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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6-
苍天有眼。
终于打算放过我的眼。
班主任宣布要换座位的时候，我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地激动了一下。
心诚则灵，这次老天听到了我的心声。
我被调到了最左边的一列，影山则是去了最右边的一列。
我们俩在搬离座位之时，同时向对方礼貌道别：“后会有期！”
我也天真以为，我真的就此和影山飞雄那些丑字暂时不会相见了。
但果然，我还是太天真了。
影山的前座变成了一个叫做广濑宏的男生。
换位后的第一节自习课□□作业环节，广濑宏活灵活现重现了开学第一天的我在拿到影山飞雄作业后的场景。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先是默默转过身看了一眼这次同样也在认真批改作业的影山一眼，然后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速度很快直接锁定了距离他有好几列位置的我。
并用眼神向我发出了极其强烈的求救信号！
......
我果断侧过身去，狠下心无视了他的求救信号。
-
影山很偶然一次的发现，他的现任前桌广濑宏，竟然会帮他的前任前桌做公共区域的值日！
他想了半天都想不通是为什么？
尤其是，他还听到了广濑宏称你为大姐头？！
难道你牛逼的程度已经发展到都拥有信徒了？！
但是你除了脾气像个不定时炸弹之外，还有哪点牛逼，至今对影山仍是个未解之谜。
他快好奇死了。
因为他也要想要广濑红早上能帮他做公共区域的值日，这样他就可以在早自习之前有更多恶时间可以去排球馆训练了。
所以当影山看到有次你从书包里掏出了几块饼干给广濑宏，顺口向他道谢帮你扫地的事后。
影山飞雄悟了！
于是隔天，他也从家里翻箱倒柜出好几块可能是快过期的饼干给了前桌的广濑宏。
广濑宏接过影山递过来的饼干时，心生感动，觉得自己对影山不好接近的高冷男印象有所减缓。
那天午休，广濑宏甚至还跑来跟我说，觉得影山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其实还是会体谅自己改他作业改得生不如死，送了他几块饼干当作辛苦费。
“......”
我虽然很怀疑影山的初衷，毕竟我给他改作业这么久，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字很丑这件事。
但我还是选择了缄默不谈。
过了一天，广濑宏脸上挂着多少有点无语的表情又过来和我说。
今天影山又给了他几块饼干时，问了他：“我给你饼干，为什么你不帮我做值日扫地？”
“蛤？！这饼干不是给我的辛苦费吗？说实话，其实我更想要饮料来着！还有，我为什么要帮你扫地啊？”
“那为什么她给你饼干，你就帮她扫地，还叫她大姐头？”
影山说这话时，指了指我，我当时坐在位置上确实也看到他指我了，当时我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
广濑宏差点脱口而出‘你字丑到我得找你的前任前桌才能破解你写的天文，求人办事可不得嘴甜能干活嘛！’但他硬生生又给憋回去了，实在是影山看着好像真会揍他，他怂了。
广濑宏的欲言又止让影山更纳闷了。
于是他找到我，“广濑宏是不是在追你？”
影山的脑回路，有时候连我都难以理解。
我回他:“别说这么可怕的话。”
“那他为什么叫你大姐头还帮你扫地？”
一般来说，影山这段话说出来应该带点醋意才对味，但我能够非常明显地感知到，他是真的纯粹好奇到底是为什么，和凭什么。
于是，我再次默默盯着他看了许久，影山似乎也对我这个无语的眼神感到了一丝熟悉。
我其实在考虑，到底该不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但我又转念一想，说到底我这个牛逼的本事也是靠着他，才能让广濑宏和老师们觉得我难能可贵。
一旦被影山知道，我牛逼是100%因为他，这样说起来，我们其实有点像生物学上所说的共生关系，他岂不是就不会觉得我很牛逼了。
所以，我再次选择了缄口不谈一次，装神秘到底。
“大概是因为我真的太太太太太太——牛逼了吧。”
这次，我还特意给自己升级了说法，一点也不谦让的为自己升咖。
对自己输在哪里完全没有一丝头绪的影山：......
-7-
既然说了，班主任是个年轻人，而影山飞雄作为校内排球队的正选队员参加比赛。
于是，游手好闲、周末没安排的单身狗班主任要求我们全员必须去给影山加油助威。
为此，我们全班还在早自习练了一周给影山加油的口号，又因为班主任觉得我声音足够大又不怯场，决定由我当加油的领头人。
和青叶城西比赛当天，由于我们全班是第一次来比赛场地，比赛开始前，大部人都左看右逛，我也是在这时无意听到影山被外校的人叫做王者的。
从语气就能判断出这不是一句什么好话。
我知道我不该多管闲事，但血气冲头的那瞬间，我知道我要开始犯病了。
“喂！”影山和同队其他队友，还有外校的人纷纷被我的大嗓音吓到了，全部人回过头来看我。
“欸大姐头，你别——！”
广濑宏意识到不妙时已经完全拉不住我了，只得眼睁睁看着我单枪匹马走进男生堆里。
“你没跟他们说吗？！”就在青叶西城的人以为我要怼他们时，他们看到我是朝影山问话，“王者这个绰号，你已经过继给我了不是吗！为什么他们还这么叫你！”
“......”
影山很震惊，他不知道，原来暴虐霸王龙在除了校内班级以外的公共场合，也是会被随机触发然后解锁的。
我问完影山话之后，又转过身面朝青叶西城的人，他们都不约而同面露震惊。
”喂！你们的消息落后了已经！我现在才是王者！乌野的王者现在只能有我一个，不知道就别乱叫！知道了吗？！”
我刚说完，就被广濑宏和班里其他人一起走上来，向两队队员一边说着‘不好意思’，边把我拉走了。
被一个身高比自己矮的女孩子这么警告完的金田一勇太郎和国见英，不约而同看向影山飞雄，顿时语塞得说不出一句话。
为什么乌野会有看上去明明这么漂亮却又这么可怕的女孩子！
刚才她的眼神好像要生吞活剥了在场全部人一样，太恐怖了！
而场面也在日向翔阳和月岛莹意味不明的笑声中延续了无尽的尴尬......
-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份尴尬不仅不会消失，还会持续一整场比赛。
作为班主任钦定给影山飞雄的加油领头人，比赛刚开始时，我表现得都挺正常。
直到影山在场上都能非常清楚听见，你那可以在场馆里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声音在时不时吼道：“影山你搞什么啊，直接把球拍过去干死他们啊！”和“不愧是我们影山啊，这个球打的太漂亮了！”
并伴随着像流氓一样的口哨声......
说实话，影山甚至怀疑你可能都不懂排球的规则，但是满场下来你喊得却是最激动和代入的。
他是很感谢有人给他助威，但把他也变成了话题中心，真的大可不必......
连地方电视台也因为看到了你那张漂亮的脸蛋，镜头变得一直在拍你，还有被你一直cue的他，和对面的及川彻。
但是，可以说主角完全变成了你了呢。
好在比赛到半场的时候，班主任指挥了班里几个壮汉把你绑到座位后面。
据广濑宏说，那天班主任还特意隆重打扮出场了，但由于你实在太过张扬和‘丢人’，她都不敢站在本班人群里。
......
-8-
比赛没有赢。
回去的路上，我追上了影山并询问他：“吃不吃咖喱包，我请你。”
影山一秒就答应了我，“冲！”
我们坐在面包店外吃面包的时候，影山问了我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不排斥王者这个称呼？”
“为什么要排斥？”我狐疑看向他，“我觉得这个绰号很酷，你不觉得吗？而且你没看其他人叫我的时候，也是很臣服于我的态度吗？”
影山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
虽然关于其他人臣服于你，是因为叫这个绰号时自然而然流露的，还是忌惮于你的暴虐霸王龙模式就有待考究了。
但有一点，大家其实都很喜欢你，影山感受得到。
“我也长得挺帅的，为什么大家叫我王者的时候，却和叫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感觉上...”
影山常常会在走廊上，或是小卖部听到别的班级同学讨论过你，说是1年3组有个美丽的疯子，可以随时随地发疯，但是很可爱，大家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都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嗯...”虽然我有点震惊影山竟然知道自己长得帅，但我这次没有打趣他，反而思考了一会儿才认真回答他。
“大概是，可能你的潜意识会告诉你，这样做、这样说真的好吗？真的对吗？但我完全不会，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就是对的！”
“人怎么可能一直是对的？”
影山不赞同我说的这句话，就如同赞同不了国三那一年痛苦万分的自己。
我转过头，难得看到会垂头丧气的影山飞雄。
其实我知道他说得对，只是现在我不想看到他再继续否定自己了。
“我想，事务大概都是有两面性的，所以一件事的对错，也只是看你站在哪个角度去看而已。我说向来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是因为我知道，我必须一直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这样我才能无坚不摧。”
影山抬起头来看我，我对上了他的视线继续说。
“就像王者这个称号，叫你的时候，你会觉得是不好的，但放在我身上，我就觉得是好的。这个词本身是没有褒贬性质的，是别人的态度赋予了它好坏。你觉得不好，所以你会去改进，然后你就会变成大家眼中的好，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好，自然就不会在意别人赋予它什么性质了。我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影山久久看着我，终于缓缓说出：“我现在觉得你真的很牛逼。”
看在他今天比赛没有赢的份上，我难得拍了拍影山的肩，第一次承认他：“我也觉得你很牛逼，改变和坚持一样都很难。”
影山似乎很少被人夸，我看到他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愣了好久才笑出来，那不是一种世俗意义上心情很好的笑容，更像是在释怀。
“请再请我吃一个咖喱包。”影山一大口咬掉了剩下的咖喱包后，一脸真诚又乖巧看着我。
吓！
影山飞雄竟然还会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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