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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那么云瑶呢。
她现在怀疑她是否也是魇。
她不确定,但是现在的云瑶十分不稳定,断了手指的她并没有减弱半分,而是一边朝着女鬼攻击,一边喊着,“阿姊。”
“阿姊。”
她在喊那只女鬼“阿姊”。
女鬼不为所动,云瑶似乎有了恼意变得癫狂起来,一种比刚刚还要强大数倍的力量席卷而来。
很快,那只女鬼和云瑶缠斗起来。
乍一看,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可明显女鬼留了一手,不断在躲闪,而另一边的云瑶虽然神情款款喊着“阿姊”,却已经动了杀念。
这样下去,女鬼迟早会败。
她得想个法子帮她。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歌谣。
这个声音莫名熟悉。
伶舟月猛然向窗外看去。
唱歌之人竟然是施家痴傻的二郎,施鹏。
云瑶也发现了那人,忽然向窗外疯狂跑去。
伶舟月暗道不好,“快,抓住她。”
女鬼似乎也听懂了她的意思,无数根头发席卷而来将云瑶包裹起来。
当歌谣停下来的时候,黑色的发丝一根一根掉落在地时,上面爬满了蛆虫,躺在地上的,只剩一滩血迹和一张薄薄的人皮。
云瑶的五脏六腑早已被蛆虫啃食干净。
也许她,早就死了。
女鬼静悄悄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难道她不能说话?
伶舟月心下疑虑,“谢谢你。”
却看见她忽然伸手,修长的指甲戳向自己的右眼,不知疼痛似的将眼珠子抠了下来。
“你......”
伶舟月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魇的能力她所知不多,但也吓了一跳。
她的手张开,只见是一个血红色的珠子。
伶舟月指了指自己,道:”给我的?“
她点了点头,伶舟月这才将珠子接了过去,一瞬间,清凉的触感传遍全身。
好舒服,伶舟月心道,这珠子竟然暗含灵力,深不见底。
可是这只女鬼为什么要帮她,而且还拥有这样的珠子。
“是谁炼的你?”伶舟月开口问道。
很快,女鬼消失在黑暗中,地上的云瑶似乎死不瞑目,视线紧紧锁住她。
她总觉得云瑶和这只魇有着某种关联,云瑶口中的阿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
伶舟月神色复杂,她还没想通云瑶和这只魇的关系,便逐渐丧失了意识。
*
入夜,等了许久,伶舟月仍然没有回来,施母收了灯,回屋淡淡叹了口气,“作孽啊。”
马姣姣笑了笑,瞧不出丝毫的担忧,翘着兰花指在那张惨白的面具上,一点点细细临摹着诡异的妆容,“阿娘,我看那位月儿姑娘今晚是不会回来了,您也不必担心,早些休息吧。”
施母哀叹道:“那孩子是个心地良善的,毕竟她也是为了......”
马姣姣闻言,“砰——”的一声,将面具倒扣在木桌上,打断施母的叹息声,“你想说什么?说是为了我?不过是洗两件衣裳罢了,谁知道她这么晚还不回来,说不定是跟哪个汉子偷情咧,虽然那丫头容貌毁了,可若是将脸遮住,那身板儿不是我说,月黑风高,看哪个男人把持得住,总好过嫁给你那个傻儿子。”
施母眼眶湿热,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看着大儿子进屋,才道:“姣姣,要不你去和巫女说说,毕竟她是你表亲,让她帮帮月儿,若是月儿被恶灵啃坏了脑袋,那你弟弟以后可怎么办咧。”
“再说吧。”马姣姣翻了个白眼,十分不耐烦说道,看着施壮进来,也不继续画了,伸出手,施壮立马将她抱住。
“阿娘,您也早点儿休息吧。”施壮道。
施壮抱着马姣姣回了房间,墙上颠鸾倒凤的两道影子折腾了半宿,夫妻两人才缓缓睡了下去。
傍晚,马姣姣觉得头皮发痒,挠了挠头,才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直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腐烂的味道,她才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施壮感受到妻子的动静,吧唧着嘴巴问道:“怎么了?”
马姣姣望着眼前那人,浑身腐烂,还有无数蛆虫从眼睛嘴巴和耳朵里面爬出来,张了张嘴,轻声道:“没事儿,你睡吧。”
说完,灭了一根蜡烛,又从暗格里取出一根红似血的蜡烛点上,瞬间房间里香味扑鼻,遮住了云瑶身上腐烂的味道,而施壮睡得更香甜了,没有什么动静能让他醒来。
“阿姊。”马姣姣看着云瑶的模样,眼神里透露出担忧,“你这是怎么了?”
那人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心头。
只见那双布满褶皱的手指慢慢抚摸着马娇娇的脸庞,马姣姣强压着恶心,听见她说:“好美啊,这张脸给我好不好。”
马姣姣面带惊恐,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脚颤抖着道:“阿姊,我可是你亲妹妹,亲妹妹啊,你已经拥有了云瑶阿姊那么美的皮相,何必惦记我的。”
那人听闻这句话,那人坐在那儿,也不动了,她道:“你替我杀一个人,杀了她之后,我再也不来找你。”
闻言,马姣姣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星魂,听见是那个人,马姣姣有点意外,但还是点点头,道:“好,阿姊说好了,以后不再找我,但是要在村子里庇佑我一生。”
那人不再说话,等到蜡烛吹灭,马姣姣松了一口气,总算将她给送走了。
*
破败的屋子里,面目全非的女子被挂在柱子上。
当伶舟月再次疲惫的睁开眼睛,已经是白天,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脸颊处,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破败的房间之中。
而且这个房间有些眼熟。
双手被麻绳绑住,脖子,脚踝都紧紧贴在身后的柱子上,一股腥臭味儿直冲鼻梁。
这股味道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伶舟月低下头,身上都是血淋淋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她记得她昨天晚上没杀人啊。
她盯着地面,脑海里回想昨日的景象,可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受,就像当初在海里泡了不知多久,即便后来被施母救了,睁开眼仍然忘不掉身上那股浓郁的腥气。
“月儿阿姊。”
等了许久,终于有人进来了,让她没想到的是,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竟然是雀儿。
“雀儿,你怎么在这儿,这儿是哪?”
雀儿端了一碗稀粥,喂给她,可她此时半点儿也不想吃,房间里的味道让她想吐。
“这儿是后院的杂房,昨天阿姊晕倒在王婶的废宅之中,巫女说,你被脏东西附身了,所以阿娘让我把杂房收拾出来,把阿姊捆在屋子里,哪里都去不了。”
“你说谁?”
“巫女。”雀儿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伶舟月的心底却涌起了巨大的惊骇。
雀儿口中的巫女正是云瑶。
这个村子里浊气太盛,很容易吸引一些脏东西,云瑶有祖传的手艺,一手鬼妆出神入化,很快村子不再受到邪祟侵扰,云瑶便被村子里面的人供奉为巫女。
据说只要画着鬼妆,便能吓退夜晚出没的邪祟,因此每到夜晚,家家紧闭门窗,只有云瑶会游荡在巫女村的每个角落。
可是昨晚,云瑶不是已经死了么。
甚至很可能不是昨晚死的。
伶舟月恍惚了一会儿,才问:”村子里难道一直以来晚上都没人出过门?“
雀儿有点儿犹豫,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伶舟月见雀儿不答,可怜兮兮的掉了几滴眼泪,又说:“雀儿,阿姊对你还不错吧,你忍心看着阿姊一直被困在这儿?”
雀儿连忙说,“这.......,也是为了阿姊好,阿娘去请巫女,只要巫女能够帮阿姊驱除身上的邪祟就好了。”
“我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儿?”雀儿一定知道些什么,看她眼睛躲躲闪闪的模样,伶舟月叹了口气。
雀儿声音越来越小:“村里人向来用鸡血驱邪,所以......”
“什么,鸡血!?”伶舟月两眼瞪圆,恨不得现在就挣脱开绳子,去洗十遍八遍的澡。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姊不用担心,只要驱完邪就好了。”
雀儿在旁边劝慰着,可伶舟月却没什么耐心了,“什么时候?云瑶.......那什么巫女什么时候来驱邪?”
“巫女大人说等到晚上,她到时候亲自来给你上妆。”
上妆,难道是鬼妆。
伶舟月忽地冷笑一声,想起昨晚关键时刻传来的童谣,云瑶似乎对这首歌谣十分在意,“你二哥当初也上妆了?”
雀儿下意识道:“没有,阿娘说二哥就是因为没有驱邪,所以才会痴傻,后来就算请了巫女,也晚了。”
说完,雀儿连忙捂住嘴。
果然,施家二郎应该也曾在夜晚降临后看到了什么,所以才变得痴傻。
施母这才提醒她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家。
伶舟月知道施家人一定嘱咐过雀儿什么,所以也没再多问,雀儿性格胆小懦弱,向来是家里最不受宠的,她知道的越多,雀儿的危险便多了一分。
杂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马姣姣又将鸡血泼了她一身,伶舟月只感觉浑身黏腻,脸上还溅上了一些不明液体。
雀儿惊呼一声,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小声道:“阿嫂。”
雀儿很害怕马姣姣,伶舟月微微皱起眉。
马姣姣瞪了雀儿一眼,冷笑一声,“你要是想要陪她,我不介意将你也倒挂起来。”
雀儿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担忧,她小心翼翼地瞥了马姣姣一眼,也不敢多言。伶舟月见状,温和地说道:“雀儿,你先出去吧。”
雀儿迟疑了片刻,就在马姣姣的目光投过来的刹那,急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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