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奇案

作者:星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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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死的突厥人


      李舒桐回到皇宫,紧赶慢赶的,赶紧去参见唐玄宗。
      发现书房没有人,立马出去。这时李舒桐见到一个太监走过去立马叫到“等一下!”
      李舒桐抬了抬手,腕间银镯随着动作轻响,她望着阶下躬身的太监,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起来吧,见到父皇了吗?”

      太监慌忙叩首,指尖在青砖上微微发颤:“回公主的话,刚刚皇上去了御花园!听说岭南进贡了几尾墨龙睛,皇上正搁那边赏鱼呢!”

      李舒桐听罢摆了摆手,绣着缠枝莲的广袖扫过腰间玉佩:“行了,退下吧。”

      太监连滚带爬地起身,额角还沾着灰:“奴才告退!”说罢便踮着脚匆匆退去,生怕惊扰了这位出了名性子烈的公主。

      李舒桐走到御花园月亮门边,忽然停住脚步。她抬手将鬓边歪斜的珠花插好,又拽了拽腰间的蹀躞带——那是前几日练武时被剑鞘刮松的。整理妥当才轻步踏入,目光在攒动的花丛与游廊间扫了几圈,脆生生喊起来:“父皇!您在吗?父皇——”

      “这儿呢!”唐玄宗的声音从九曲桥那头传来,他正倚着朱红栏杆,指尖逗弄着池里游动的金鱼,“永穆,这几日又野到哪里去了?”

      李舒桐提着裙摆跑过去,鞋尖沾了几片落叶也不顾:“回父皇,儿臣去城外历练了呀。您不是总说我该多见识见识人间烟火么?”

      唐玄宗转过身,看着女儿额角新添的浅疤,无奈地摇了摇头:“天天跟着你那武师傅舞刀弄枪,武艺没见精进,伤疤倒攒了不少。”

      唐玄宗连唤了两声“永穆”,都没听见回应。他转过身,见李舒桐正盯着池里的鱼出神,便扬声道:“你这丫头在干嘛?朕同你说话呢!”

      李舒桐正瞅着池里一尾金红色的琉金,手都快伸进水里了,闻言猛地缩回手,规规矩矩地站好:“父皇!儿臣这是怕您担心才没说。再说练武总有好处的,将来若遇着歹人,而且还能护着你,不是吗?”
      唐玄宗放下手中的鱼食,看着蹲在池边戳水的李舒桐,扬声问道:“就你有理,对了,朕听说你近来总往这九曲池跑,日日捉鱼,到底拿去做什么了?”

      李舒桐手一顿,慌忙把沾着水的手指藏到身后,支吾道:“呃……这个嘛,儿臣是捉来喂猫的。”

      “哦?”唐玄宗挑眉,慢悠悠擦着指尖,“是公殿廊下那只总蹭人裤脚的小黄猫?”

      李舒桐眼珠一转,踮脚捞起片荷叶挡脸,声音从叶底闷闷传出:“父皇怎知?那小东西见了鱼就翘尾巴,前日还偷叼片鱼鳞藏进香炉里,熏得满殿都是鱼腥味呢!”

      唐玄宗被逗笑,指了指石凳:“过来坐。今日中秋,想做什么?要不陪朕一同赏月?”

      唐玄宗被她逗笑,指了指身边的石凳:“行了,过来坐。”待女儿坐下,他呷了口雨前龙井,又道,“今日中秋,想干嘛?要不和朕一起赏月?”

      李舒桐眼睛一亮,身子往前倾了倾:“不了,父皇,儿臣听说今天西市热闹,所以我想去西市逛集市!听说今晚有猜灯谜、放河灯,可热闹了。”

      唐玄宗望着女儿亮晶晶的眸子,终究没忍心拂逆:“罢了,让太子陪你去,多带些侍卫,早去早回。”

      “谢父皇!”李舒桐蹦起来福了福身,转身就往东宫跑,裙裾扫过廊下的秋海棠,带起一阵香风。

      东宫寝殿里,李亨正临窗看书,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起身,门就被“砰”地推开。他见是李舒桐,忙放下书卷:“永穆?出什么事了?”

      李舒桐往椅子上一坐,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咕咚灌了半杯才喘着气说:“没事,父皇允我去逛集市,让你陪我同去,去不去?”

      李亨眼睛瞬间亮了,合上书就往内室走:“去!等着,我这就换身常服。”

      李舒桐看着他忙不迭的样子,笑着喊道:“快点啊,晚了灯谜都被人猜完了!”

      暮色四合时,西市的花灯已如繁星落地。李舒桐换上一身月白襦裙,鬓边簪着支珍珠步摇,面纱遮住大半容颜,只露出双含笑的杏眼。她与李亨并肩走上石桥,晚风卷着桂花香扑面而来,恰好撞见迎面走来的裴景恒。

      “裴大人,许久不见!”李舒桐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笑意,“瞧着倒是比去年宫宴时壮实了些。”

      裴景恒拱手行礼,目光在她身上稍作停留,转向李亨时带了几分打趣:“太子殿下这是故意让公主拿属下说笑?”

      李亨朗声笑起来:“景恒莫怪,我这舍妹性子跳脱。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当朝长公主,永穆。”

      裴景恒忙躬身作揖:“见过长公主殿下。久闻殿下英气,今日一见……”他顿了顿,望着那层薄纱,“果然气度不凡。”

      “裴大人客气了。”李舒桐抬手拢了拢面纱,转身对李亨道,“你们聊着,我去那边看糖画。”

      “早些回来。”李亨叮嘱道。

      “有缘再聊,裴大人。”她摆摆手,裙摆扫过桥面青石板,像只掠水的白蝶。

      “公主留步。”裴景恒忽然开口,“在下瞧着殿下有些眼熟,我们……是否在哪见过?”

      李舒桐脚步一顿,回眸时眼尾微扬:“自然见过。上次宫宴,裴大人还夸过我那柄桃木剑呢,贵人倒是多忘事。”

      裴景恒恍然拱手:“是在下失礼了。”

      李舒桐在集市里转了半盏茶的功夫,看杂耍、猜灯谜,手里还攥着串刚买的冰糖葫芦。正对着河灯出神时,李亨寻了过来:“都戌时了,该回宫了。”

      “这么快?”她咂咂嘴,刚要随他离开,却被裴景恒拦住。

      “公主,”裴景恒目光灼灼,竟伸手想去掀她的面纱,“可否让在下一睹真容?”

      李舒桐侧身避开,指尖已按在腰间暗藏的短匕上。李亨见状忙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景恒,玩笑过了。”说着便扶着李舒桐上了马车。

      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里,李舒桐靠在车壁上,面纱下的脸颊却有些发烫。方才裴景恒指尖擦过她鬓角的触感,竟比冰糖葫芦还要甜。

      回到寝宫,她坐在铜镜前,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面纱边缘。铜镜里映出的人影朦胧,她却忽然想起裴景恒那双带笑的眼睛。

      “小云,”她忽然开口,“你说……他是不是认出我了?”

      小云正替她解着步摇,闻言笑道:“公主多虑了。您今日穿得这般温婉,又遮了脸,谁能想到是平日里舞刀弄枪的永穆殿下呢?”

      李舒桐对着镜子撇撇嘴:“也是。”可躺下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裴景恒那句“有些眼熟”总在耳边打转,搅得她心头乱跳。

      另一边的裴府里,裴景恒对着烛火出神。方才那双眼眸里的灵动,分明与三日前在皇家马场,那个穿着骑装、挥鞭疾驰的身影重合——那日他奉旨查勘马场,远远望见位姑娘纵马越过障碍,发间红绸飞扬,侧脸在阳光下亮得晃眼,正是永穆公主。

      第二日巳时,裴景恒进宫面圣,在御花园偏厅候旨时,竟真的遇见了李舒桐。她今日穿了身绯红宫装,戴面纱,正蹲在廊下逗弄笼中的白鹦鹉。

      “长公主。”他缓步上前。

      李舒桐回头时,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敛去,撞见他探究的目光,心头一跳,忙站起身:“裴大人。”

      “月色下的面纱美人,”裴景恒声音压得极低,嘴角噙着抹了然的笑,“别来无恙?”

      李舒桐指尖猛地攥紧了帕子,脸上却强装镇定:“裴大人说笑了。”说罢匆匆转身离去,裙角扫过廊柱,带起一阵风。

      裴景恒望着她的背影,眼底笑意更深,心中想有点像李公子。

      几日后,李舒桐回了裴府,刚下车就见裴景恒站在府门前。

      “裴大人是来接我的?”她挑眉问道,故意扬起下巴。

      裴景恒抱臂看着她,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李公子想多了。今日老夫人回府,在下是来接她的。”

      李舒桐“嘁”了一声,转身往里走,却没瞧见身后人望着她背影时,那藏不住的笑意。

      李舒桐撇了撇嘴,一脸哀怨地说道:“得,我这可真是自作多情啊!”话语里裹着几分无奈,眼尾却悄悄瞥着裴景恒的背影。

      话音刚落,一辆装饰素雅的马车便在侯府门前停稳。车帘被侍从轻轻掀起,先探出一根雕花拐杖,接着是位鬓发银白的老夫人,正是裴景恒的祖母。

      “奶奶!”裴景恒快步迎上去,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晚辈的温顺,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下车,“一路颠簸,您受累了。”

      裴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慈眉善目地笑:“不妨事,倒是你,瞧着清减了些。”话音未落,一名身着皂衣的衙役便气喘吁吁地跑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裴景恒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眉头拧成个疙瘩。他刚将老夫人交予仆从,又有一名信使快马奔来,翻身下马时险些踉跄:“报——裴大人!东郊发现多具尸体,事关重大!”

      “奶奶,孙儿有急案要办,改日再陪您说话。”裴景恒匆匆一揖,转身翻身上马,马蹄扬起一阵尘土,朝着府衙方向疾驰而去。

      李舒桐望着他的背影,心头那点失落早被好奇冲散,也紧跟着上了马。

      府衙后院的空地上,气氛凝重得像块浸了水的铅。二十多具尸体并排躺着,脖颈处的伤口狰狞可怖,身上的突厥服饰已被血浸透,黏在皮肉上。

      裴景恒站在尸体前,指尖捏得发白。陈鱼在一旁急得直转圈,双手叉腰道:“大人,这些全是突厥人!今早渔民撒网时,一网捞上来三具,后来又陆续从河里打捞出这些,吓破了胆!”

      “林悦呢?”裴景恒的声音像淬了冰。

      “已经去叫了!”陈鱼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皇上刚传了口谕,限十天破案。查不出来,您这御史中丞的位置……”

      “我知道了。”裴景恒打断陈鱼,目光扫过那些尸体,“封锁现场,不许任何人靠近。”

      “大人觉得,谁会冒这么大风险杀突厥人?”李舒桐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看着那些尸体,眉头也皱了起来。

      裴景恒没回头:“能让二十多个突厥人悄无声息死去,绝非寻常人。”

      半个时辰后,仵作林悦掀开最后一块白布,起身禀报道:“大人,致命伤都在脖颈,切口平整,是利器所致,看伤口形状,像是军用弯刀。”

      “军用弯刀?”裴景恒摸着下巴,“突厥人惯用弯刀,难道是自相残杀?”

      “未必。”李舒桐蹲下身,指着一具尸体的手腕,“你看这绳痕,他们死前被绑过。”

      正说着,一名衙役奔来:“大人,东郊渔民说,今早见过个黑衣人在河边徘徊,形迹可疑!”

      三人立刻赶往河边。那渔民战战兢兢地指着下游:“就在那片芦苇荡,那人穿得黑黢黢的,见我看他,一下子就没影了!”

      顺着渔民指的方向,他们在一间废弃的河神庙里找到了打斗痕迹——供桌翻倒,地上有几处暗红的血迹,还散落着几片黑衣布料。

      “血没干透,人刚走不久。”裴景恒捻起那布料,“是玄铁卫的料子。”

      李舒桐眼睛一亮:“玄铁卫隶属兵部,难道和朝廷有关?”

      话音未落,一名小吏慌张跑来:“大人,突厥使者已经在府衙外候着了,说要讨个说法,否则就要上奏大汗,起兵问责!”

      裴景恒心头一沉。这哪里是凶杀案,分明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

      安抚好怒气冲冲的突厥使者,回到河神庙时,林悦指着地上一串模糊的脚印道:“大人,这脚印往西边树林去了,像是带伤之人留下的,深浅不一。”

      三人顺着脚印追进树林,暮色中,一个黑影踉跄着钻进了山腰的山洞。

      山洞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裴景恒举着火折子走在前面,火光映出洞壁上刻着的奇怪符号,弯弯曲曲,像是某种图腾。

      “呃……”一阵痛苦的呻吟从洞深处传来。

      火光扫过去,只见一个黑衣人蜷缩在尸体堆旁,左臂鲜血淋漓,正用布条胡乱包扎。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刀,却因脱力跌回原地。

      “你是谁?为何杀突厥人?”李舒桐厉声问道。

      黑衣人喘着粗气,嘴角溢出一丝血沫:“我……我没杀他们……是被人嫁祸的……”

      “嫁祸?”裴景恒逼近一步,“谁嫁祸你?”

      黑衣人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突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舒桐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

      裴景恒看着洞壁上的符号,又看了看昏迷的黑衣人,眉头锁得更紧。这案子,显然比他想的还要复杂。十天时间,要查清真相,难如登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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