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阙晚棠

　　“什么老公！”为首的斗篷客一声怒吼，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般嘶哑干涩，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喉咙深处传来的隐隐作痛，不难听出，这嗓子是被毒害过的。
　　苏晚脚步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阵错愕，眼神中满是疑惑与震惊，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为首斗篷客。就在刚刚，那一声的微弱的“老公” 还在她耳畔回荡，此刻，刚刚那个喊”老公“的斗篷客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身子微微颤抖，露出委屈的神情，嘴角耷拉着，眼眶也微微泛红，用那带着几分哭腔、颤颤巍巍的声音辩解道：“雪姐姐莫要生气，我一时气昏了头了，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
　　苏晚猛地瞪大双眼，脸上写满了震惊，抬起的手都微微颤抖着，直直指向为首的斗篷客，脱口而出：“姐姐?你是女人啊！你的声音怎么...... ？”苏晚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未褪去，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在短暂的愣神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她猛地转过身，手指直直地指向刚刚喊老公的斗篷客，声音因为惊讶不自觉地拔高，带着一丝颤抖，疑惑地问道：”你不会也是女人吧？“
　　“什么问题，我难道是男人嘛？贱人”那个斗篷客狼狈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脸上写满了鄙夷，没好气地嘟囔道，面纱下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丝因中了迷药而产生的眩晕与无力感。
　　苏晚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她转头看向那几个斗篷客，发现她们的眼神中除了愤怒，还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
　　“你……你为什么带人要围攻他？他是你的丈夫哎？”苏晚忍不住开口问道。
　　“等等，你说什么？”那个斗篷客突然出声，声音微弱而沙哑，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刚刚他看到苏晚救治男人，还以为二人是姘头关系，此刻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你不认识他？”
　　苏晚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双手一摊，嘴角扯出一抹略显无辜的浅笑，说道：“不认识啊，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谁知道还有情感纠葛。”
　　“不认识他？”那个斗篷客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尖利，“你竟然...不认识他？”她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冷笑，笑声在夜风中回荡，仿佛夜枭的啼鸣。
　　苏晚下意识后退半步，她看见女人的面纱在剧烈起伏，突然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血液溅在面纱上，将其染得通红。紧接着，面纱也随着这股冲力滑落，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依旧美丽的容颜，眉眼间带着岁月的痕迹，肌肤不再如雪般纯净，却有一种别样的韵味，让人很难不细看。
　　苏晚见状，神色骤变，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惶，脚下生风般立刻快步上前。苏晚先是小心翼翼地从随身的锦囊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动作娴熟地倒出些许粉末，轻轻吹入对方鼻息之间，为她解迷药之毒。待确认迷药的药力逐渐消散后，苏晚缓缓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搭在对方的手腕脉搏处，神色专注，静静感受着脉象的细微变化。片刻后，苏晚秀眉微蹙，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开口：“急火攻心之兆。”说罢，又迅速从药箱中翻找出一个古朴的瓷瓶，从中倒出一粒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丸，放入对方口中，打开随身的水囊，小心地喂她服下。
　　没过一会儿，女人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她缓缓抬起头，眼中交织着感激、诧异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神情极为复杂地看向苏晚，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却又满含诚意地说道：“多谢女侠！”然后，她猛地转过头，脖颈处的青筋因用力而微微凸起，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将眼前这个男人看穿，恶狠狠地盯着那个男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字一顿地说：“江玉堂，我真傻，我怎么就这么蠢呢！居然还会为你这种人动气，我真是活该！”
　　“柳如眉！你不要在这胡搅蛮缠！”男人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打断她的话，原本苍白如纸、虚弱得快死的脸上，此刻竟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满是愤怒之色，“我待你不薄，也曾和你举案齐眉，你多年无出，我也不曾变心，如今我已休妻，我已和你毫无瓜葛！”
　　"江玉堂！"柳如眉突然暴喝一声，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身子还在微微发抖，但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
　　江玉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趴在地上，双手撑地，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嘴唇微微颤动："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柳如眉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狠狠甩在江玉堂脸上，"那这是什么？上面绣的'玉堂吾夫'，难道是别人写的吗？"
　　苏晚看见帕子一角绣着"玉堂吾夫"四个小字，针脚细密，显然倾注了绣者的满腔情意。然而，帕子上还沾染着一抹刺眼的胭脂红，散发着浓烈的香气，与柳如眉身上朴素的气质格格不入。
　　江玉堂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柳如眉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泛起血色，"三个月前，你说要去江南采买药材，让我等你回来。可我打扫你那积满灰尘的书房时，在书案最底层那个隐蔽的书格里，发现了这个——"她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狠狠摔在江玉堂脸上。
　　信纸在空中飘落，苏晚瞥见上面写着"玉堂吾爱"四个字，字迹娟秀，显然出自另一个女人之手。
　　"你在江南采买绸缎？"柳如眉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刻骨的寒意，"可这封信，却是从长安寄来的！你说你要去江南，却又偷偷跑去了长安，和那个贱人私会！"
　　江玉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后退一步，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你...你偷看我的信？"
　　"偷看？"柳如眉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我还需要偷看吗？你书案最底层那个隐蔽的书格里，藏着十二封这样的信，每一封都写着不同的名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
　　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肩头狰狞的疤痕："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这是我们成婚那夜，你亲手给我烙下的并蒂莲！你说这是我们的誓言，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可你呢？你却用这誓言来欺骗我！"
　　“十二个？老婆？”苏晚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苏晚周围扫视，只见那些中了迷药的斗篷客们横七竖八地趴在地上，虚弱无力，发出微弱的呻吟。苏晚的视线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掠过，眉头紧锁，脸上的惊讶愈发浓烈。苏晚回想起不久前的场景，那些斗篷客个个带着一样的面纱，每一个人都毫不犹豫地冲向江玉堂，棍棒裹挟着呼呼风声，毫不留情地砸向他，招招致命，那股子卖力的劲头，仿佛和江玉堂有着深仇大恨。
　　苏晚大脑飞速运转，各种离奇荒诞的念头如潮水般疯狂涌来，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令人咋舌的猜测。她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试图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平静下来，可声音还是因为内心的震惊而微微发颤，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望向江玉堂，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这些人不会也都是你老婆吧？”苏晚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周身散发着熊熊怒火，恶狠狠地盯住江玉堂，那目光犹如实质化的利刃，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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