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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和那些事

作者:长大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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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烟房


      重活一次的梦让他在日后变得不再那么少言,听到别人家有好收成,他就凑上去听听,问问用的什么诀窍。若是在以前他不屑于这么,在他看来什么时候下地什么时候收获是闭着眼睛都知道的事情,年时不好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人变得开朗,遇到的人总会勾搭几句。一通路发财的机会多了起来,父亲听着风声跟着种了烤烟。这一年村里出了几家的万元户,他家烤烟卖了六七千加上其他的也过万了。大哥二哥寻思着种些烤烟,村里的人那更不用说了。看到了万元户的开心,觉得这以前都走的弯路,唯一能赚到钱的就是烤烟。才第二年,家里有能干活的人就都计划着种上烤烟。他觉得这是个机会,但也担心这么多人种以后会不会就和其他作物一般不值钱了,合着就先种几年试试。
      一个午后,大哥来到他家里,说着想建个烤烟房要母亲和他都去帮忙,可能得要大半个月。这段时间刚好地里该忙的都忙完,有时间就答应了。下午弄地基,拿着锄头簸箕,他看到大哥拿着卷尺左左右右量着,好一会儿才拿着草木灰画线。大哥打算建个方方五米的,圈起来的只是块五六米的地方。今天确定了地方,修整场地,明天才开始建房。
      第二天他带着夯杵和坯模子,看到大哥大嫂又把场地修了修。把东西都拿到边上,确定好从哪一边开始。土木结构的烤烟房是简单的,四面就是没有开窗的土墙,差不多两层楼高用一些细小的树枝铺满整个顶,拿个塑料薄膜铺上,最后用活着的松树叶和着泥巴把顶糊上。中间开着骰子五点样式的五个十到二十厘米的方孔,再弄个房顶,这样大至就好了。精细的地方在于要在一个方向留着一道门,相邻的两面墙下端正中位置分别开四十公分和十五公分直径的孔,分别是生火和出烟的地方。房子里面是像大小肠的样子围了几圈,生火的大孔是大肠通向对向相邻的地方,快接着时分出两根小肠在地上绕个几圈才汇进出烟口。从地面到顶是分着四层,顶至下每层间隔约是一米二,每层由三根并排的木梁组成,边上两根离墙壁两公分左右,最后在四面墙的底边合适位置分别开两个十五公分的孔,至此便大功告成。
      就这样式,他和大哥大嫂用了一个多星期才冲到要封顶的最后一榜。他心想着弄完这层应是可以封顶,这几天里又是挖土挑土,肩膀上少了层皮,手脚酸痛,手泡磨破了几个。真想好好休息一下,但这建房就这样,何况大嫂一个女人都没说什么自己也不能歇下。帮人就得从头到尾,哪有帮到一半跑了的。身体疲惫,脑子东想西想,手里的活却是不能耽搁一刻。这时听到了什么,不远处大哥家两个儿子面对面站着,手里都拿着一根飞机草杆子。你打我一鞭,我打你一鞭,你打的用力些,我就更用力。抱起脚来跳着,哭声也越来越大,但还是站着给对方打,他们陷入了游戏的死循环。这游戏确实公平,只是挨些皮肉之苦罢了。大嫂大哥也看到,都觉得好玩得可笑。他们还在出手,没有手软退让的意思,哭声停不下来。大嫂才朝着他们叫去:“两个背时娃娃,再在那点鬼喊辣叫呢,等哈老子过来给你们两脚。”两个孩子这才退开,玩着其他。
      这算是他这劳累烈日里寻到的开心,山里的孩子是如此。没有什么漂亮干净的玩具,没有什么成了气候的游戏。衣服是能裹住身体的布,才不会想着头发脸的干净。要么扯个棍子打打杀杀,要么拿个石头推来推去,莫名新奇的会吃吃泥土啃啃草木,遇点甜头,不分什么麻辣咸苦,魔芋头也先啃为敬。
      今天完成了任务,准确来说是他心里计划的任务。后面只要封完顶就可以铺瓦,封顶是大哥的特长。大哥十几岁就跟着木匠学手艺,后面盖的大院以及村里很多房子的木工活他都参与着,可以说是个小有所成的木匠。大哥一米六左右,为人老实能干。在木工方面大家都是一致认同的标准,结婚以后生活慢慢有了起色。他和大哥用两天时间把顶都弄好,又用两天把其他精细的事都弄完。他想这烤烟房算是圆满,但大哥还想弄个房子,作以后堆东西和烤烟睡的地方。主意的出现,是让人继续完成。他没有退缩,跟着大哥又干了一个星期,这才终于把烤烟睡觉的地方都盖好。他走出房间,绕着烤烟房转了转,感觉这一个月时间里收获满满,身体的劳累被心里的欣慰抚平。他想以前小时候看着大哥跟着父亲盖房子,又东跑西跑帮别人盖房子,现在才知道他手里的技能都是用着这日日的疲惫和汗水换来的。大哥不过比自己大五六岁,却是扛着老一辈人的活计事情。成家后的担子肯定是更加繁重的,大哥没去求过别人,仿佛是一个非常扛压,能顶一片天的男人。瞬间觉得大哥也是很朴实能干的伟大,但融入人群是如此的普通,平凡到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个农民。或许,每个人都会有着属于自己的普通和不同,生活中不管心酸还是光鲜,时间总会把这些底色都刮掉,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回到属于你的位置。
      他围着这两间房转了一圈又一圈,大哥抬着几根木棍进去,他跟着进来。大哥把这几根木头用着撑杆撑起一米来高,大嫂也抱些细小的木棍排在一起,把旁边的松树枝放在上面铺着。大哥开心着,这里就用来睡觉,到时候垫上一张棉花就可以睡了。看着眼前这简单的决定,他心里泛起了辛酸。
      温暖柔和的风慢慢吹落天边的太阳,带着神韵的七彩挣脱束缚,渲染着云朵,勾勒着这阳光渐渐无法抚摸的大地。他被收录到这回家的人潮中,瘦黑的老头赶着一群牛羊慢慢走着,偶尔落下两只羊来,做着黑夜前最后的决斗。灶台下的火儿慢慢熄灭,茶壶里的水只剩温热,他在床上闭着眼。重活一次的梦一遍遍在眼前展开,他或许会有着张灯结彩娶妻的喜庆,或许能抓住了机会风风光光,……或许像这梦一般带着他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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