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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烈焰摧毁的
他们同为养子,她是别人眼中为非作歹,惹人厌恶之徒。
陆景玦却是嘉言懿行,万众期待。
原还是随意坐着的林白玉,忽然起身,眼都不带眨的紧盯着,朝着自己款步而来的陆景玦。
他穿了件踏月暗纹的薄纱圆领袍。
又将及腰的乌发,一半规整的束在飞鸟金冠内一半披着。踩着满地月色,整个人渡着层朦胧的清辉。
飘动的衣摆和额前垂落的发丝,轻轻拂动笼在他身畔的林间绿意气息。
就着夜色,他像一只行走在皎洁月光下,优雅高贵的神秘白猫。
而自己则像阴沟里偷吃的臭老鼠,强烈的相形见绌,将她从看蒙了的情绪中抽离,生硬挪开眼。
这人朝自己走来,林白玉先是疑惑,她在陆氏的五年里,可谓与他毫无交集……
坏了!
定是受了前厅那些老东西的指令,要来收拾她的。
她转身就要跑。
但转瞬,林间清香扑面而来,她险些一头撞入忽然靠近的陆景玦怀里。
“去祠堂呆一晚,明日出来便可。”陆景玦垂眸看着近在咫尺,面容生动的她。垂落在双侧的手紧握成拳,面色却在尽力维持着无波澜的神情。
两人距离极近,借着光,林白玉能清晰看见他的面如皎月,目如朗星,也难怪会有那么多姑娘芳心暗许他。本是张看了便易生喜的面容,但他又总板着张脸,倒显得不近人情。
林白玉冷笑道:“你好厉害呐,嘴一张就要罚我?”只因一句话,陆景玦的那张俊俏脸蛋瞬间面目可憎起来。
陆景玦道:“这并非惩罚。”瞧见她脸上红肿的巴掌印时,脸色一沉。
瞧他因自己不服而变得黑沉的脸,林白玉语气更是冲,“都将我关进祠堂了还不算?然后呢,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此事错不在你,算不得是为了罚你,才让你去祠堂。”
“当然不是我的错,是他们活该。”想着他们那副哭爹喊娘的蠢货模样,林白玉得意的恶劣一笑,她露出两颗尖尖虎牙,“是他们要作死来招惹我,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给他们点教训咯。”
“他们如何招惹的你?”
闻言林白玉面露不快。
他是真不知,还是装的?
“与你何干。”说罢,她大摇大摆的,绕开陆景玦就要走,“你既说不是我的错,那我也不必去什么祠堂了。”
“眼下与他们纠缠,绝非最佳之选。”陆景玦拦了她去路,“只需一晚,此事你便无需顾虑。”
“说的倒轻巧。你就打算拿这个惩罚去堵他们的嘴?”林白玉挑衅似的,将手中糕点随意朝他扔去。对方也不躲,洁白无暇的衣襟上,沾了块油浸浸的糖渍,“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与其多此一举,不如早些回去歇息,等他们找上门,我接招便是。”
“信我。”
“我?信你?”林白玉面露古怪,倏尔盯着陆景玦墨玉一般的眼,想从里面看出欺瞒算计。但结果令她大失所望,里面一片无暇。
林白玉叹气,敛了芒刺,“我常听人说你品行端正,或许你与那些人不同,就算你我没交情,也是真心想要帮我。”
陆景玦沉沉的眼眸一亮。
“可正因没交情,无缘无故谁会轻信旁人。不劳你费心了。”说罢,林白玉扭头就走。
“且慢!”
陆景玦回神时,他瞳孔一震,心中惊涛骇浪,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他的手竟抓紧了她纤细的手腕!
“你……你抓我手作甚?”手腕处如爬虫般的触感,悉悉索索爬往全身,“难道你要动手将我拖去祠堂!”
陆景玦点头,暗暗松气。
“你们到底想耍什么把戏整我!?给我放手!”林白玉如同炸毛的小兽,疯狂挣扎,“我好言好语几句,你以为你就能蹬鼻子上脸了?”
“我与他们并非一路人。”陆景玦紧盯掌中的手腕。她的手腕并不柔软暖和,相反凉凉的就像是骨头上裹了层皮。
为何一直这般消瘦?
“你们姓陆的都一样!”挣扎半天都无果,急得她扭头朝着一旁目瞪口呆的侍卫道:“你愣着看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他给我拖开!”
那侍卫被吼的猛然回神,他瞪大眼盯着陆景玦紧紧纠缠的手。这等失礼之举,是少爷成心这么做的吧……可若是成心的……侍卫越琢磨越不对味。这两位他谁都开罪不起,只得将头越埋越低。
陆景玦道:“你先下去。今日所见之事,莫外传。”
“是,是是是。”得了令,护卫拔腿便远离这是非之地。
“没用的家伙!”林白玉仰头道:“你嘴上说着我没过错,但你所为却是在罚我。好个口是心非的东西。”
陆景玦轻叹,“若你觉得这是惩罚,那我便与你同往受罚。”说罢,陆景玦稍微用力,拉着她的手将人带走。
“什……你说什么?!”林白玉惊诧破声,“你疯了吧?!”两人越走越远,手腕处的滚烫让林白玉左右张望,幸得此处夜色下无巡逻之人,“男女授受不亲,赶紧放开我。”
“且放心,这条路不会有人看见。”
“你!我未曾得罪过你,为何要这用这种办法恶心我。”林白玉不解怒道:“你此次前来,无非是替那些姓陆的传话。传完走了便是,为何非得咬着我不放?你到底想做什么?”
“帮你。”
“啊?”林白玉困惑,“是……陆商让你这么做的?”
“是我自己想这么做。”
“你?”林白玉上下打量着他,狐疑道:“为什么?”
“没有特别的原因,或许只是我喜欢乐于助人。”
林白玉:……
林白玉烦闷叹气,她手指一勾,衣袖内边有团黑色之物攀绕手臂而上,“我也懒得追究原由了,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放开我。”
“不要。”
林白玉冷笑,“行,那你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了。”
陆景玦疑惑间,林白玉紫色衣领处忽地弹出条通体漆黑的毒蛇。陆景玦侧身躲过时,手中力道一松,林白玉抓准时机挣脱就跑。
他轻叹,足尖一旋,轻松的落在她身前,拦了她去路。
林白玉反应极快,一掌顺势朝他劈去,却被精确拿住,“你竟还敢追来!”
“我,啊……”陆景玦诧异。
彻底急眼的林白玉,眼瞧挣扎也依旧无果,张嘴便朝着离她近的手背咬去。她那对锐利的虎牙,轻而易举的刺破肌肤,腔内顷刻涌入股带着铁锈味的血液。
担心对方会挣脱,伤的不够重。林白玉急忙用另一只手钳住被她袭击的手。
可陆景玦毫无挣扎之意,他面上静的,就像一滩激不起涟漪的死水,仍由她胡乱撕咬。
对方静如枯木,察觉怪异的林白玉顿时松口,啐了口血沫,“你怎么不挣扎!?我咬的难道不疼吗?”
“不疼。”
此刻他手背上有着一圈浑圆可爱的渗血牙印,他抬头,晃神盯着绽放于她嘴角处的,自己殷红的鲜血。
而那张开合不断的小巧薄唇,方才就轻盈的落在自己手背。
和她手腕一样,微凉并不柔软。
林白玉被盯的心里一阵恶寒,“脑子有毛病。”说罢转身就走。
“等等。”
“你到底要怎样?难不成我今日当真走不了了?”
陆景玦垂眸,语气轻了几许,“你嘴上的血……擦一擦。”
林白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挥手拍落那方递来的素白手帕,“我伤了你,你还要给我手帕擦嘴?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陆景玦失落道:“走吧,去祠堂。”
“你真的很执着。这个祠堂,我必须得去?”
陆景玦不语,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她。
对峙片刻,林白玉皱眉。看来这人是铁了心的,不论她使什么软硬手段,皆像打在棉花上。这一番折腾下来,被纠缠的没了招数不说,也累了。且去探探什么情况再说吧。“行,我跟你去,我倒要看看祠堂里到底有什么。”
祠堂四面摆满长明烛火,昏黄的火光将层层牌位,拉出森森黑影。
陆景玦进去,便端坐于蒲团上闭目养神。
倒是林白玉,在里面好一阵忙活,她没放过任何角落,未发现什么陷阱!她猛地转头瞪着那抹端正背影。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怎会没原由的帮助别人?
一定,他一定是想从自己身上图谋什么,只不过她还没发现而已。
林白玉气势汹汹走到他身旁,“喂,你在做什么?”
“静心。”
……
林白玉绕着他走了圈,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蒲团上,“你当真打算在这儿呆一夜?”
“嗯。”陆景玦睁看她。
两人面面相觑,林白玉觉得浑身如爬满虫子般恶心,“要不……你还是走吧。”
“绝无戏言。”
“你戏言吧。我看着你双目难受。”
陆景玦叹气,“那便闭目睡觉。”
“又和我作对,你总是与我最对,不怕我找你算账?”
陆景玦转眸看着她,“你想对我做什么?”
“嗯……”林白玉托腮,“还未想好,你等着就是了。”
“那我需等到何时?”
“你急什么。”林白玉低头,他衣袖上沾着暗色污血,手背那半干的伤口粘腻教人看着不适。这污秽般的伤口,与清贵端正的他格格不入。
陆景玦伸手掩住手背,“无碍,无需担心。”
林白玉瘪嘴,“担心?我只是想看看伤的重不重,若不够重……”林白玉伸手,一条通体漆黑的蛇,吐着信子游了出来,竖起脑袋直愣愣盯着他,“我还得补一下。”
陆景玦大方抬手,“补吧。”
“你……”林白玉用手点点脑袋,“我看当务之急,是你赶紧找大夫瞧瞧。陆氏未来的家主可别忽然成了大蠢蛋。”
四目相对,她稚嫩无邪的脸蛋上,有一突兀巴掌印,此人到底如何能下手的,“我暂时不需要大夫。你脸上的伤,谁干的。”
“你问这个干嘛?难不成你知道是谁了,要帮我去教训她啊。”
“嗯。”
林白玉倏的瞪大眼睛,新奇又疑惑的打量他,“我不明白,你……”
“无需在意的。”
“你……”
‘咕’
林白玉肚子突兀的声音打断两人。
“我去拿吃的。”陆景玦起身离开。
林白玉满脸疑惑的盯着他匆匆湮在夜色中的高挑背影。
走这么快?急着在吃食上动手脚?
等他回来期间,林白玉睡的朦胧。
听得门外有了些动静,她揉着眼起身,他总算是回来了。
“四姑姑,当真要这么做?”
林白玉眉头一紧,不是陆景玦?
她走去门边,想开门时,发现门竟从外面被锁住了,她惺忪吐气。
本以为今晚可以安静渡过,未曾想竟来的这般快。
“不敢?没出息,一边去。”紧接着,门外响起重物拖拽的声音,“我儿子被咬成筛子,我这个做娘的,定要教她尝尝厉害!”
林白玉声音沙哑,“那你好歹放我出去尝尝你的厉害啊。”
“呵,想得倒美。”门外传来女人恼怒的声音,“把蛇全都扔进去!我定要这死丫头也被咬的千疮百孔!”
外面的人瞧不见里面情形,只能找个敞开的高悬木窗,全凭感觉将几堆盘成团的蛇扔进去。
那些蛇朝着牌位飞去,层层摆放的牌位被蛇砸的噼里啪啦倒一地。
林白玉身后忽然传来巨响。
一盏铜莲长明灯被砸翻倒地。
夏日干燥,灯内火苗刚沾地,便轰的一声炸开,火舌顺着干燥木板疯狂舔舐。不稍片刻,祠堂右侧燃了一片。
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让林白玉瞬间惊醒。
她猝尔瞪大的双眸里,映着扭曲晃动的火焰。
这瞬,她仿佛回到七岁,再次身临那座她念念不忘,沉默着,熊熊燃烧的巨大府邸。
家破人亡的阴影再次重现,林白玉神情渐恍惚。
她好像看见了……
祠堂烈焰中不断走出的,身躯裹着火焰,面容扭曲的人。
他们快将屋子填满,每张被火焰炙烤的惊恐嘶吼的面孔,林白玉都无比熟悉。
他们都曾是她的至亲。
这些被烧的千疮百孔的手,齐齐朝着她伸来,一副要索她命,将她拖去炼狱的模样。
他们狰狞痛苦的张着嘴巴呜咽嘶吼,面容像蜡一样融化崩坏,“都怪你!当时为何不听阿娘的话?为何不听话……”
“火好烫,烧的好痛啊!!白玉!救救阿爹。”
“偏偏最该死的还活着……”
“都怪你!”
“都怪你!”
“林白玉!都怪你!”
……
良久,手腕传来炽痛。
林白玉身体一震,后背瞬间起了层白毛汗,她迟缓地低头看。
原来只是袖口被火星子点着了……
她长松了口气,拍门道:“着火了,着火了……”
“你家祖宗都烧起来了,快开门,开门!”
闻言,外面的人却叫骂道:“我呸!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你家祖宗才烧起来了!继续给我扔!”
“是。”
蛇落地被火一烫,开始疯狂翻卷滚动,牌位和烛台倒塌的愈发严重,火烧的更旺。
一人高的烛台被烧的折成两截倒向大门,逼的林白玉朝祠堂里退。
祠堂大门被烧了许久,橙红火苗才张牙舞爪从缝里挤出来。
“我的天爷爷!真有火苗子窜出来啦?!”
“什么?!真的起火啦?”外面人瞧了,吓得六神无主,“天爷呀!赶紧把锁打开!快给她放出来!”
刚摸到铁锁,那人便被烫的缩回手。又费好大功夫才将钥匙插进去,纵使用吃奶的劲去扭,锁却纹丝不动,“糟了,这打不开啊!”
“那就赶快去找东西撬开它呀!”
留守门外之人,也都未闲着,他们各显神通破门。但奈何木门是用十足十的结实木料做的,就算被火烧着了,也纹丝不动。
堂内已然变为喷火蒸笼,林白玉跌跌撞撞去够窗户,但窗户足有两人高,任凭她如何也够不到窗柩。
眼瞧着火势越来越大,林白玉隐约闻到了烧焦的臭味。她猛地回头,只见那些浑身裹着火的人,竟挤到了她的身边,那黑黝黝的空洞眼眶直勾勾盯着她,“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们不要再来找我!”林白玉发疯似的在祠堂内慌乱躲避。
可无论怎么躲,围在周遭的人只增不减,它们狰狞扭动着,争先恐后的追赶着林白玉。
鬼魅般窸窸窣窣的责骂声充斥着整间屋子,林白玉惊恐大叫,“火又不是我放的!不是我杀的你们!我会给你们报仇的!!只是,只是我害没找到机会!等我杀了他,我再把偷来的命还给你们……”
“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不要!”
“不要!”
屋内物件东倒西歪,重物落地声不绝于耳。慌乱逃窜的林白玉听见自己头顶传来声响,她猛然抬头,一块带火的牌匾正正朝她脸门砸来。
林白玉停下脚步,也不再躲避,眼睁睁看着牌匾离她越来越近。
自己也要被火烧死了吗。
“景玦!”
这瞬,一道白色身影,伴随着嘈杂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出现。
他抽出护卫的刀,一刀斩断铁锁,脚踩烈焰火光,决绝地冲了进去。
“景玦!!危险!别愣着,快去拦住他别让他进啊!”
林白玉惊诧望着,烈焰火光中一刀劈开牌匾的人。
陆景玦将她横抱入怀,神色犹疑,她是故意不躲的?
她嘴中一直低声喃喃,细听下才知,她一直在说,“鬼,有鬼……”
陆景玦疑惑环视周遭,祠堂内只有烈火,他轻声道:“别怕,我们立马出去。”
离开祠堂,围在她周身的焦臭味,被他林间绿意的清新气味驱散。林白玉趴在他肩头,面露不忍的看着那些被困在祠堂内,心有不甘挣扎嘶吼着想要出来的人。
“你现在好点了吗?”
林白玉抬头看着被后方火光映成暖黄色的脸,顿时怒上心头,“说是去拿吃的,其实是和他们串通好了,要用我火烧我是不是!”
“不是。我与他们不是一路人。”陆景玦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我……有个疑惑,方才木匾朝你落下时,那一刻你是怎么想的?”
“你什么……意思……”话还未说完,脑内霎的一白,两眼一黑,她晕了过去。
林白玉昏睡两日才转醒。
“小姐!”
“小姐醒啦,快快快,快去告诉陆大人。”
“是。”
……
本就瘦弱的林白玉,经此一遭,整个人又缩了一圈。她用手撑着身体坐直,忽而,察觉到手掌之下似乎有什么,拿起来一看,是个装药瓷瓶。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丑字格外刺眼:治疗外伤。
林白玉眉头一拧,“这药谁放的?”
丫鬟小蓼道:“是……景玦少爷。”
林白玉将药砸地上摔个粉碎,“他还敢来?”
“小姐伤重昏迷,少爷期间来探望了不少次。”
“你是说他担心我?”
“是……”
“我会如此,他可是罪魁祸首哦。他只怕是来确认我是不是烟气了。”
小蓼犹疑,“这……其中是否有何误会?”
林白玉眯眼,“你怎么一直帮他说话?你到底哪边的?”
“自是小姐这边的!”小蓼叹气,她看着小姐那风平浪静的模样,大抵又是口是心非,其实已经猜到此事与陆少爷无关,只是一昧嘴硬。
“他人此刻在何处。”
“景玦少爷?”小蓼眼眸一亮,接着道:“大人和少爷在前厅招待滇河杨氏、黔南刘氏来的几位使者……”说罢她忽的压低声音,在林白玉耳旁道:“景玦少爷救小姐时,手臂被火伤了大片,小姐昏睡的几天里,少爷高热不退。今早才好些,便被大人拖着去了那龙潭虎穴。”
他也受伤了?林白玉恶劣一笑,“待客而已,有你说的这般恐怖?”
“因为那刘氏使者像只苍蝇似的一直缠着大人,想要求得咱们陆氏的一纸婚书。”
“想要谁的……难不成是陆星堇?如果是那可有好戏看了。”
“是景玦少爷的。”
林白玉瞥了眼摔碎的药瓶还有那四散的药粉,冷笑道:“哼,那恭喜他了,又要春风得意了。”
“可大人和少爷却在百般推诿。”小蓼半身趴在床榻上,双手托腮,眉眼弯弯的看着林白玉,“也不知这其中原由是为何。”
“想知道啊?”
小蓼眼眸一亮,期待的连连点头,“想!”
“那你只有去问他们了。”林白玉抓着被子,将自己蒙的严实,“我累了,要歇息。”
……
那群讨公道不成,反倒将祠堂烧的渣都不剩的陆氏长辈,在一众族老面前,更是不占理不敢吱声。
陆氏族老枯瘦的指尖,颤巍巍捧着那些黑黢黢焦块,险些两眼一闭西去,“那么大一个祠堂……被烧的只剩这么点!不日老夫两腿一蹬,我还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你们这群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呐!”
眼瞧事情闹得大,他们也不再去追究林白玉那点芝麻烂谷子的小事。
而那些以陆九肖为首的世家子弟,更是一见林白玉,便如避蛇蝎般的绕道走。
难得的,陆府不再鸡飞狗跳,只是不知这样的安静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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