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终焉，战神的逆命狂想

　　冷藏库的应急灯突然熄灭时，林羽的瞳孔已经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太熟悉这种死亡前兆了——后颈汗毛倒竖的瞬间，舌尖提前三秒尝到了铁锈味。
　　"闭眼！"
　　他扯着苏晴的衣领滚进满地冰碴，左手顺势抄起那截腐烂的机械臂。
　　爆炸弩箭撕裂铁门的刹那，寒气裹着火焰舔上他后颈，视网膜上跳动的双重影像突然变得清晰：通风管道弯折处有两枚银色齿轮卡在螺丝纹路里，正是萧烬风衣上那种会反光的微型机关。
　　时间回溯发动。
　　灼烧感从脊椎窜上颅顶的瞬间，林羽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当眼前重新闪回爆炸前六秒的场景时，本该空荡的通风管道内侧竟布满了细如蛛丝的猩红纹路，那些纹路组成的荆棘王冠图案正与红眼男耳后的刺青一模一样。
　　"双倍伤害..."他听见自己喉管里挤出的气音，后背撞碎的冻肉箱里滚出更多机械残肢。
　　这次他看清了，所有金属关节镶嵌的红宝石瞳孔都在顺时针转动。
　　爆炸如约而至。
　　这次的火光里混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林羽护着苏晴的右臂突然传来被绞肉机碾过的剧痛。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臂皮肤像老式电影胶片般逐帧剥落，露出底下森森白骨上刻着的罗马数字Ⅹ——那是终焉议会处刑叛徒的印记。
　　"林先生...你的眼睛！"苏晴的尖叫混着柴油机的轰鸣。
　　结霜的透气窗倒影里，林羽左眼正渗出与红眼男如出一辙的血色。
　　无数记忆碎片突然刺入太阳穴：穿着议会黑袍的自己站在高台，亲手拧动巨型齿轮装置，漫天血雨里传来七十二座避难所坍塌的轰鸣。
　　那些哭喊的面孔中竟有程野年轻十岁的脸，举着全家福照片被钢筋贯穿胸膛。
　　"抓到你了。"现实中的程野从爆燃的货架后扑出，改装过的机械右臂弹出锯齿刀。
　　他脖颈处溃烂的伤口里蠕动着齿轮，显然已接受过议会改造。
　　林羽的断刃比思维更快。
　　当淬毒匕首捅进程野咽喉时，对方机械臂内侧突然弹开暗格，露出张泛黄的避难所准入证。
　　照片上的少女与苏晴有七分相似，日期标注正是三日后的血雨降临日。
　　"你才是...咳咳...第十日..."程野喷出的血沫带着齿轮碎渣，机械眼红光暴涨，"当年用天基武器轰平三号城的...咳...明明是你..."
　　林羽感觉掌心徽记突然发烫。
　　他低头看见自己手背上浮现出与萧烬怀表相同的双螺旋齿轮纹路，而程野尸体正在分解成无数银色颗粒，这些金属尘埃在空中组成某个倒悬的荆棘王冠图腾。
　　冷藏库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苏晴颤抖着举起情报碎片，羊皮纸上的血光竟与林羽眼中红芒共振。
　　当林羽意识到危险时，那只戴着黑手套的手已经按在他胸前——红眼男不知何时站在融化的冰水里，脚下积水倒映出的却是两个重叠的身影：穿战术背心的林羽，以及穿着议会黑袍的萧烬。
　　"小轮回者。"红眼男的声音像生锈齿轮相互摩擦，他风衣下摆滴落的不是冰水，而是某种闪着荧光的深蓝液体。
　　林羽忽然记起这种颜色——在上次回溯时，萧烬调试怀表用的润滑油就是这个颜色。
　　剧痛从胸口徽记炸开的瞬间，林羽听见三百米外传来萧烬的怀表报时声。
　　齿轮咬合声与红眼男的笑声完美重叠，而苏晴手中的情报碎片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半句古谚：
　　当齿轮开始倒转...林羽踉跄着撞碎身后凝结的冰柱，战术背心渗出荧蓝色的液体。
　　胸前齿轮烙印正在吞噬血迹，每道齿痕都精准复刻了红眼男眼角的裂纹。
　　三百米外的警报声撕破浓雾，陆九的电子合成音正在循环播报血雨浓度突破临界值。
　　"你连自己杀过谁都忘了？"红眼男的嗤笑混着齿轮咬合声在钢梁间碰撞。
　　苏晴突然拽住林羽的战术腰带，沾满冰碴的睫毛簌簌颤动："他消失时的粒子轨迹...和三天前黑市爆炸案残留物光谱吻合！"她染血的指尖划过胸前吊坠，全息投影显示出七十二小时前的监控画面——戴着黑手套的手正按下□□，腕表折射出的荆棘王冠倒影里，赫然映着林羽现在的断眉。
　　冷藏库顶棚突然传来金属疲劳的哀鸣。
　　林羽反手甩出三枚齿轮镖，暗器穿过坠落的钢架空隙钉入承重墙，为两人撑起临时三角区。
　　爆燃的柴油机残骸照亮他左腕内侧的疤痕，那里本该有块胎记的位置，此刻浮现出与萧烬军火箱编号相同的条形码。
　　"别碰那些荧光液！"林羽拽开正要采集样本的苏晴。
　　沾到战术手套的深蓝液体突然活化，细如发丝的机械虫顺着指缝钻向脉搏。
　　时间回溯本能发动的前半秒，他鬼使神差地瞥见通风管道内侧——那里本该空荡的金属表面，此刻密密麻麻刻满了他与萧烬在不同时间节点的对话记录。
　　爆炸声二次响起时，林羽选择用后背硬扛冲击波。
　　剧痛撕扯神经的瞬间，他听见自己颅骨里传出萧烬标志性的怀表走针声。
　　这次回溯精准卡在红眼男消失前的0.3秒，他终于看清对方风衣褶皱里藏着的微型投影仪，正在地面投射出某个图书馆的立体坐标。
　　"你瞳孔在分裂！"苏晴的惊呼带着颤音。
　　结霜的透气窗倒影里，林羽右眼正呈现诡异的双瞳状态，外层是猩红的荆棘纹路，内层却是他自己都陌生的暗金色齿轮状虹膜。
　　那些嵌在金属残肢里的红宝石瞳孔突然集体转向，将光束聚焦在他胸前逐渐成型的倒悬王冠图腾上。
　　程野的尸体开始剧烈抽搐。
　　改装机械臂内侧弹射出全息遗嘱，像素重构的少女影像含着泪说："爸爸说图书馆地窖有妈妈留下的..."话音未落，尸体分解成的银粒突然聚合成沙漏形态，底部漏下的颗粒在积水里拼出古谚下半句：
　　"...沙漏的两端终将相遇。"
　　林羽突然拽过苏晴的战术平板，快速调取三天内的血雨分布图。
　　当他把程野准入证上的避难所编号填入模拟程序，所有血色轨迹最终都汇聚在城西某片辐射禁区——那里曾矗立着旧纪元最大的基因图书馆，正是苏晴情报碎片上被烧毁的坐标。
　　"你后颈的刺青在渗血！"苏晴突然用冻僵的手指按住他作战服领口。
　　林羽摸到皮肤下蠕动的金属颗粒，那些组成Ⅹ符号的纳米机械正在吞噬他的记忆：十六岁生日那天的暴雨夜，有个穿议会黑袍的男人递给他淬毒匕首，那人转身时露出的后颈刺青，此刻正与他掌心的齿轮烙印同步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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