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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昨晚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阮南序和唐隶经过昨晚那一闹，似乎陷入冷战中，早上都没看到唐隶的人过来送花。
打从唐隶扬言追求他起，每天都会派人送鲜花和礼物，一开始阮南序全部拒之门外，随着接触越多，感情产生一定变化后，这些礼物被允许进门。
今天是第一次，唐隶没有送礼物。
阮南序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字条不发一言。
戚宴舟站在他面前，老实扮演自己乖顺的人设。
“昨晚小羽落水，你在哪里？”
戚宴舟是他派去保护阮羽的，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他是该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帮助他。
“是我的错。”
这副错全在我身上的态度。
阮南序嘴角扯起不明的笑，“戚宴舟，我想你没有忘记当初我们的交易吧。”
“这是第二次，再有下一次，我们的交易终止。”
戚宴舟垂下眼。
第一次，是一年前阮羽孤身被对家围攻，他不在他身边；这一次，阮羽落水，他也不在身边。
而这两次，他都恰好被阮羽使唤去给他干别的事。
正如阮南序昨晚说的，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
“你在阮家呆多久了？”
戚宴舟：“九岁来阮家的。”
“十三年了啊。”
阮南序犹记得那年见到他时的场景。
那是在墓地里，九岁的戚宴舟站在一块没有名字的墓碑前，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最小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宽大不少。天色乌压压的，很沉闷，瘦瘦小小的他一动不动站着，发丝被吹得凌乱，明明还是个孩子，但眼睛里藏着凶狼的狠厉。
便是那个时候，阮南序萌生一个念头，主动接近他。
‘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我帮你达成所愿，你帮我保护一个人。’
那瘦弱的孩童身影和眼前的少年重合。
眉骨英俊，瘦瘦高高的，看上去乖的不行。
没有当初的皮包骨，戚宴舟被阮家养的很好。
“我知道小羽这些年做事有些偏激，”阮南序收回打量的视线，拾起桌上的字条，“当年我就说过，我的帮助不是那么容易偿还的。如果你做不到，我会考虑换一个人。”
不，他现在还不能离开阮家。
戚宴舟的头低得更低了。
“阮总，不会再有下一次的。”
该敲打的敲打了。
阮南序见好就收，逼急了狼崽子，反咬一口就麻烦了。
语气温柔不少。
“这字迹，我总觉得眼熟。”
戚宴舟瞥一眼，没接话。
“你跟在小羽身边，帮我多留意他身边的人，还有最近接触的人。”
“是。”
*
别墅二楼。
经过一晚的折腾，阮羽精疲力尽，晌午时间还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薄薄的凉被被他蜷在怀中，大腿横压其上，随着翻身的动作，撩起一侧白嫩的腰肢。
门外响起不轻不重的叩响声。
久久不闻动静。
戚宴舟放弃敲门喊人的念头，手指握住门把手，杵着没动。
刚来阮家那段时间，阮家上下对他都十分尊敬，阮南序只比他们大七岁，却能在短短几个月内，掌控整个阮氏的股份，稳坐集团总裁的位置。
那段时间，别墅里只有他和阮羽。
阮南序说，以后上下学由他负责监督阮羽，阮羽贪睡，对自己的私人领地占有欲极强，他第一次走进阮羽房间时，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那之后，戚宴舟再没有进过他的房间。
阮南序离开前，叮嘱他喊阮羽起床。
揉了揉眉心，但愿这次小少爷脾气好点。
“小少爷。”
他推门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朝阳的窗户被厚实的窗帘遮得严丝合缝。
戚宴舟原地踌躇，内心无声叹了口气，认命靠近两米宽的大床。
阮羽被阮南序保护的很好，孩童心性在他的房间体现得淋漓尽致，角落里几乎都堆着玩偶，还有一些认不出属性的棉花娃娃。
捡起掉在地上的玩偶，将他们一一放回原处。
“小少爷，你该起床了。阮总吩咐今天下午带你去学游泳。”
“……”
“昨晚落水的事情，让阮总很担心，他希望小少爷学会游泳，以后才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
戚宴舟闭了闭眼。
他已经走到床边。
阮羽不雅的睡姿映入眼底。
衣领松松垮垮，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粉嫩的唇瓣微张，露出一点红尖；平日里嚣张惯了的小少爷双目微合，粉毛软乎乎的炸开，宛如蓬松甜腻的棉花糖。
戚宴舟面不改色撇开视线。
冷不丁看见他衣角下的软腰。
昨晚救人时的触感犹在。
为什么他会觉得，小少爷变得这么诱人？
像一颗熟透的红果，散发香甜的气息，吸引觅食者靠近，或许一旦靠近，就会被他周围的荆棘刺穿。
戚宴舟眼神发沉，他心知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对劲，偏偏他不愿意去探究原因。
沉默一瞬，他拉开窗帘。
刺眼的阳光霎时照亮黑漆漆的房间。
阮羽被刺到，眉头不满地皱起，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不情愿撩起眼皮，睁开一条缝。
逆光下，窗边站着一道黑影。
他登时被吓清醒。
“谁？！”
定睛一看，不是戚宴舟那白眼狼是谁？
阮羽恼怒：“戚宴舟，这是我的房间！进门前不知道敲门吗？谁准你擅自进我房间的？滚出去！”
“小少爷，阮总吩咐我教你游泳，晚上回来要检查学习成果的。”
“……”
阮南序的命令，原主是言听计从的。
胡乱揉了把乱糟糟的粉毛，阮羽眉眼夹着不耐，笈着拖鞋下床。
“等着！”
顶着鸡窝造型走进洗漱间。
镜子里的自己，和穿书间的相貌有八分相似。
最特殊的，是这一头粉毛。
原主追求新鲜和刺激，发色几乎三个月一换，这次的粉色是坚持最久的，说起来原主能坚持一年没换，和某个人脱不了关系。
宕机的大脑缓缓重启。
阮羽挤好牙膏开始刷牙。
脑海里回忆穿书到现在的所有事件。
诚然，穿书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原主溺水的事情和那个唐隶脱不了干系，他会给原主报仇的，他不能白借用原主身体重活一次。
至于戚宴舟……
剧情里原主因为他迟疑的几秒，失去最佳抢救时机，即便后面他下水，也迟了。
现在他穿过来，但原主已死，这是事实。
该偿还的，都跑不掉！
阮羽面无表情吐掉嘴里的泡沫。
他和原主有共同的目标，阮南序那么好的人，凭什么要走限制文的路，他一定要给阮南序找一个各方面都深爱他的人。
那两个官配，有多远滚多远！
搞什么替身戏码，简直恶心到家了。
*
阮家后院建有游泳池。
室外阳光炙热，空气里都浮动着热浪，晒得花都蔫了吧唧的。
七八月正是最热的时候。
阮羽和戚宴舟都是Z大的学生，九月开学就是大四的应届毕业生，这个暑假是最后潇洒的时间。
看着室外令人窒息的热浪。
阮羽一脸抗拒。
充分发挥自己小少爷的嚣张劲儿，拖到太阳落山才出来。
这个时候，阮羽庆幸原主的性格和他很像。
从小孤儿院长大的他，清楚知道只有自己狠起来，才不会被人欺负。
原主表面上嚣张作气，在关乎阮南序的事情上，坚决不退让。
兄弟俩自小失去父母，全靠阮南序一人撑起来的，原主心疼哥哥的同时，也不容许旁人欺负他的哥哥。
“小少爷，现在不晒了，我们开始吧。”
戚宴舟垂眸注视他舔食冰淇淋，樱红的舌尖卷着冰淇淋入口，阮羽本人吃得舒畅。
吃完最后一口，他拍拍手，从躺椅里起身。
抬手摘下墨镜。
“不是教我游泳吗？戚宴舟你杵在这里一动不动什么意思？不下去亲自给我示范一下？”
戚宴舟不动声色收回落在他唇瓣上的视线。
“我示范，小少爷会看吗？”
阮羽笑容恶劣，“当然——不会！”
他怎么会给戚宴舟好脸色呢？
原主的仇没报完之前，他是不会消停的。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下去！”
戚宴舟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他。
小少爷怎么就学不会听话呢？
这张小嘴喋喋不休的，应该把他堵起来才对。
压下自己阴暗的念头。
“好。”
看着他乖乖下水的动作。
阮羽觉得奇怪。
原主对他颐指气使的时候，他会表现的不耐烦，但碍于原主手里有他的“把柄”，不得不从，所以在原主面前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样子。
昨晚他故意挑明他见死不救的时候，明显能感受到戚宴舟身上的气息变得阴冷，却很快收敛起来。
他敢肯定，戚宴舟这白眼狼绝对憋着坏！
阮羽眯起眼，看着某人站在泳池阶梯上不下去，嘴巴刚动两下，对方就把他的话堵死。
“小少爷，泳圈在你左手边，你可以套着泳圈下水。”
“已经六点了，再不学习，阮总晚上回来，我没办法交代的。”
“小少爷也不想阮总日理万机下，还要操心小少爷学游泳的事吧？”
“当然，我是不介意被阮总说几句的。”
好茶。
他不介意，但阮羽介意啊！
刚穿书进来，就给阮南序惹了麻烦，他还想给他留点好印象的。
“戚宴舟，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说呢？”
阮羽咬牙切齿，愤愤扭头去拿泳圈，待看到泳圈的模样，差点没崩住脸上的表情。
身后的人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
“小少爷，泳圈是管家准备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最后，他套着火烈鸟的泳圈，木着脸飘在水上。
粉红的火烈鸟昂着脖子，圈着他在泳池里肆意飘动。
粉毛少年耷拉着眼皮，罕见沉默下来，仔细看，还能看到粉毛下微红的耳尖。
戚宴舟眼底藏笑。
小少爷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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