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的回声漫响

　　咸湿的海风卷着细沙掠过脚踝，顾颜寒懒洋洋地往遮阳伞下挪了挪，他的动作在沙滩上蹭出浅痕。他耸耸肩，指尖还沾着刚才帮林忆舟捡贝壳时蹭到的沙粒，语气淡然得像在说今天的海浪，“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你感冒而已。”方才林忆舟追着浪花跑，裤脚全被打湿，海风一吹，耳尖都泛了点红。

　　林忆舟轻哼一声，耳尖的红却没褪，他猛地扭过头去，故意把后背留给顾颜寒，脚趾在沙里抠出小坑，明明刚才是这人硬把防晒衣塞到自己手里，现在倒说得像多理所当然似的。而顾颜寒就坐在一旁的沙滩椅上，目光没离开过他的背影。

　　林忆辰和林忆舟两个人在水边追得水花四溅，笑声混着风声飘过来。顾思哲顺着顾颜寒的目光一看，他自家弟弟正盯着林忆舟湿透了的衣服发呆，他忍不住凑过去，用胳膊肘碰了碰顾颜寒的胳膊，语气里满是调侃，“哟，颜寒，看什么呢？”

　　顾颜寒慌忙别开眼，他抬手虚虚掩住唇，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刚才的失神，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紧，“没什么。” 指尖无意识蜷了蜷。

　　林忆辰也看见了林忆舟湿透的衣服，心里暗暗佩服顾颜寒的克制力。顾思哲走到林忆舟身边，故意把水泼到他身上。林忆舟被泼了一身水，顿时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反击，不顾自己衣服湿了，直接拿起水泼向顾思哲。顾思哲躲闪不及，被泼了个正着。

　　顾颜寒看着林忆舟湿透的衣服紧贴身体，勾勒出的纤细腰身，心里有些躁动，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而林忆辰则心里暗暗想着：颜寒这性子真是让人着急。

　　林忆舟的裤脚早就被浪花浸透，贴在小腿上凉丝丝的，他却浑然不觉，正弯腰和林忆辰打水仗，水珠顺着他汗湿的额发往下滴，落在晒得微红的脸颊上。顾颜寒站在几步外的干燥沙滩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矿泉水瓶的冰凉瓶身，目光落在林忆舟湿透的衣摆上，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舟舟，你衣服都湿了，小心着凉。”

　　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尾音裹着海风的凉意，可林忆舟正玩到兴头上，只回头摆了摆手，水珠随着他的动作甩出来，语气满是不在意，“没关系，不会感冒的。”说着，他干脆直起身，伸手一把抱住林忆辰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哥，再玩一会儿嘛。”

　　林忆辰看着林忆舟亮晶晶的眼睛，那点想劝他上岸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掌心轻轻覆上他汗湿的头顶，指腹温柔地蹭了蹭他发间的细沙，笑意从眼底漫到嘴角，“好，再玩一会儿。”他伸手拉住林忆舟的手腕，跟着他往浅水区再走了两步，浪花漫过脚踝时，还故意轻轻踢了下水面，溅起的水珠惹得林忆舟笑着往后躲。

　　不远处的顾颜寒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始终追着林忆舟的身影，看着他和林忆辰打闹时扬起的笑脸，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想递外套的手悄悄收了回去，指尖还残留着布料的触感，心里却像被海风灌了些酸涩的气，闷得发慌，连带着嘴里的矿泉水都淡了几分滋味。

　　“啧。”一声轻响从身侧传来，顾思哲不知什么时候绕了过来，胳膊随意搭在顾颜寒肩上，目光扫过不远处的两人，又转回来冲他挤了挤眼，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的急切，“颜寒，你这样不行啊，直接点，别磨磨唧唧的。”说话时，他还轻轻撞了下顾颜寒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顾颜寒没接话，只是抬手拨开肩头顾思哲的胳膊，目光依旧牢牢锁在林忆舟身上，看他被浪花溅到后笑着跳开，看他仰头跟林忆辰说话时露出的脖颈线条，连眉头都不自觉地松了些。只有他自己清楚，心底那份藏了许久的情绪，早已像涨潮的海水般，再也压不住了。

　　海浪一遍遍漫过沙滩，又带着细碎的泡沫退去，暮色里的海面泛着层朦胧的银辉。微凉的风卷着海腥味掠过，吹乱了顾颜寒额前的碎发，他却像没察觉般，依旧站在原地，眼神比夜色更显深邃，望向林忆舟身影的方向，分明在等待着什么。

　　空气里只剩海浪拍岸的声响，顾颜寒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打破了沉默，“再等等。”

　　顾思哲刚要再说些什么，听见这话顿时卡了壳，脸上的疑惑更重，眉头也跟着拧成了小疙瘩，他往顾颜寒身边凑了凑，语气里带着点不解的急切，“等什么？”

　　顾颜寒没看他，目光依旧落在不远处正和林忆辰追逐的林忆舟身上，“等他感冒了。”声音低沉又冷静，可尾音里藏着的某种意义，却让这份平静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顾思哲当场嘴角一抽，差点没绷住表情，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颜寒啊，你真是狠啊，为了找机会靠近舟舟。

　　顾颜寒心中的思绪却早已定格：舟舟感冒了，我就有机会照顾他了。顾思哲无法理解地摇了摇头，顾颜寒这家伙，闷骚得可以。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招确实高。

　　顾颜寒抬手将被吹乱的额发别到耳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林忆舟身上，他的衬衫被海浪打湿大半，正随着林忆舟轻微的颤抖贴在后背。

　　他转头看向身旁边的顾思哲，声音被风揉得轻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哥，你去把舟舟的衣服拿过来。”

　　顾思哲握着板绳的动作一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林忆舟，才后知后觉地皱起眉，“你认真的？”眼下日头还没完全落下去，海滩上不少人还穿着短袖短裤，他实在没看出有“着凉”的必要。

　　顾颜寒却没移开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侧的沙滩巾，又轻轻点了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嗯，我怕他着凉。”话音刚落，就见林忆舟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催促似的朝顾思哲抬了抬下巴。

　　海风继续吹拂，林忆舟正在不远处玩水。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顾颜寒看着他，心中暗暗期待着：等舟舟感冒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他了。

　　顾思哲转身去拿林忆舟的衣服，留下顾颜寒一个人站在沙滩上，目光紧紧追随着林忆舟的一举一动。片刻之后，林忆舟也玩累了，坐在沙滩上休息。顾颜寒走过去，递给他一杯热奶茶。

　　林忆舟指尖刚触到奶茶杯壁的温热，动作就顿了顿，抬眼看向递来奶茶的顾颜寒时，眼尾还沾着点海边晒出的薄红，“你怎么知道我想喝奶茶？”

　　顾颜寒垂眸看着他微张的唇，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握杯时的温度，只轻轻勾了下唇角，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猜的。”

　　林忆舟没再追问，指尖抠开奶茶的塑封，插吸管时动作慢了些，温热的甜香混着奶味先飘了出来。他低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顺着食道往下漫开暖意，刚才被海风吹得发僵的身体像是被熨帖了般，连带着眉梢都松了些。

　　顾颜寒就站在他身侧半步远的地方，没说话。目光落在他握着杯子的指节上，他的指腹泛着浅粉，顾颜寒看着林忆舟眼底映着的奶茶杯反光，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下，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顾思哲踩着细沙走来，手里拎着的外套被海风掀得晃了晃。顾颜寒上前一步接过，指尖触到布料微凉的质地，转身时恰好对上林忆舟望过来的目光，便将衣服轻轻递了过去。

　　林忆舟伸手接过，布料蹭过指尖时带着点海风的潮气，他抬头看向顾颜寒，“谢谢。”说着便抬手将外套往身上套，动作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布料顺着肩线滑下来，明显大了一圈，衣摆垂到大腿，袖子更是长过了指尖。

　　顾颜寒站在一旁看着，那点因担心而起的紧绷悄然褪去，心底却莫名漫上些微失落，那件衣服是按顾颜寒自己的的尺码拿的，套在林忆舟身上，只显得他愈发清瘦。

　　顾颜寒没忍住上前一步，指尖轻轻捏住林忆舟肩头的衣料，帮他把滑落的肩线往上提了提，又顺着衣襟理了理褶皱，指尖不经意蹭过对方温热的脖颈，自己倒先僵了半秒。

　　林忆舟没察觉他的异样，只觉得过长的袖子碍事，抬手轻轻推了推，想把袖口往上挽些，露出的指尖还带着点奶茶的味道。

　　他低头调整袖口时，没看见顾颜寒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也没听见对方因那不经意的触碰，而漏跳的半拍心跳。顾思哲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感叹：颜寒这小子，真是闷骚到极点了。但不得不佩服，这招确实高明。

　　林忆舟拉了拉身上宽大的外套，将最后一丝凉意裹住，抬头看向身旁的顾颜寒，眼底还带着点刚晒过太阳的倦意，“我们去吃饭吧。”

　　顾颜寒几乎是立刻点头，目光落在他被风吹得微红的耳尖上，“好，我请客。”

　　这话刚落，一旁的林忆辰就凑了过来，挑眉时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语气里满是戏谑，“这么大方？”

　　顾颜寒没看他，只伸手帮林忆舟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波澜，“吃饭而已，有什么大方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早已翻涌着念头——只要能和舟舟待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餐厅离海滩有些远，顾思哲率先拉开了车门，林忆辰坐进副驾，顾颜寒则绕到后座，先帮林忆舟拉开了车门。等两人都坐好，车子缓缓启动，平稳的晃动伴着引擎的轻响，没一会儿，林忆舟就开始犯困，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脑袋轻轻靠在椅背上。

　　车厢里的空调风调得温和，混着窗外掠过的街灯光影，在林忆舟脸上投下细碎的明暗。顾颜寒侧头看着林忆舟，他眼睫垂着，鼻尖微微泛红，呼吸轻得像落在棉絮上。

　　顾颜寒犹豫了两秒，还是轻轻抬起手，指尖先小心蹭了蹭林忆舟的发梢，才缓缓扶住他的后脑勺，一点点将人往自己肩膀上带。

　　林忆舟似乎睡得很沉，被扶着靠过去时，只无意识地往暖源处蹭了蹭，额头轻轻抵在顾颜寒的颈侧，呼吸间的热气扫过皮肤，让顾颜寒的心跳漏了半拍。

　　林忆辰正盯着后视镜，恰好撞见这一幕，嘴角瞬间勾起，用胳膊肘悄悄碰了碰身旁的顾思哲。顾思哲余光扫过后视镜，看到自家弟弟紧绷着脊背却动作轻柔的模样，眼底也漫开笑意。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弯了弯唇，却默契地没说话，连车速都悄悄放缓了些，生怕惊扰了后座的安静。

　　林忆舟睡得很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靠在顾颜寒肩上。顾颜寒看着他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心中那份隐藏的情感越发浓烈。

　　车子缓缓停在餐厅门口，暖黄的灯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林忆舟的发顶。顾颜寒先侧头看了一下林忆舟，才抬起手，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舟舟，醒醒，到地方了。”

　　林忆舟的眼睫颤了颤，像是被灯光晃了眼，过了几秒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还有些发懵，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嗯，到了吗？”说着还下意识地往顾颜寒的方向靠了靠，脑袋还没完全从困意里拔出来。

　　顾颜寒先推开车门下车，绕到另一侧时，特意放缓了动作。等林忆舟扶着车门慢慢探身出来，他立刻伸手托住对方的胳膊，指尖能触到外套下温热的皮肤。

　　林忆舟还没彻底清醒，脚步有些虚浮，便顺着那股支撑力往前，任由顾颜寒半扶着往餐厅走，连垂着的手都无意识地往对方身侧靠了靠。

　　林忆辰和顾思哲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背影，顾颜寒走得极慢，时不时看一眼身侧的人，林忆辰忍不住用胳膊肘了一下顾思哲，顾思哲则轻咳一声压下笑意，两人都默契地没出声，只远远跟着，把前面的空间留给了他们。

　　四人走到餐桌前坐下，林忆舟的头一点一点的，顾颜寒伸手扶住他，目光中充满宠溺。林忆辰看着自家弟弟那迷糊的样子，无奈地说道：“舟舟，你这迷糊劲儿得改改了。”

　　林忆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水杯边缘，眼神还带着点没散的困意，连眨眼都慢了半拍。顾颜寒看着，嘴角没忍住微微上扬，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心里悄悄想着：这样的舟舟，真是可爱。

　　服务员收走菜单后没一会儿，林忆舟才慢腾腾地直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准备起身。顾颜寒几乎是同一时间放下手里的水杯，跟着站了起来，动作自然得像是提前演练过。

　　林忆舟刚迈出半步，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头时眉头轻轻蹙了下，“你跟着我做什么？”他记得顾颜寒刚才明明还坐在板凳上。

　　顾颜寒脸上没什么波澜，只往前走了半步，和他并肩站着，语气听不出丝毫破绽，一脸淡定地回答：“我正好要去洗手间。”说话时，目光还若有似无地扫过餐厅走廊的方向，像是真的在确认洗手间的位置。

　　林忆舟没再多问，只是轻轻“哦”了一声，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脚步还有点没从困意里缓过来，走得慢腾腾的，衣摆随着动作轻轻晃。顾颜寒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目光牢牢追着那道清瘦的背影，连走廊顶灯投下的光影落在他发上的样子，都没放过。

　　洗手间里的水声轻响，林忆舟洗完手，在感应烘手机下烘了烘指尖，才转身准备回包厢。刚走到隔间区门口，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攥住，拿力道不重，却带着点不容挣脱的意味。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顾颜寒轻轻往后一带，带进了旁边空置的隔间里，隔间门被悄无声息地扣上。

　　林忆舟脑子还没转过来，后背就轻轻抵上了冰凉的隔间墙壁，惊得他下意识抬头。顾颜寒就站在他面前，微微俯身，阴影将他整个人罩住。

　　他能清晰地看到顾颜寒垂落的眼睫，还有那双平日里总带着纵容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一丝林忆舟从未见过的、灼热的欲望，呼吸也比刚才重了许多，带着点餐厅里红酒的浅淡气息。

　　林忆舟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脖颈处，顾颜寒的唇瓣轻轻触碰林忆舟的皮肤，林忆舟浑身一颤。

　　顾颜寒感受到林忆舟的颤抖，嘴角微微上扬。他的气息越来越重，唇沿着林忆舟的脖颈向上，林忆舟微微仰头，喉结滚动，轻声唤道：“顾颜寒……”

　　顾颜寒的唇停在林忆舟的喉结上，他感觉到顾颜寒的牙齿轻触他的喉结，顾颜寒的舌尖轻轻舔舐着林忆舟的喉结。

　　墙壁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林忆舟的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摆，连带着肩膀都微微发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顾颜寒近在咫尺的呼吸，扫过下颌时带着点灼热的温度。

　　林忆舟抬起眼，目光里还裹着没散的慌乱，连声音都比平时轻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你这是做什么？”

　　顾颜寒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着他的动作，林忆舟感觉到他的牙齿在自己脖子上留下印记，心中一阵慌乱，“顾颜寒……别这样，我还没有准备好。”

　　顾颜寒的动作顿住，指腹轻轻蹭过林忆舟微凉的脸颊，那触感软得像团棉花，让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剩带着几分隐忍的喟叹，“舟舟，我……”话音未落，他看着林忆舟眼底的慌乱，终究还是松了手，指尖顺着对方微乱的衣领往下，仔细替他理好褶皱，连歪了的衣扣都轻轻扣正。

　　林忆舟攥着衣摆的手松了又紧，等顾颜寒的动作停下，才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声音里还带着没平复的急促，“我得走了。”说完便转身拉开隔间门，几乎是逃一般地往包厢方向走，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顾颜寒径直走到林忆舟身边坐下，衣摆扫过对方的胳膊时，能明显感觉到林忆舟身体僵了下。林忆舟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小半寸，拉开了一点距离。顾颜寒将这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却悄悄勾了下，没点破，只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倒了杯温水，推到林忆舟手边。

　　他们四个人坐在餐厅里，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微弱的嘈杂声。林忆辰站在桌旁，眼神如同探照灯一般审视着林忆舟和顾颜寒。“你们两个在洗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声音略带怀疑。

　　顾颜寒淡定地喝了一口水，水流在玻璃杯中荡漾出微小的波纹，他的目光依旧冷静而深邃，仿佛未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所打扰。“没什么，只是有点事要处理。”

　　林忆舟的心里却掠过一丝不安，那些看似平静的话语仿佛在遮掩着什么。林忆舟在心里默默嘀咕：处理？你处理得挺厉害的。顾颜寒的眼神转向林忆舟，嘴角微微勾起，那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

　　服务员刚把菜端上桌，林忆辰正伸手去够远处的餐具，目光不经意扫过林忆舟的脖颈，动作突然顿住。他眯了眯眼，往前凑了凑，视线牢牢锁定在林忆舟颈侧那片淡红上，语气里满是疑惑，“舟舟，你的脖子怎么了？”

　　话音落下，包厢里的空气静了半秒，顾思哲也下意识朝林忆舟的方向看过去，连顾颜寒端着茶杯的手都微微一顿，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顾颜寒不慌不忙地拿起餐巾纸，替林忆舟擦了擦嘴角。林忆舟心里一惊，急忙用头发遮住脖子。顾颜寒的动作显得如此自然，但在林忆舟看来却充满了暗示。他的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林忆辰狐疑地看向他们俩，重复着他的问题，他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林忆舟脖子上的变化，“你们俩在洗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回想起林忆舟出门时脖子还是好好的，回来却多了一道吻痕。

　　顾颜寒握着水杯的手指没动，依旧低头慢慢喝着水，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他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有垂着的眼睫轻轻颤了下。

　　林忆舟却像被烫到般，猛地抬手想遮住颈侧，眼神慌乱地往旁边飘，不敢对上林忆辰的目光，声音里的颤抖藏都藏不住，显得格外没底气，“没有啊。”

　　顾颜寒这时才放下水杯，杯底碰到桌面时发出一声轻响，恰好打断了林忆舟的窘迫。他抬眼看向林忆辰，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不动声色地替林忆舟解围，“真的没什么，可能是舟舟自己不小心蹭到的。”

　　林忆辰盯着林忆舟泛红的耳尖，又扫了眼顾颜寒坦然的神情，眉头微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半信半疑，重复了一句，“蹭到的？”

　　顾颜寒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没丝毫波动，只是笃定地点了点头，连解释都说得条理清晰，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嗯，可能是洗手间的东西碰到了。”说话间，他还悄悄往林忆舟那边递了杯温水，用指尖轻轻碰了下对方的手背，示意他别紧张。

　　林忆辰也没有再多问，顾颜寒松了口气。林忆舟低头吃菜，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然而，心里的那丝悔意却隐隐作痛，早知道就让他在洗手间继续了。

　　顾颜寒的目光落在林忆舟泛红的耳尖上，方才替他解围时的紧绷悄然褪去，心里满是软意——明明紧张得指尖都在攥着杯沿，却还强装镇定，连偷偷瞥过来的眼神都带着点慌乱。

　　林忆舟满脑子都是隔间里的近距离和颈侧残留的触感，忍不住偷偷抬眼，飞快瞥了顾颜寒一眼。没成想刚对上对方的目光，就见顾颜寒眼底漾着浅笑意，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还轻轻往上扬了扬。

　　被抓包的窘迫瞬间漫上来，林忆舟索性抬眼瞪了他一下，却没什么威慑力，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慌乱，“你笑什么？”

　　顾颜寒没直接回答，只微微倾身，朝着林忆舟凑近了些。餐厅里的背景音乐和邻桌的低语声仿佛被隔绝在外，只有他落在耳边的轻声细语，带着点温热的气息，“我笑你可爱。”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林忆舟的耳朵瞬间发烫，连脸颊都泛起了薄红。他慌忙偏过头，伸手轻轻推了推顾颜寒的胳膊，声音都轻了些，“别靠这么近。”

　　顾颜寒顺着他的力道稍稍拉开距离，目光却依旧落在他泛红的侧脸，两人之间的距离虽远了些，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份若有似无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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