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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
“那个叫布朗的俗女人过来了。”伯爵夫人小声提醒着，露丝夫人听到后立马放下茶杯“快点，我们趁早走开。”?
莫莉夫人看到她们一行人正准备迎上去却被忽然出现的茉芮甘打断，她笑着挽住莫莉夫人胳膊带离那些贵妇人。?
“莫莉夫人，我等了你好久，我早早占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跟我坐一块吧。”茉芮甘已经在餐厅停留了太久，本想着回去换一身衣裳迎接晚上的应酬，却被她听到露丝夫人一行人嘲笑莫莉的话语。
“那好姑娘，我们一起喝杯茶。”莫莉不疑有他，坐在那个之前卡尔所坐的位置，她扭头看向窗边赞叹一声，仿佛没在意身后匆匆离去的夫人们。
“真是个好位置，你知道的，我正愁找不到人聊天。”
“我虽然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但我是一位很好的聆听者。”
“天呐！茉芮甘，别太谦虚，用不着你说些什么好话，相信我，只要你肯，只是声音都可以让无数绅士为你停留，更别提你还拥有着美貌与名誉。”莫莉笑脸盈盈的看向她，有些打趣。
“四个锅炉全部…”
茉芮甘的耳力很好，自然而然的也听到了不远处布鲁斯跟船长提议加足马力的话语，可她无法阻拦，也没办法阻拦，谁都不会相信，也没有人会相信…
“好了，我们走走吧！看看外面的风景，多么美妙。”本来莫莉夫人也只是想找人聊聊天，她察觉出茉芮甘已经在餐厅坐了太久，提议在甲板上散散步。
“当然。”
真是凑巧，没走几步前面正好就是萝丝与杰克，他们身前则是刚刚出来透气的露丝等人，看着露丝夫人的眼神茉芮甘就知道她对杰克的观感很不好。
“杰克，看来你不愧是个行侠仗义的好汉。”听完萝丝的解释，莫莉看着面前的小伙子十分倾佩，她的夸奖也向来十分真诚，刚刚聊完，提醒晚餐的铃声就已经拉起。
“为什么非得像拉防空警报一样。”
茉芮甘先行致歉离开，回到屋内，玛丽正收拾她的衣物。
“玛丽，请帮忙把我的那件月白色礼服拿出来。”那是她在东方商人那里得来的绸缎，优美淡雅的白色丝线中透着浅蓝，将黑发尽数盘起，犹豫再三在首饰盒中拿出一块水晶栀子花发针别在耳后，没再戴其余装饰，看起来干净，清新。
“这条船使用霍克利公司生产的钢铁达到数千吨。”
“都用在什么地方？”
“所有该用的地方。”
“如果这艘船出了问题，也有你的责任。”
“萝丝去哪了？”
“她不会走远。”
“女伯爵在这儿。”
“您好，夫人。”
露丝夫人跟卡尔与伯爵夫人相谈甚欢，好像不是有意无视杰克放下又伸出的手。
茉芮甘看着萝丝与杰克视线交融，自觉的自己走下楼梯离开。
“卡尔。”天籁之音在卡尔耳边响起，他笑着回过身，在看见茉芮甘的一瞬间灵魂开始沸腾，满眼之容下她一人，不自觉地一直盯着，已经愣神。
“卡尔，你应该还记得道森先生吧，萝丝的救命恩人。”茉芮甘的提醒打碎了卡尔的幻想，他勉强提起笑容，甚至没注意杰克与自己未婚妻奇怪的亲昵。
“道森，真想不到，你几乎变成了绅士。”
“几乎”杰克重点重复了这个词语，他注意到茉芮甘周围没有绅士守候，主动请缨抬起自己空余的左臂。
“让淑女独自一人前往餐厅可是罪过。”
他缓解气氛的玩笑话成功惹得两位美人展露笑颜，茉芮甘也没客气上前挽住。卡尔已然开始气的迷离，但碍于露丝夫人在自己身边，只能装作无事模样，要是他的手心不攥的那么紧就好了。
下楼后，茉芮甘就主动松开了手，有了她跟萝丝的帮助，没一会杰克就已经了解到在场所有名门贵族的身份。
“陪女士去用餐好吗？”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杰克的魅力还真是大，左边的空缺也被莫莉夫人补上，茉芮甘则是挽住莫莉夫人的手臂，四个人浩浩汤汤的向内部走去。
萝丝忽略了卡尔呼唤她的话语，装作没注意将头扭向一边。
“进上流社会并不困难，杰克。他们喜欢金钱，你只要假装有钱，他们就会接纳你。”莫莉的话很有道理，准确说这就是真理，就算是再有威望的贵族，如果兜里一个金币都没有又能用什么来维持自己的体面。
看着餐厅其余人都把杰克当做了自己人，这真是有够讽刺。
“给我们讲讲三等舱的事吧，道森先生，听说那很不错。”露丝夫人的刻薄真是茉芮甘见到过数一数二的，好在杰克面上并没有感觉被冒犯，从容回应。
“的确不错，夫人，几乎看不到老鼠。”他的话语再度开启了其余人的笑声。
“道森先生住在三等舱，他昨天晚上帮助过我未婚妻。”卡尔说出杰克出现在这里与他们一同用餐的原因。
萝丝夸奖起杰克的优点“道森先生碰巧还是一位优秀的艺术家，我今天看了他的一些大作。”
“萝丝和我对艺术的看法，可以说是大相径庭。我无意贬低你的大作，先生。”卡尔说完好像才察觉自己言语不得当，装作无辜的解释。
“茉芮甘小姐也看过杰克的画，她一直夸赞。”萝丝立马搬出茉芮甘来辩驳，求救般看向她，这件事还是她跟自己说的。
一时间所有视线聚集在茉芮甘身上，她不紧不慢地缓缓开口“是的，我见过，可以算得上伟大的艺术品，我还想着等到合适的时间在道森先生那里买几副画用来装饰我的客厅。”
这个话题总算是结束了，萝丝又开始隔空提醒杰克的用餐礼仪顺序，俩人滑稽的一幕幕被茉芮甘看在眼里，已经压抑不住唇角的笑意。这落在卡尔眼中全然成为茉芮甘对于杰克有着好感，他握住拳头放在唇边轻咳几声，见把茉芮甘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才放下来。
天呐，这可真是乱了。
莫莉夫人眼瞧着这四个人互相注意的都不是自己应该注意的对象，她深吸一口气装作没发现，又怪自己的座位为什么在这四个人之间。
好吧，还有安德鲁先生，只不过看他的样子是不清楚这四个人的形式。
露丝夫人和卡尔的话语变得越来越刻薄，但杰克的回答是所有问题的最优解，他放松肆意的处世心态也迎来餐桌上其余一些人士的肯定。
“说得好。”
“我们来干一杯。”萝丝抬杯提议。
“干杯。”
透过微黄缤纷的气泡，茉芮甘这才注意到卡尔一直看向自己的眼睛，不知为何，想到最近卡尔的异常，她内心有些慌乱，只好尽量不与他对视。
男人们的烟酒时间到了，萝丝在拿到杰克递给她的纸条后兴奋地来到茉芮甘身边与她耳语。
“来嘛，茉芮甘，跟我们一起。”萝丝主动邀约，未知的事物极大激起了她好奇心。
“不了，萝丝，我留在这里正好可以帮助你打掩护，放心去玩吧，你需要好好放松。”茉芮甘从来没想过拦住萝丝，她知道就算没有她，只要杰克跟萝丝待在一起，他们就会很开心。
终于离开烟酒声色的餐厅，茉芮甘长舒一口气，经过长廊走向自己的房间。
“卡尔？”看到门口的来客，茉芮甘有些惊讶，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转过身盯着她良久才开口“欢迎我在你屋内坐一坐吗？”
“当然。”茉芮甘犹豫再三将门打开，等卡尔走近屋内自来熟地在沙发上坐下才将门缓缓闭合。
“你的侍女呢？”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卡尔有些疑惑。
“我不太喜欢有太多人在我屋里停留，所以只有一位在船上临时雇佣的侍女，现在她应该在休息。”
“你没有一直侍候你的女仆吗？”一般贵族小姐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从小到大的女仆，更何况是茉芮甘那么显赫的身份。
桌上的茶的玛丽走前泡的，现在喝还是温热，茉芮甘将其中一杯倒好推到卡尔面前开口“我这个贵族早在爷爷那辈就已经败落了，只是空留一个姓氏，如果不是我出来当歌剧演员，甚至连吃穿都无法保障，我的爷爷以及父亲母亲，全都是因为重病无医死去的。”
“对不起。”卡尔没想让茉芮甘陷入悲伤的回忆。
“不用对不起，卡尔，那都是我很小时候发生的事了，甚至连记忆都开始模糊了。”
“会没事的。”
“什么？”茉芮甘不理解卡尔说的这句话含义。
“茉芮甘，今晚你为什么一直在躲着我？”卡尔没有回答茉芮甘的疑问，而是接着反问。
“卡尔，你究竟进来是想说些什么？”
“茉芮甘，请和我结婚吧！”卡尔的犹如一颗炸弹被引爆，茉芮甘不敢置信地开口“你在说些什么？卡尔，你喝醉了。”
“我也觉得我醉了，我倒是希望我醉了。”卡尔猛地起身痛苦的抓揉自己的头发，打过发胶的发丝被他抓的乱糟糟。
“茉芮甘，你简直就是深海中的塞壬，眼睛带着特殊的魔力，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该死的第一眼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我也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想让自己离你远一些，可我就是做不到，你的声音，你的身形，你的面容…你的所有一切都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卡尔干脆将自己的心里话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现在，我只想余生跟你一起度过，可以吗？茉芮甘。”卡尔来到茉芮甘身前单膝跪地，双手紧紧握住茉芮甘纤细修长的手指，像是害怕她会逃跑。
“卡尔，这不可能。”茉芮甘闭上眼不愿再看卡尔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眸。
“露丝夫人只是为了还清债务，我可以帮助她们还完所有债款，我还可以再给她们一笔钱，可以用来买股票，或者在纽约买下房子，总之可以让她们衣食无忧。至于我父亲，呵，他根本不在乎我娶谁，只要是个能带来尊贵姓氏的姑娘能提高后代血统他就不会有异议。至于萝丝，她以为我不知道杰克与她不一般的氛围吗？她现在也正在下等舱跟杰克在一起呢吧，是她先背叛我的，一开始，她就背叛了我，不过我并不在意。”卡尔说话间缓缓起身向着茉芮甘逼近，鼻尖已经若有若无的触及，二人呼吸交融，体内残留的酒精冲向大脑，卡尔下意识低头吻向梦寐以求的唇瓣。
那是揉不可及的触感，像是吞了一口带着花香的甜味云朵，暧昧的水汽在唇角弥漫，茉芮甘不断抬手用力推搡着卡尔，却还是只能等到身上男人意犹未尽的离去，才下意识一巴掌扇过去。
清脆的声响将卡尔打醒，他没有生气，只是看着茉芮甘泪水俨然充盈在眼眶，波光粼粼。嘴唇诱人的红晕还没有消散，因为刚刚的挣扎，发间的栀子花发针早就掉在沙发上，黑发稍显凌乱的披散在茉芮甘肩头，看起来可怜极了。
好漂亮。
自己真是疯了，被扇了一巴掌脑海里却还是只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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