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照梦录

　　保洁车橡胶轮碾过环氧地坪的声响，在凌晨四点的星河科技走廊格外清晰。王翠花按了按浅灰色工装裤的裤腰，金属探测仪正在髋关节处发烫。她第三次擦拭S307机房的玻璃门，呼吸在防窥膜上晕出白斑。

　　"新来的？"巡逻保安的手电光扫过她的工牌。王翠花低头露出花白鬓角，操着浓重川音："俺们王姐回老家带孙子咧。"她晃了晃清洁剂喷壶，柠檬香精味道掩盖了微型射频扫描仪的工作声。

　　*　　*

　　茹清梦在晨光中睁开眼时，安锦正举着紫外线灯扫描套房客厅。"昨天有人动过保险柜。"她指着地毯纤维的倒伏方向，"用的是声波□□，专业级。"

　　李翔将频谱分析仪贴在电视机边框上："窃听器型号是XS-3000，市面常见。"他突然扯开窗帘，阳光照亮窗框缝隙的玻璃碎屑，"对方从隔壁天台用激光窃听了十二分钟。"

　　"手法很国企。"茹清梦摩挲着沉香木珠，智能手环显示辐射值升至0.35希沃特。她想起昨夜收到的加密邮件——某竞争对手LOGO隐在像素噪点中，像条盘踞在财报数字里的竹叶青。

　　*　　*

　　许星河盯着监控录像里的保洁车，手指在触控板上放大画面。清洁剂喷壶的喷嘴角度不对，每次按压都恰好对准门禁刷卡器。"查这个人的劳务合同。"他对安全主管说，"重点核对指静脉数据。"

　　实验室突然响起警报。基因测序仪的温度曲线出现毛刺波动，昨夜合成的荧光试剂正在培养皿里诡异地收缩。小林冲进来时，看见老板用镊子夹起片透明薄膜——那是张生物降解材质的声波共振膜，正贴合在通风管道内侧。

　　"他们想窃听蛋白质折叠的声纹特征。"许星河将薄膜浸入显影液，浮现出某生物科技公司的隐形logo，"让审计组彻查最近三个月的耗材采购单。"

　　*　　*

　　王翠花在洗手间隔间撕下□□时，听见门外传来高跟鞋声。她迅速将伪装成口红的信号发射器冲进下水道，却不知道更衣室储物柜里的工装裤，已被李翔用磁粉刷出大量金属碎屑。

　　"采购部张副总监的股票账户有问题。"安锦将平板推给茹清梦，"他妻子上周在境外购入的公寓，户主是竞争对手的离岸公司。"

　　暮色透过防弹玻璃渗进来，在尽调报告上铺开血色网格。茹清梦忽然用美工刀划开文件封脊，夹层里掉出枚微型胶卷——上面竟是星河科技园区的地下管网图。

　　"许总送的见面礼。"她对着灯光旋转胶卷，看见无数荧光标记点在排水系统闪烁，"该去拜访这位张副总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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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仓储区弥漫着乙醇挥发的气味。许星河推开备用发电机房的门时，正撞见茹清梦在查看压力表。她将珍珠耳坠贴近输油管，声波成像仪显示管壁内部有异常焊接点。

　　"二十七个窃听装置。"她将热成像图投影在墙面，"用输油管震动传递数据，很复古的手法。"

　　许星河突然伸手按停她的智能手环："辐射值0.4了。"他掏出盖革计数器，读数在沉香木珠附近疯狂跳动，"这不是普通檀木。"

　　"十年前的地质勘探队礼物。"茹清梦解开木珠串，露出内芯的铅制隔离层，"建安集团最大的烂尾楼项目..."她将木珠浸入冷却液，表面逐渐浮现出铀矿石纹路。

　　*　　*

　　王翠花在码头被拦截时，正在往快艇上搬运伺服电机。安全人员从她假牙里拆出存储芯片，里面是星河科技冷链物流系统的漏洞分析。而三公里外的星河大厦天台，许星河正将计就计往通风管道投放虚假数据包——蛋白质折叠的声纹被替换成贝多芬《月光奏鸣曲》。

　　"这是最温柔的陷阱。"茹清梦将监听耳机递给他，里面传来竞争对手技术总监的咆哮："为什么实验数据全是钢琴谱？！"

　　江风掀起她未系好的风衣腰带，许星河下意识伸手去抓，却握住一截冰凉的手腕。两人同时低头去看辐射检测仪，数值定格在0.42希沃特，像道跨越十年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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