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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纸片人
林墨在青玉寒冰床上惊醒,冷汗浸透三重云纹里衣。子时的更漏声从窗外飘来,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电流杂音。他摸索着去按床头开关,触到的却是嵌着夜明珠的青铜灯盏——这是穿越第七日,依然会在午夜惊醒的戒断反应。
月光穿透雕花木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二维码暗影。林墨鬼使神差地掏出贴身锦囊里的手机,相机对准地面的光斑。自动对焦的瞬间,他浑身血液凝固:
【NPC觉醒度检测中...】
【叶尘:72%】
【苏婉(小师妹):15%】
【护山大阵:3%】
镜头里的世界支离破碎。回廊立柱上爬满二进制符咒,守夜弟子们头顶漂浮着战力数值条,而远处后山剑冢的方向,巨大的红色警告标志正在闪烁——正是游戏里副本开启的提示。
"宗主...可是要添灯油?"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林墨猛然回头,看见叶尘捧着青瓷灯盏立在门边,单薄的中衣下缠着渗血的绷带。少年赤足踩过的青砖上,残留着像素化的血渍。
手机镜头里的画面更令人心惊:叶尘胸口盘踞着银蓝色的数据漩涡,那些本该是经脉的位置,流淌着与林墨公寓路由器同频的脉冲信号。
"你的伤..."林墨本能地点开游戏里常用的治疗界面,虚空却弹出真实的药柜投影。当他取出回春丹时,分明看见蜡封上印着极小的一行字:**Made in System V3.9**。
叶尘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珠坠地,竟在石砖上腐蚀出焦黑的孔洞。林墨抓住他手腕把脉,指尖触及的皮肤下,有无数细小的代码在重组。
"宗主可知晓往生花?"叶尘忽然开口,"昨夜弟子梦到,自己从这种花中诞生。"他摊开掌心,几片带着晶体管脉络的花瓣静静躺着,"每片花瓣都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像是您案头那台铁匣上的纹路。"
林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少年口中的"铁匣",正是他穿越时正在使用的电脑主机。此刻那些花瓣上闪烁的,分明是英特尔处理器的Logo。
远处传来晨钟的轰鸣,卯时的青光刺破夜幕。就在第一缕阳光触及叶尘眉心的瞬间,异变陡生——少年周身爆发出银白色的数据风暴,无数半透明的操作界面在虚空展开,最刺眼的是个血色弹窗:
【管理员权限认证失败】
【剩余尝试次数:2】
"别看!"林墨本能地扑倒叶尘。那些数据流擦着后颈掠过,在墙上灼出焦黑的沟壑。他感觉到怀中的躯体正在数据化,叶尘的骨骼发出电子元件过载的噼啪声。
当风暴平息时,林墨在满地狼藉中发现半块融化变形的硬盘碎片。叶尘昏迷前最后的呢喃萦绕耳畔:"师尊...我听到天地在说...Error 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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