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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霍行之就住在七院的宿舍里——受区域管束限制，他的活动范围极其有限。
回去是顾洵开的车。窦斗还有些不放心，因为顾洵看着像是未成年。
“他二十五岁了。”霍行之径直上了副驾驶，笑着对窦斗介绍，“他是一级监管者——你听说过吧？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外形，只是在我跟前他总是变成十三岁时候的样子。”
顾洵被揭了底也不急，坐上副驾驶后转头对霍行之笑，“教授说过喜欢我这个样子。”
霍行之笑了笑。不置可否。
窦斗好奇地看了两眼传说中的监管者，爬上了后座，坐定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一抬头望着霍行之的后脑勺——顾洵是一级监管者，那他老师是什么？
…
抵达七院也才凌晨五点不到，窦斗在后座小鸡啄米，霍行之叫了他一声他才醒过神。
霍行之看了眼时间，把从刑侦带回来的样本箱子交给窦斗。“你先回去睡一会，早上九点在三号实验室会和。”
窦斗急忙点头应是。
霍行之带顾洵去了他的宿舍。
霍行之的宿舍是一幢红砖老楼，不大，带了前后院子，前边院子里还有个小水池花园。这里住了三个人，楼上三间宿舍，楼下就是办公室。只是另外两个人并没有霍行之那么多的限制，几乎不在这里住。
宿舍里是两室一厅，带厨卫和一个开放阳台。顾洵之前来过这里一次，并在脑海里复访过无数次，对这里的构造很熟悉。
“教授您的房间还是老样子。”
霍行之笑了一下，指着一扇紧闭的房门说：“那是客房，不过一直闲置，钥匙也丢了。你在客厅将就休息下，天亮后我请人来清理出来给你住。”
霍行之也没等顾洵回话，直接回了卧室休息。
咔。卧室的房门落了锁。就像是按下了个转变开关，客厅里顾洵的表情一下从明媚变得阴郁。
“教授还是那么讨厌我呢。”顾洵非常小声地自言自语，但也只是沮丧了一秒作罢，“但最终陪着教授的只有我，教授是我的。嘻嘻。”
他欢快地、轻手轻脚不发出任何声音地把自己从客房的锁孔里挤了进去，开始收拾自己的住处。
…
霍行之只小睡了三个小时左右，什么样子进去的卧室就什么样子出来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疲惫。
顾洵从客房出来，笑容灿烂地跟霍行之打了招呼，“教授早安，我做了早餐，现在给您端出来吗？”
“好，谢谢。客房你已经弄好了？”霍行之笑了笑，朝客房走了两步。顾洵让开客房的门，给霍行之看里边。
霍行之早就忘记了客房里是什么样、有什么东西。这会只看到里头干干净净，空无一物，连窗户跟门都不见了。
“你都吃掉了？”霍行之见怪不怪。
顾洵点头，“这样比较快。”
霍行之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转瞬即逝，“别什么垃圾都吃，你现在是人，不是吸尘器。”
顾洵乖乖点头，“好，我以后不吃了。”
吃早饭的功夫，霍行之安排好了客房的家具配送，也约了人上门重新安装门窗。
顾洵等他电话打完了，才期待地问道：“教授，早餐合适吗？”
霍行之低头看了眼吃得差不多的三明治和旁边的咖啡，点点头，“手艺比我好，咖啡也冲得比我好喝。”
顾洵满足地笑了起来，“之后教授想吃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现在会做的饭菜样式可多了！”
霍行之也笑了，“好。你有行李吗？”
“没有。”
“换洗衣服都没有？”
“……”顾洵沉默了一下，因为他跟霍行之都知道他并不需要什么换洗衣服，乃至食物都不是必须的。但他听出来了霍行之语气里的不赞同，或者说是不满意。这意味着他做“错”了，这不是“人”应该表现出的“正常”。
顾洵改变了自己的答案，“紧急任务来得太突然，这些日用在网上买就好。”
霍行之点了下头，“也是。”
霍行之没有锁门，跟顾洵一起去了实验楼。
药理学院的实验楼是整个七院最大、最多设备、最远离人烟的，实验楼外边还包含了一片试验田。试验田里什么东西都在长，颜色普遍偏深，紫色系最多。
乍一走进试验田，像是置身于童话巫婆的魔法汤锅。
顾洵一踏进这个“汤锅”，汤锅就沸腾了，有几株植物甚至拔出了一部分根来要逃跑，又因为成长还不够，头重脚轻地倒在了地里。
恶生是一种非常敏锐的生物，对天敌的敏锐最甚。
“哎。”霍行之见状叹了一口气，他其实已经挑了最少作物的一条路了。
“教授，对不起。”顾洵小心地瞄了一眼霍行之的脸色。
“又不是你的错。监管者在恶生顶层，这是生来就注定的，更何况你还是一级监管者……”
霍行之的声音逐渐减弱，视线凝聚在三号实验室——那是一个类似不透明玻璃花房的房子——门前，那里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娃娃脸，看着不大，非常乖巧好学生的样子。
“监管者。”
“初始批。”
霍行之跟顾洵同时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霍行之很惊讶，转头看了顾洵一眼，“初始批的监管者？”
顾洵的视线还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点了下头，“嗯。”
霍行之的眉头皱紧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初始批是恶刑部的“底牌”，虽然“原种”后来被复刻了很多，多到能用“批次”来形容，但终究初始批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初始批会在这时候被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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