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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花木易为春
晏紫苏一袭玄色劲装坐在人流团聚的酒楼中。
毕竟在各种影视剧小说中,这里都被形容为打听小道消息最好的场所。
她在此坐了大半晌,很快就搞清楚姜允霏与何家是何关系了。
姜允霏是扬州何家赘婿的私生女,因此遭到何家主事夫人的伺机报复,母亲姜琬因被男人欺骗感情最终郁郁而去,独留姜允霏携着一笔数目不小的家产逃到了京城。
晏紫苏辗转了数不清的“房产中介”,终于找到了卖给姜允霏地契的人。
萦风阁原是一家私宅,因地段极好,装修精良,被这黑心的店家挂出高价贩出,并贪心吞下一大笔回扣,姜允霏自然被顺水推舟一般成了这头被宰的羔羊。
近期萦风阁名声斐然,定是让卖主知晓了个中缘由,而身居“中介”的店家又推波助澜把责任反推给了买主……
于是姜允霏就这么离谱地锒铛入狱了。
好在与远在扬州的何家没沾太大关系,毕竟现在的她对于一个富庶的世家而言不过是蜉蝣撼树罢了。
然而在知道卖房的真正东家是朝堂中那个位及权臣、大名鼎鼎的奸相时,晏紫苏差点一头厥过去。
这回可真是碰上难啃的硬骨头了。
“叮——触发临时任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理的鬼系统突然诈尸。
“突发事件,臭名远扬的反派奸相阻碍任务发展,导致主线任务停滞,请宿主速速完成惩罚任务扫清障碍!”
她可真是认了个祖宗回来,这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惩罚任务?!
晏紫苏黑脸压下嘴边的一句国骂,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容,为了小命,只能忍了。
“好的,惩罚任务是什么?”
“叮咚!触发惩罚机制,请宿主攻略反派奸相,让其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
“……”
晏紫苏冷不丁抬手敲了敲脑袋,她想若非是系统疯了便是她自己疯了。
听说那鬼丞□□狡诡谲,心狠手辣,少年得志后胁幼帝登基,手握重权,堪称摄政王也不为过。
她如何招惹得起这样的人?一条命都不够给人塞牙缝的吧。
可偏偏,她还必须得硬着头皮上。
毕竟那垃圾系统正在不厌其烦地通报催促着:“滴——宿主今日寿命仅剩余6天,还请宿主尽快跟进主线任务!”
别说,它还真是搁那催命呢。
晏紫苏正愁眉苦脸地漫步在黄昏的街巷,思虑着该如何找到那位奸相东家。
谁知她微一转眸,竟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不正是在广陵县帮了她一把的大官吗!
太好了!虽然他多少有点不讲礼貌,但至少人家善良啊!
晏紫苏依然是那副男装行头,她手中握着一把竹扇猛地冲到了钤忌面前。
钤忌正襟危坐,正小口啜着一杯热茶,对面前突如其来的人视若无睹。
晏紫苏眸眼发亮,清了清嗓,缓声问:“公子可还记得我?”
钤忌未曾给她半分视线,只冷冷回了一个字:“不。”
晏紫苏以为是自己女扮男装才使得他没认出来,她也不气馁,俯身坐到他对面,抬手扯掉高高束起的发带。
秀发散落开来,露出一张明媚娇俏的面容。
“是我呀!公子前些日子在广陵救了我,可还记得?”
她一脸希冀的笑容让钤忌微微皱眉,他不懂她在兴奋什么。
“罢了,公子不记得也无妨,我知道公子是个大善人就够了。”
此话一出,钤忌却笑了。
他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称他为善人。
毕竟他在这偌大的京城,听惯了人家骂他是祸国奸臣,狼子野心,可谓是臭名远扬了。
晏紫苏见他笑了,心道这事儿算是稳了,她继续道:“公子是大官,可否劳烦公子带小女子去相府面见丞相?”
怕他不乐意带自己去,晏紫苏又连忙举起手发誓道:“我会付报酬的!”
“哦?”钤忌终于抬起眼眸看向她。
“姑娘该知那位的性情实属阴晴不定,且心狠手辣,既如此,姑娘为何觉得能用简单的报酬相抵呢?”
晏紫苏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回换她沉默了,她没什么能相抵。
她发现这人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平易近人的,怎么说起话来就牙尖嘴利地跟冰碴一样,堵得人哑口无言。
沉默半晌,她轻咬下唇,尝试顺着他问道:“公子想要什么?”
钤忌似笑非笑,声音晦涩又明朗:“没想好,不如姑娘写个欠条?”
呵呵,还想空手套白狼?放在新世纪这不就是活脱脱的耍流氓?
晏紫苏绞尽脑汁,整理着措辞询问道:“那个,要不欠条就免了吧,我答应公子一个条件并附上百两金如何?”
他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缓缓道:“口说无凭,不足为据。”
晏紫苏突然觉得有些后背发凉,可现下她也别无他法了。
好吧,她写就是了。
晏紫苏在钤忌的注视下,执笔写下两个大字——欠条。
她挥笔如墨地写到:“晏紫苏欠公子百两金,并满足公子一个要求。”
在她潇洒写完年月日的时候,钤忌抬手在“公子”两字上点了点,说:“改了,我叫钤岁桉。”
晏紫苏投机取巧故意没问他名字的方案宣告失败。
她只好勾唇扯起一抹浅笑,“好的公子,这就改。”
“钱岁安,是吧?”
晏紫苏抬手划拉掉“公子”二字,而后在下方写上了“钱岁安”三个大字。
钤忌一脸黑线,夺过她手中的笔墨,龙飞凤舞地画上了他的名字:“钤岁桉。”
晏紫苏:“……”
这可不能怪她,他又没说清是哪几个字,那钱也是个大姓,岁安岁安,不就是岁岁安康吗,她想当然的就那么写上了。
她看着钤忌缓慢地将那张白纸黑字折地规规整整方方正正,又小心地将其放入胸口。
而后起身说了句:“走吧。”
夜幕降临,月色如水,晏紫苏默不作声地追着钤忌的步伐,快步走在充满人间烟火的石子小巷中。
走着走着她发现这人将她带进了一个偏僻无人的暗巷……
完蛋了!她下意识觉得这人不安好心。
转瞬之间,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几个黑衣人拿着在月色映照下亮的反光的刀向他们袭来。
钤忌倒是眼疾手快地将她挡在背后,还有不知又从哪冒出来的两个蓝衣人挥刀挡在了二人面前。
晏紫苏吓得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她刚才是真的以为今日要把小命给撂在这了。
钤忌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突然觉得好笑:“怕了?”
晏紫苏气得牙痒,她差点就要命丧黄泉了,这人怎么笑得出来的?!
她给了钤岁桉一记白眼,探头去看那两个蓝衣人。
晏紫苏心道这俩人应该是他的护卫,怪不得他身居高位却一个人走得大摇大摆,原来是有暗卫相护。
钤忌肆无忌惮地垂眸瞧着她露出一抹邪肆的笑。
晏紫苏在须臾间骤然睁大双眼,锋利的刀剑就在她面前从她身前这人背后刺来。
“主子!”一蓝衣人快速冲来想将其拦住。
晏紫苏也不知为何,竟猛地一用力将钤忌推开来,自己却没躲开径直挨了一刀。
紧接着那蓝衣人便从身后将那偷袭之人一箭穿心,然后倒在她身前。
晏紫苏捂着流血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她此时正在心中大声叫嚣着。
靠了,也没人告诉她挨一刀会这么疼啊!
钤忌眼中尽是寒芒,他按住晏紫苏的肩颈反身一带,将她抵在阴湿的石墙之上。
晏紫苏吃痛地想要反抗,抬眸却撞进了他那双深邃的瞳孔。
那眼神里的冰棱堪比刀刃锋利,仿若即刻之间便能索人性命。
他狠狠掐住晏紫苏细白的脖颈,周身的戾气顷刻间便将她环绕。
“想死就滚远点去死,我用不着一个女人替我挡刀!”
若非他反应及时拉了她一把,这女人怕是早成了那人的刀下亡魂。
晏紫苏被他掐的喘不上气,她用没受伤的胳膊狠狠圈住他的手腕,豆大的眼泪瞬时落下。
钤忌怔楞一顿,倏然松开手上的力,向后大退一步。
只见她瘦弱的身躯靠着墙壁缓缓坠下,埋头哭起来。
这人就是个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的神经病!
她明明救了他他还不乐意了,竟然凶巴巴地让她滚远点死。
凭什么下意识的善举到了这人嘴里就成了什么不得了的恶行?
她埋首哭得正上头时冷不丁又听到那万恶的罪魁祸首凉凉说道:“又没死,哭什么?”
晏紫苏瞬间没了继续哭的欲-望,她猛地起身,双眼泛着泪光直勾勾盯着他:
“我救了你,可你口出恶言不识好歹,还掐我脖子想要我命,你想怎样!还不许我委屈了吗?!”
钤忌的唇角无声抽动了一下,她还真是能言善辩,竟给他说得无语凝噎。
晏紫苏耷拉着眉眼,捂着受伤的右臂,颓步跟着他进了相府的大门。
钤忌嫌她走得慢,伸手抓住她的左手腕拉着她快步走。
偌大的府邸空荡无人,直到走到最里间的堂厅,才看见稀疏的烛光和几个忙碌的身影。
可这行径不就是明晃晃的非法闯入吗?!
怎么也不来个人将他们拦下?
那些下人竟然目不转睛地忙着自己的事,就跟没看见似的,丝毫不在意他们在这月光映照的院子里胡乱晃悠。
绕过清澈碧绿的小池,钤忌将她拉入了一间满是药香的木屋。
晏紫苏倚在桌案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又眼观四方地观察着房间内的布局。
片刻后,钤忌听到她胆怯得小声问道:“这算不算私闯民宅啊?”
钤忌无语地瞥她一眼,继续忙着捣自己手里的草药。
挺聪明一姑娘,非得杵他旁边装模作样。
没错,钤岁桉就是在当她装傻,他在心中对她的评价是:此人心机颇深,惯会装傻。
若是晏紫苏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扑起来给他几个大嘴巴子。
到底是谁的心机深?是谁让她写的欠条?是谁害得她差点死掉?
钤忌将捣好的药材端过来,坐到她身旁,淡淡问了句:“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晏紫苏一手拽过药材,直接了当:“当当然是我自己来!您要不出去稍等片刻?”
钤忌非常顺从地退出门外,好心的帮她挂上了门。
而后,就在她艰难地给自己擦药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侍女的声音:
“主子,餐食已备好,可还要添一副碗筷?”
紧接着她又听到钤岁桉低沉的嗓音答道:“嗯。”
!!
钤岁桉就是那个恶名远扬的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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