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

　　秋山·归处

　　冬雪初霁，药庐的窗棂结满冰花。金紫薇呵着白气研磨新采的雪参，忽然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银铃声。她抬头望去，只见林棠顶着一头落雪闯进来，绛紫色披风上还沾着冰晶，怀中却死死抱着个油纸包。

　　“冻坏了吧？”金紫薇连忙将人拉到炭盆边，却被林棠一把按在藤椅上。带着寒气的糕点塞进她手里，是山下镇上新出的梅花酥，甜香混着林棠身上的松香，暖得人心尖发颤。

　　“南疆的信。”林棠从袖中掏出封信笺，火光映得她眼底波光粼粼，“那些被救的孩子，说要学医术救人。”信纸边角还粘着半片干枯的紫背天葵，是他们在南疆并肩作战的见证。

　　金紫薇摩挲着信上稚嫩的字迹，忽然想起某个瘴气弥漫的夜晚。那时林棠为了采一株草药，差点摔下悬崖，却在被她拽上来时，咧着嘴说“值得”。炭火噼啪炸开火星，她伸手拢了拢林棠散开的发丝，发丝间隐约还缠着南疆特有的银饰。

　　深夜，林棠突然被一阵咳嗽惊醒。她翻身坐起，看见金紫薇披着外衣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自从南疆归来，金紫薇总会在深夜咳出血丝，却总说不过是旧疾。

　　“又在逞强？”林棠披衣走到她身后，将人裹进自己怀里。金紫薇靠在她肩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手腕的银铃：“棠棠，若有一日我...”话未说完就被捂住嘴。

　　“不准说这种话！”林棠的声音带着哽咽，“你忘了在南疆说的？活着真好。我还没带你看遍四季，没和你喝够桂花酒...”她的唇落在金紫薇发顶，“秋山的药庐，得我们一起守着。”

　　惊蛰那日，药庐的山茶开得格外盛。林棠举着梯子修剪花枝，金紫薇坐在廊下熬药，药香混着花香飘满小院。突然一阵风过，满树花瓣纷飞，林棠从梯子上跳下来，用披风裹住金紫薇，生怕落花惊了她。

　　“傻子。”金紫薇笑着摘下她发间的花瓣，却被林棠趁机吻住。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是南疆来求学的孩子们到了。两人相视而笑，十指相扣，秋山的风掠过檐角的铜铃，将这份温柔传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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