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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枪
不等福意有所反应,眼前一瞬间天旋地转,禁锢感铺天盖地自脖颈间传来,直至福意后背撞上车壁,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福意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掐住了脖子。
窒息感扑面而来,福意被掐的眼球充血,红血快速爬上眼球,她的内脏仿佛被点燃一般,气血止不住的翻涌。
没有任何犹豫,福意握紧左手的枪支,迅速将枪口抵在劫匪头侧处扣动扳机。
“砰!”
一瞬间血迹喷溅四射,子弹直穿车前玻璃,车前的玻璃围着洞口瞬间爬满无数裂纹,数片玻璃四处飞溅。
前方传来惊恐怒吼声的同时,车子也开始呈S形大幅度摆晃,恰好将福意与劫匪两人甩飞至不同的方向。
“我操你妈!”驾车劫匪狂喊道。
福意的枪在打完的那瞬间便脱手而出。
此刻她两手护着头蜷缩起身体滚向了一处角落,等车子稳定下来后,福意才得以缓缓松了口气。
直至此刻,她才隐约察觉到后腰的一抹刺痛。
福意反手向后腰痛处摸索,手中传来的触感很坚硬,心里估摸着应该是一片薄片扎进了肉里。
福意感觉了一番,找好角度迅速将它拔了出来,然而撕扯的疼痛并没有减轻多少,福意垂着头痛吸一口冷气,将手中扯出来的东西拿出来查看,是一片玻璃。
福意:……
好像不应该拔出来。
不知是不是心理影响,福意立马感到自己的伤口处,此时已如涓涓细流。
福意还在琢磨着该怎么包扎时,脚踝处突然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拽力,拖着福意猝不及防的仰倒在地,后脑勺直直撞在车底上,一瞬间头晕目眩,都顾不上疼。
福意毫无准备地被拖拽了一路,本就因车祸而受的擦伤,此时更是雪上加霜,伤口时不时摩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当脚下那股拽力停止时,福意才睁开因恐惧而紧闭的眼睛,此时她已经疼浑身冷汗直流,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然而当她看到眼前一幕时,饶是已然经历过不少怪异事件的福意,也忍不住心惊一跳。
是在刚不久前就被她一枪嘣了脑袋的劫匪。
那人就在她上方,两条胳膊死劲压着她。
福意依旧被那双冰冷刺骨、充满红丝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
福意瞳孔一颤,一瞬间如坠冰窖,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身体变得又冷又僵。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福意紧咬发颤的后槽牙,眼神中满是警惕,整个身体又一次紧绷起来,对方一记勾拳,福意顺势向他挪开的右侧方躲去。
她一手向后一撑,顺势起身,手中没来得及扔的玻璃片就这样用力的冲对方脖颈的动脉送去,劫匪再次向福意伸手,意图掐脖。
生死只在刹那之间,然而这次是福意更快一步。
她用尽全力将劫匪的脖颈刮开一个巨大的伤口,血液再次喷溅而出,劫匪掐向福意的手也迅速缩了回去,两手捂住伤口倒地不起。
福意靠着车壁瘫坐,喘着粗气。
她是亲手将他的脑袋打穿的,绝不会有失手的可能。
福意看向倒在一旁的劫匪,他整个身体都开始抽搐。
原本在侧脑处的贯穿伤已然止住喷涌的血,若不是福意眼力好使,真看不清其伤口处挣扎蠕动的血肉,像是争先恐后地试图结痂愈合。
同时引起福意注意的还有劫匪头上的标签,那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标签,而是已经完全看不出字形的一坨“烂肉”,就像是夏天扔在垃圾桶生蝇的腐肉。
“烂肉”散发着极其腐败的诡异气息,其中的暗涌流动似乎也是抽搐抖动的迹象,与劫匪头侧正在愈合的伤口,其中血肉的蠕动逐渐趋于同频
福意眸中泛起不寻常的冷。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唯一被标签标红的【肉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杀死。
福意舔了舔唇,她从未见到过自己头上的标签,不知道凭借她能看到标签的关系,是否能杀死他。
如果不能,那真是太可惜了。
福意轻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指尖点触的一瞬间,便传来丝丝痒痒的痛意。
她必须得动作快些了,趁他没恢复行动力之前。
福意扶着车壁,有些不稳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劫匪身前。
他的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看起来刚刚割开的动脉对他的伤害很大。
劫匪的脸庞较为窄长,眼窟处深深凹陷形成一道明显的沟壑,使得中心的眼球仿佛一座孤岛般凸起,独立其中。
那双眼睛中已经没有丝毫人性,只有无尽的疯狂之意,因抽搐而显得哆嗦的嘴唇,似乎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惧怕。
福意停顿片刻,下一秒,她手中紧捏的玻璃片直插劫匪眼球!
“啊!!!!”
如乌鸦般嘶哑难听的痛呼回荡在车间,与向外肆意喷溅的血液一同坠入无间地狱。
前方紧握着方向盘的劫匪,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冷汗,他知道被警察追上只是时间问题,他本打算用人质换一个逃跑机会,但在两人打起来时,他便已心灰意冷,只盼着自己那蠢到没边的同伙能留人质一命。
可当令人心颤惨叫声落入他耳中时,他却分外惊恐。此时,没有比认出那惨绝人寰叫声是来自他同伙后更令人绝望。
惨叫渐渐平息,剩下的福意连一丝动静也无,静的让人发慌,男人缄默的开着车,只有汽车行驶的声音伴他左右,仿佛车中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福意将玻璃插入他双眼后,由于插的太深,再加上劫匪的手又去捂住了双眼,便不好再将其拔出来,索□□意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掐住了劫匪的脖子。
然而福意惊奇的发现,他被割破的动脉丝毫没有要愈合的迹象,伤口依然是福意刮开时的模样。
但枪伤确实是实打实的在愈合,只不过劫匪放开堵住动脉的手后,枪伤的愈合速度也变慢了。
福意推断,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劫匪就去真正的死去,但福意不介意帮他加快这一进程。
当福意两只掐脖的手再也感受不到下方人的动静时,才缓缓松开颤抖的手。
一切都归于平静,劫匪头上的标签也不再抽动,而是慢慢变成了一坨黑红色的“死肉”,福意松手的瞬间如粉末般炸开,四散消失不见。
车间除去前方驾驶的区域,全是打斗流淌的血迹,有劫匪的,也有福意的,不知是谁的血液,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缓缓相聚,逐渐凝成一行血字,浮现在福意眼前。
「恭喜你观察了一名【肉馅】。」
福意看向眼前的血字,依旧冷着脸没有丝毫反应,待字迹消失后,福意脸上才多了丝疲倦。
福意缓缓拖动着身体,往车最靠后的角落爬去,福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那行血字的来历及目的。
……
所有的体力都在刚刚杀死肉馅中爆发耗尽,她从车祸起便一直是带伤干架的状态,换做旁人,在承受打出那一枪的后坐力时,人就已经废了,而福意,依旧强撑着完成了她计划的所有反杀行动。
她的身体沉的像是在各处都灌满了铅,重到无论想从哪一处借力,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福意终于如愿靠坐在了最隐蔽的角落,她此时的呼吸已经微弱到可以视作不见。
福意闭上了眼睛,一瞬间福意像是溺在了水里,意识的朦胧与模糊对福意不断的产生诱惑,她太累了。
福意的手轻轻向旁处探去,一处、两处、三处……直至一个冰凉金属质地的物体在她指尖一滑过,福意停止了动作。
福意无声将枪攥在手中,睁开了闭目。
——
“甜队,目标已进入拦截路段,预计十分钟内抵达拦截点。”
甜蔡:“全体警戒。”
“收到。”
兰薇保持着用望远镜观察的动作,对一旁人说道:“甜队,没有发现目标人质,开车的人是马秩浩,且车前挡风玻璃有碎裂痕迹。”
甜蔡摩挲着腰侧的冰冷质地物,闻言顿了下,她垂下眸,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旁将作训服穿得略显臃肿的寸头男人见状忍不住开口道:“甜队,对方手上有人质,您可千万别冲动啊。”
兰薇听到这话忍不住蹙了下眉,“队长有自己的决断,你在向队长进行作战指导吗?”
“甜队,目标进行了减速,预计还有三分钟到达拦截点。”
甜蔡看向不远处朝着他们袭来的破旧面包车,即使是减速也依旧行驶的极快。
从一个圆点很快就演变成一个车型,甜蔡长臂伸直,将手枪对准面包车的必经之路,对着一旁的寸头男人说道:“刘宇,从这边待得挺不容易的吧。”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男人装傻似的干笑两声。
“秦局长让你来的时候没告诉你人事部也受我监察吗?”
男人眼神直愣愣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额头上出了不少汗,也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导致的。
“从今日起,刑侦部没有你的位置了。”
甜蔡话音刚落,灰色面包车刚好一个甩尾,在她侧面停下,刺耳的摩擦声过后,紧随着的便是一声枪响。
“砰!”
甜蔡皱着眉头收枪,立刻传讯给二队命人包围上去,随后疑惑问道。
“你们刚刚有谁开枪了吗?”
兰薇惊疑的左右观察道:“哪有人敢开枪,不就甜队您一个人开吗?”
话虽如此,但甜蔡依旧没有放下心里的疑惑,她刚刚,好像听到了另一声枪响,与她同频。
——
马秩浩看着前方离的越来越近重型拦截车,心中越发恐慌,手心拔凉,精神紧绷的身体都开始发颤。
他很清楚,前方一定有什么手段能让他停车,到时候一切都晚了,就算有人质也……
人质!不如他现在就停车将人质控制在手中……
马秩浩惊慌错乱下,完全忘记了刚刚来自同伴的惨叫,即使他记得也不会在意,不过是被他撞的残了胳膊残了腿的普通人而已,能有多大威胁?
马秩浩两眼精光,迸发出极度饥渴的求生欲,他脑中快速计划着该在什么时候停车才能有机会控制住人质。
他的车速不低,戛然而止的刹车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马秩浩一脚将刹车踏板踩到底,同时猛打方向盘,成功让车甩尾掉头停下。
马秩浩一脸狂喜地站起身,丝毫掩藏不住疯狂上扬的唇角,仿佛下一刻就能与警方谈判,带着抢来的钱财远走高飞,然而就在他转过身,下一步将手中的刀架在那女人的脖子上时,迎接他的却是一颗疾速飞转正中心口的子弹。
同时还有一颗从左到右贯穿脑部的、属于警方的子弹。
两颗。
——
福意双手紧紧握住枪支,可双臂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力竭的事实。
福意额角汗水不断滑落,视线已近乎模糊,当她确认前方劫匪到地不起的那一刻才敢放松下身体。
手枪落地发出“咔嗒”一声,随后是人的平躺声,车间内再次恢复寂静,静到不再有任何人的声音。
——
“队长,两名劫匪一名人质已全部被找到,人质重伤,已紧急送往医院救治,两名劫匪均已死亡,身上各有中弹痕迹,其中一人伤势复杂,致死原因暂无法确定。”兰薇顿了顿,又道。
“以及,在劫匪车内发现一把制式古老的手枪,像是上个年代的产物。”
“保存好物证,全部带回检验。”甜蔡摩挲了下手枪,心中总感觉有一丝没落到实处,这种感觉令她不安。
甜蔡蹙起眉头跟着兰薇一齐走向两名劫匪所在的位置。
兰薇指挥着人,将两名劫匪抬到一处空地并齐摆放,方便自家队长观察。
甜蔡垂眸一瞥,离她最近的是马秩浩,男人全身只有两处伤口,且都是明显的枪伤,脑部太阳穴处贯穿伤,一击致命,是她打的。
另一处……
“队长,马秩浩心脏处有一枪伤,子弹没取出来。”
甜蔡点点头表示已知,她一步向前,朝着另一名劫匪的方向迈去,倏地,甜蔡感到腰间一震,佩戴在她腰间的那个不知名黑色匣,发出了一声微弱短促的声响,甜蔡脚步猛地一顿。
“吱、吱。”
“吱——!!!”
甜蔡忙低头看去,黑色匣盒音量骤然增大,十米之内,彻响夜空。
此次执行任务的所有部队已经集合,准备返回。
猝然间,刺耳且充满警示意味的急促提示音自不远处传来,所有人一时都齐齐回头张望。
甜蔡立刻紧急后撤一步,眼神警惕的查探四周。
刺耳声逐渐消失,但人们心中的好奇并未,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只剩下队员们面面相觑时眼中的疑惑。
兰薇有些紧张的低头看向队长腰间的黑匣。
她知道,那是队长向特殊部门特批下来的一个探测仪器。
这是队长第一次触发它,他们……好像触碰到不该涉足的领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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