【崩溃,别卖了我害怕,这还是国内吗】
陈年没再说踢人的事儿,半警告半严肃地说:“别瞎说,橘子是直男,我也是。”
“是是,咱俩纯兄弟。”封橘一边应和一边笑,跟个二百五哈士奇似的。
这下好了,弹幕刷得更欢快了。
【一只橘猫:崆峒即深柜,看起来最直的一定是最容易弯的。】
陈年默默关掉了弹幕。
既然是双排,就意味着可以肆无忌惮地坑队友了。陈年进入选英雄页面,二话不说一楼锁了个奥恩,惊掉一众人下巴。
原因无他,他选择的奥恩,山隐之灭,因为头上长两角被众人别名为山羊,是个坦克上单,开团利器,一般选出来都是拿来抗压为团队兜底的,操作笨重,和刀妹对比起来简直是两个操作极端!
不像陈年这种飘逸型选手喜欢的。
“?”封橘,“你坑我呢?”
“是啊。”
“你怎么能这样?”封橘咋舌,“兄弟好心陪你坐牢上分,你往兄弟两肋插两刀恨不得兄弟死!”然后二话不说,啪地反手选出婕拉。
婕拉——荆棘之兴,定位:法术、辅助。
她可以走中路,也可以和ad走下路,反正绝对不可能作为打野被掏出来,至少现版本并没有看到有婕拉打野。
陈年叹了口气,将鼠标放在了关闭页面上。
封橘若有感应地高呼:“别退别退!我包C的!!这玩意刷野嘎嘎快,准帮你抓爆!”
陈年两眼一闭,想到自己的绩效,差点驾鹤西去。
进入对局。
不打一级团,大家中规中矩地站好视野,然后中规中矩地上线补兵。
封橘段位的缘故,这把陈年对线的是翡翠局武器大师,一眼本地人,意料之中的对线轻松,老老实实发育就行。
但是山羊打武器,前期还是没有线权的,为了不漏经验,陈年被迫去换了一波血,现在窝塔下老老实实补塔兵。
封橘一边刷着最后一组野,一边优哉游哉地问:“你练这个是因为队伍新战术吗?”
陈年手一抖,漏了个近战兵,慢慢地回:“哦,也许吧,教练说让我练的。”
“哦。”封橘刷完,上来蹲草,顺便等待河蟹刷新。
“你们那个前打野不是退队了?现在找了个谁,新人?说说呗!”
弹幕一下子刷得很快,陈年心里暗骂这波骚操作。不过前打野严柏儒当时退役极其轰动,HOB要有新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算朋友越线。
姜还是老的辣,他面不改色道:“不知道啊,等官宣吧。”
“哦。”封橘笑,“主要是我给你发消息老是不回,我以为你没看到呢。”
“狗屁废话,懒得回。”
谈笑间,武器压线过深,婕拉一个E技能捆住妄图闪现逃走的上单,陈年随即补上控制伤害,将人头收入囊中。
清完线的婕拉打野并没有急着离开,好心人封橘看到基友的山羊推线好比老爷爷过马路,看不下去,帮忙用技能推了线。
陈年愣在原地,身残志坚地补完尾刀,回城时幽幽道:“橘子,你见过住在对面塔下的老山羊吗?”
封橘:“什么……你要把武器压塔下打?”
陈年冷笑着取消回城,操控奥恩往对面塔下走。
封橘大惊失色:“哎哎哎,消极比赛了!别别别,待会给你吃红,别送别送,我不想掉翡翠!!”
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年双手几乎快离开鼠标了。
难道封橘身为顶级上单不知晓陈年打算卡线吗?
不,但是人生哪里抵得过和朋友“犯贱”呢?
上演到观众喜闻乐见的“打情骂俏”,直播间礼物刷得飞快。
几局结束,陈年玩得忘乎所以,以至于队友入镜的时候毫无知觉,但直播间弹幕爆得电脑卡顿,陈年一连漏了好几个刀。
扭头一秒,挪开一半耳机,一群人站在自己身后,其中最里边的就是那个新来的打野,沈安珩。
他见陈年望过来,垂下眼睫,轻声道: “给你带了饭。”
然后意义不明地将还热的打包盒放在一旁,刻意露手入镜。
“唔,谢谢。”陈年没闭麦,封橘在另一边沉默,整个气氛莫名陷入诡异,仿佛有针锋对麦芒。
他觉得奇怪,队内除了沈安珩,都与自己很熟悉,为什么是这个小孩专门给自己带饭呢?
弹幕刷得起飞,陈年觉得卡,正好有点饿,看了眼直播时长,一边等着进去排位,一边扒饭。
沈安珩盯着屏幕,看不出心情。
李侦见状顺手介绍起他的座位。
为了方便训练赛,HOB的座位是差不多挨在一块的,一楼一排五张桌椅横在一块,中间过道将上野、中辅射隔开,远处看,上野跟情侣双排似的。
前打野离开,沈安珩便理所应当地继承了这个位置。
桌面和设备前几天刚请人打扫过,键盘是临时配备的标准电竞磁轴。经理热情地将冷脸漂亮酷哥往陈年左边扯,打开电脑,介绍完,笑意盈盈地问:“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酷哥好像不太高兴,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陈年。人高马大地被摁坐在人体工学椅里,很大一只。
他们刚才出去吃饭,是喝了一点酒的。因为前段时间刚结束比赛,左右最近没什么大事,索性喝点酒放松心情。
车是最洁身自好的射手开回来的,人上楼洗澡了。
高嘉明送完饭,已不知所踪。
李侦酒精上头,大着舌头,没察觉到年轻人的不对劲,秉着职业精神说:“欸,满意就行。你要是无聊,就开机打一会,适应适应,如果感觉奇怪,正好及时解决。”
闻言,沈安珩黑黢黢地眼睛一亮,瞬间坐直了,乖乖地说:“好。”
李侦头重脚轻,整个人都晕乎。交代完,也再不能管什么三七二十一,踉踉跄跄回了房。
此时此刻,整个基地就剩两个人,陈年和沈安珩。呼吸声交杂,陈年漫不经心地吃着饭,摘了一半的耳机居然现在也没挪回去,朋友的声音在里头絮絮叨叨,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
这把匹配时间已经快7分钟了,还没进去。放在别的热门一些的游戏,这个段位匹配时间还能这么二久已经逆天,但这是LOL,他们刚七连胜完,这么长的匹配时间,说明ELO机制发力了。
ELO机制是一种匹配机制,意思是隐藏分强的人会匹配隐藏分弱的队友,在连胜之后特意安排你让你弱对强输掉。
此时此刻,陈年和封橘就是被系统做局了。
而且这种东西,除非五排或者退游很久都不上线,不然无法与系统抗衡。
陈年腮帮子鼓鼓的,瞧着不停跳动的数字,忽然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袖子。皱眉,拧过头,吓了一跳。
他方才匆忙一瞥没发现不对劲,如今再仔细定睛一瞧——沈安珩的脸红得吓人!像个剔透的红苹果!他微微伏在桌子上,瞪大了眼仰视,头发炸起来像只毛茸茸的猫。
“你……”视线瞥到捏住衣袖的爪子,他抬手,摸了摸沈安珩的脸蛋,咽下嘴里那口饭,“发烧了?”
指尖的触感好到吓人,胶原蛋白仿佛粘在手上,但温度很烫,而且还有上升的趋势。
少年狭长的眼努力睁圆了,本清明一片的眸子倏地迷离起来,勾着衣服的手软软地,贴着肌肤的那块地儿像有羽毛在挠。
“没有。”即便如此,他的声音还是那么低,年轻荷尔蒙在这一口磁性低音中洋溢,他的漂亮似乎超乎性别,但无一处不在彰显雄性的蓬勃。
可惜被求偶的当事人并没有意识到,耽于美色,被纯洁无害的外表欺骗了个彻底。
陈年不知怎的,心脏抽搐一下,心虚上涌。
怎么就突然觉得这一幕不太敢直视了呢……
封橘在那边问他,是谁在和他讲话?快夹成拖拉机了。
陈年福至心灵,把麦关了。
沈安珩继续慢慢吞吞,毫无攻击性地说:“可能是……喝醉了吧……”
“他们灌你酒?”
“李哥说我成年了,可以喝一点……嗯,其实没有醉……”
前脚说自己醉了,后脚又说自己其实没醉?
颠三倒四,前后不一,这不就是醉鬼不想承认自己喝醉了的表现吗?
陈年头疼:“那你扯住我,是身体不舒服了吗?”
沈安珩摇头又点头,最后试探性地圈住了陈年的手臂,见前辈没有流露异样,才抿出一个笑:“我想和年哥一起玩。”
看到你和别人玩得那么高兴,看到大家都炒你和别人的cp,看到你放任他人的占尽便宜,我都不高兴。
我来HOB,就是为了你……陈年。
所以看着我,只看着我吧……不要将目光投向别处,请你。
暗潮汹涌,都是心中邪念。
沈安珩描摹着陈年五官每一处,甚至贪婪地不愿错过一丝一毫神情的变化——这是陈年在因为自己而产生波动。
却仍保持着最纯洁而无害的模样,笑得像个傻子。
陈年果不其然地顿住,被晃住,最后碍于心软妥协。
他像个哥哥对着弟弟,无奈地举起手,然后忍无可忍地撸了一把头,最后打开麦说:“下播,好晚了,大家回去睡觉吧。”
说完掐了直播,给兄弟啪嗒啪嗒发了几条消息解释后就下了游戏。
万幸,罪恶的ELO机制使他们现在也没排进去。
沈安珩不解。
陈年起身说:“走。”
沈安珩不懂,但沈安珩听话。
“我才不和喝醉了的人玩,带你回去睡觉。”
陈年把人的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防止沈安珩摔跤。但两个人的身高、体型相差实在有些大,导致从后面看,倒是沈安珩搂着陈年在往前走。
前段时间,陈年隔壁这间闲置许久的房子突然被阿姨来个大扫除,当时还奇怪,现在看来原是早有准备。
上楼开门,他将人扶进去。
摸着墙壁开了灯。
房间哧地亮起来,但正常不过几秒,光线明灭闪烁,晃得人眼睛生疼,陈年正准备放下沈安珩时,灯毫无预兆地跳灭了。
“卧槽。”陈年被赫到,骂了一句,起身想看看情况。
少年半个身子坐在软榻上,扒着他的肩膀,重量悬殊的缘故使陈年竟一时间无法动弹。陈年整个人往下掉,慌乱间只来得及一只手撑在沈安珩身侧,他的呼吸喷在少年的脖颈,才堪堪不至于被拉着趴在人家胸口。
然后,他听见有人贴着耳廓嘟囔:“别走……”
“怕黑?”
“别走……别走……求求你别走……”沈安珩的声音发抖,哭腔明显,恨不得将自己埋进陈年的怀中。
陈年偏头,对上那双湿漉漉的,动物般可怜的眼睛。
最后失去拒绝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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