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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那张贴着全年级高一会考名单的大红榜上，林砚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榜首的位置，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那颗星，熠熠生辉。而一向稳居年级前列的苏然，此次竟屈居第二，两人还只相差一分！
“哎，你看那榜，林砚居然是第一！”一个女生使劲儿踮着脚，试图从层层叠叠的人群缝隙中，更清楚地看到榜单上的名字。奈何周围人太多，她怎么也挤不进去。无奈之下，她只好拉着身旁的同学，退到一旁，忍不住八卦起来，“林砚他不是从别的学校转来的嘛，之前我还听说，他是因为打架，才被原来的学校开除，然后才来到我们这儿的呢。”
她的同学眼睛瞬间瞪大，一脸惊讶：“啊？真的假的？那他怎么这次考这么好，苏然都被他压下去了。苏然可是一直以来都是年级的尖子生啊，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的。”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啊！”第一个女生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疑惑，“就他这样有‘前科’的，本以为学习也就那样，没想到居然考了第一。难道是以前一直深藏不露？”
“说不定啊，他就是运气好。”她的同学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次凑巧押中了题，或者考试的时候走了什么捷径。哪能一下子就超过苏然呢，苏然平时学习多努力啊，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
“这可说不准。”女生若有所思地咬着嘴唇，“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这次确实是出尽了风头。也不知道苏然看到自己被林砚超过，心里会怎么想。”说着，她忍不住又朝榜单的方向望了望。
……
男生宿舍蒸腾着令人窒息的热浪，电风扇吱呀搅动着粘稠的空气。刚打完篮球的男生破门而入，带着汗酸味的风卷得桌上试卷哗哗作响。他将书包狠狠砸在铁架床上，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苏然！林砚把你从年级第一拽下来了！你到底看榜没？”
苏然正在和另一个宿友打着和平精英，正在手机屏幕前操作的苏然指尖微顿，M416的枪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头也不抬，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子弹精准穿透游戏里敌人的头颅：“哦？然后呢？”尾音拖着懒洋洋的腔调，仿佛对方谈论的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直到屏幕弹出胜利结算界面，他才慢条斯理退出游戏。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抹了把刘海，偏头看向还在大喘气的刘东，语气凉薄得像结霜的刀刃：“刚那把四杀算你运气。”喉结微动，他将手机甩到上铺，“要谢就去买霸王茶姬，校门口那家。”
刘东愣在原地，盯着苏然漫不经心整理耳机线的模样，突然反应过来这是默认请客。他翻身从床上弹起，抓起桌上皱巴巴的毛巾往脖子上一搭：“行啊你苏然，合着拿我当自动提款机？”
苏然垂眸清理手机屏幕上的指纹，闻言轻笑一声，那抹笑意却未达眼底：“愿赌服输，上周谁输给我五局王者荣耀，说要承包半个月早餐来着？”他抬头时目光清冷如霜，却精准捕捉到刘东瞬间垮掉的表情。
楼道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另一个舍友抱着篮球撞开门：“你们听说了吗？林砚被教导主任叫走了！好像有人举报他考试作弊！”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凝固，苏然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白，却在众人的目光扫来时迅速恢复平静。
……
苏然头一回见到林砚，是在学校另一头那座鲜有人至的图书馆里。彼时正值广东5月，天气酷热难耐，头顶的风扇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在艰难地喘息。
泛黄的日光灯管在闷热的空气中闪烁不定，时而明亮，时而昏暗。书架之间弥漫着陈年纸页独有的霉味。苏然抱着竞赛习题集，刚拐进文学区，就骤然听到钢笔尖划过纸面发出的沙沙声。
他向来专属的靠窗座位，此刻竟被人占了。苏然定睛一看，坐在那儿的是林砚。这大热天的，别人都恨不得穿得越少越好，可林砚倒好，居然还套着件卫衣，显得与这闷热的环境格格不入。
苏然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林砚身上，继而有了一些细微发现。林砚耳朵上打着耳钉，嘴唇上还戴着唇钉，在昏暗的光线里，那些金属装饰隐隐泛着冷光。
再看他的脖子和脸庞，肤色白得近乎透亮，比不少女生还要白嫩几分。林砚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为他增添了几分稚气，那头头发也稍显长了些，柔软地搭在额头与脸颊两侧。
苏然抬脚朝林砚走去，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轻声问道：“同学，请问你对面有人吗？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能坐这儿不？”
林砚闻声抬起头，四目瞬间交汇。短暂对视后，林砚轻轻颔首示意，并未开口言语。
苏然见状，轻轻拉开椅子坐下，将手中的竞赛习题集放在桌上。周围安静得只剩下风扇的吱呀声和偶尔纸张翻动的脆响。苏然本想专注于习题，可身旁林砚独特的气质却像有股无形的引力，让他忍不住时不时偷瞄一眼。
林砚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中的钢笔在纸上不停地书写着，偶尔停下思索，咬一咬嘴唇上的唇钉。苏然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这个大热天穿着卫衣，还打了耳钉唇钉的男生，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或许是苏然的目光过于炽热，好似一道裹挟着滚滚热浪的光束，毫无保留地直直投射在林砚身上。林砚又一次抬起头，目光不偏不倚地与苏然对视。
苏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唰”地一下红了，急忙低下头，佯装专注地翻看着习题集，可心却“砰砰”直跳，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个正着。
“同学，你……”林砚瞧着苏然那副窘态，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后开口说道，“你的草稿纸能借我一张吗？我自己的刚刚用完了。”
林砚一边说着，手不自觉地伸到头上，轻轻理了理略显蓬乱的头发。几丝柔顺的发丝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悠悠然搭在额头与脸颊两边。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从对方身上移开，那双眼眸澄澈透亮，恰似山间一泓清泉，干净纯粹，毫无杂质。
苏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和林砚清澈的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点点头，忙不迭从书包里翻找出一沓草稿纸递过去。林砚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声音低沉而温和，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苏然的心间。
苏然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林砚摊开的纸张，这才瞧见上面赫然写着“林砚”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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